在樂迪唱完歌,趙晴便命老王先将李葉白三人送回漁村。
但李葉白不肯,堅持先将趙晴送回家再說。
趙晴不好堅持,就先讓老王将自己送回家,然後再送李葉白三人。
趙永初家在紅島的一處高級别墅區内,這個别墅區在鐵頂山腳下,懷抱大海,幾乎聚集了紅島最有錢的人家。
别墅區的門口守衛森嚴,一見到老王,幾個保安都認識,就将自動大門打開,放他們進去了。
這個别墅區,蓋的錯落有緻,高牆兀立,每座别墅的樣式都不一樣。
到了一處非常氣派的别墅前,老王停下了車,這裡就是趙晴家。
趙晴和李葉白三人說聲再見,就開門下車了。
李葉白三人也随着下了車。
“哎,你們不用下車。
”趙晴急忙說。
“我們看看你家的大别墅。
”笑着說。
“今晚玩的很高興,謝謝你們。
”趙晴又有些戀戀不舍了。
“我們下次出海回來,咱們還出來玩。
”李葉白也很留戀這次相聚。
趙晴臉上現出了失落的表情:“我這兩天就要回天京上學了,還得等一個多月才能放假,下次相聚,就要一個多月後了。
”
“咳,一個多月,也不算多長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等你回來,我們就在一起好好玩玩。
”李葉白看見趙晴有些失落,就安慰道。
說了幾句,李葉白看見傭人給趙晴開了門,她走了進去,才和蕭子豪,蕭婷婷一同上了車。
第二天一早,李葉白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東邊露頭了。
蕭子豪的母親知道蕭子豪今天得出海,就天不亮就給二人做了早飯。
這早飯是最為地道的漁家飯,熬黃花魚,貼玉米面餅子,玉米面粥,還有一碟蘿蔔鹹菜。
黃花魚肉質鮮嫩,尤其是用鐵鍋這麼一熬,上面貼一圈玉米面餅子,蓋上鍋蓋,魚香和玉米香混合在一起,味道别提多麼誘人了。
李葉白咬了一口玉米面餅子,就覺得噴香撲鼻,吃到嘴裡,香甜無比。
蕭子豪指着那碟蘿蔔鹹菜,對李葉白說:“葉白,你來嘗嘗這個,這是我媽親手腌制的。
”
李葉白看着這鹹菜,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隻是顔色比平常的蘿蔔鹹菜深一些,還有點透亮,顯示已經腌透了。
李葉白夾起一塊蘿蔔鹹菜,放進了嘴裡,這一嚼,就覺得先前是腥鹹,後來卻是鮮美無比。
他心裡納悶,這鹹菜怎麼好像是魚的味道一般。
“好吃吧?
”蕭子豪看着李葉白的樣子,笑着問。
“好吃,這蘿蔔怎麼還有魚的味道呢?
”
“這是用魚湯腌制的。
”蕭子豪解釋道。
“魚湯?
是熬魚的湯?
”李葉白好奇地問。
“算是吧,就是将魚或蝦發酵一下,然後用鍋熬熟,再将蘿蔔放進裡面腌,等腌到透亮了,就算好了。
”蕭子豪詳細的解釋道。
李葉白這才明白,怪不得這鹹菜味道那麼好,工序的确很複雜。
這些特别的漁家飯,讓李葉白胃口大開,一連喝了兩碗粥。
中間,蕭婷婷給李葉白盛粥,端着他的碗,心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原來,為一個意中人盛飯,都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吃完了飯,蕭子豪母親給蕭子豪和李葉白一人找了幾身洗幹淨的舊衣服,讓他倆幹活穿。
坐上了去往紅島的汽車,太陽已經升了起來。
汽車穿行在鐵頂山的柏油路上,兩邊的樹蔭濃密,鳥聲陣陣,空氣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快到了山腳,有一對牧峰的夫婦在這裡安營紮寨,看中了鐵頂山上的槐花。
李葉白看見這對夫婦頭部戴着網罩,正在搬動蜂箱,旁邊的槐花白的耀眼,真是最為悠閑的景色。
到了碼頭,夥計都到了差不多了,就剩下老胡和呂二沒到,看樣,這兩個人早上也得喝一頓。
李葉白和蕭子豪到穿上換了衣服,出來後,碼頭上,照例又來了加冰車,加油車,還有送米面菜油的小貨車。
兩人和夥計忙活了一陣,張經理在旁邊,臉色和悅的問李葉白:“小李,聽船上的夥計都說你幹的不錯,年底我給你争取獎金。
”
他昨天還要找李葉白算賬,今天就改口了,真是太會見風使舵了。
不一會,孟鐵然開着車也來了,他叫黃少良把車送到漁市那邊存上,然後就和張經理站在碼頭上說話。
孟鐵然一邊和張經理說話,一邊不時地看正在幹活的蕭子豪和李葉白二人,他一見到這兩個小夥,心裡就有些不爽,本來,他們敢頂撞自己親信黃少良,依自己的地位,壓制他倆,絕對沒問題,但沒想到,其中那個,竟然和老闆的女兒認識。
這樣一來,就不好下手了。
等東西上的差不多了,老胡和呂二才慢騰騰地從遠處走來,臉上一個比一個紅,看樣,早上這一頓,喝的也很盡興。
孟鐵然看着這二人,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肚子裡可就有氣了,這幫夥計,真是反了天了,這是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裡啊。
老胡走到了李葉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小眼,說:“小子,你很牛啊,聽說,你和趙老闆的千金認識,趙老闆為了你和她千金能盡興玩一晚,這才放了假,我們大家夥都沾了你的光,這才在家待了一夜。
”
李葉白臉有點紅,他和趙晴怎麼認識的,老胡和呂二全程在跟前,今天這麼說,是故意調侃他呢。
孟鐵然聽見老胡說借了李葉白的光,才在家待了一夜,心裡又是一陣惱火。
“老胡,還不快上船換衣服幹活,你們夥房的東西,多時都得讓别的夥計幫你們經管,現在來了,還在這扯三扯四。
”
老胡看了孟鐵然一眼,眯縫着小眼,說:“這不還沒開船走嗎,這就不算晚。
”
孟鐵然的肚子都要被氣炸了,剛要再說什麼,但是忍了下去,這老胡的脾氣他知道,那是十個不服,八個不忿,再說下去,非得将自己頂的面子全無。
眼見東西已經都搬上了船,孟鐵然就上了舵樓,命令開拔。
這一次,沙裡鑽的季節過了,孟鐵然和别的船長一商量,就要往南跑,去拉鱿魚。
這個季節的鱿魚都很小,不值什麼錢,但是量大。
船跑了兩天,才來到出魚的地點。
第一網放了下去,等上網的時候,李葉白就聽見釣網的鈎子“咔咔”直響,非常吃力。
看樣,魚不能少了。
等釣到網筒子,李葉白向海中一看,好家夥,隻見網筒子裡面裝滿了東西,圓滾滾的,浩浩蕩蕩的,足有二十米長。
這得多少魚啊,可要發大财了。
但是,李葉白發現夥計的們的臉上,可是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尤其是大副黃少良,緊皺着眉頭,很不高興。
黃少良是孟鐵然的親信,拉了這麼多魚,孟鐵然也能分到不少錢,黃少良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愁眉苦臉呢?
李葉白心裡有着疑問,但還是和夥計們連跑帶颠,忙着上網。
等釣上來第一包魚,鎖包底的鋼絲繩一抽出來,就聽見“嘩”的一聲響,整個包裡的東西,全部湧了出來,将甲闆全灌滿了。
齊小明這時正站在擋魚闆的邊上,聽見這一聲響,知道事情不好,就急忙要跳出擋魚闆去。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這一包東西得有一萬多斤,壓力非常大,一打開了網包,噴湧而出,速度極快,齊小明剛邁開一條腿,就被拍倒了。
李葉白正站在擋魚闆後面,一看這種情況,急忙就将手伸給了齊小明,一搭手,就将齊小明拉了出來。
剛把齊小明拉出來,甲闆上的東西就湧了出來,流了一地。
李葉白定睛一看,這一甲闆晃晃蕩蕩的東西,原來是水母,一個個非常肥壯,一抱都抱不過來。
李葉白這才明白夥計們為什麼都不高興,原來,按照他們的經驗,早看出來了,這網筒子裡裝的是什麼。
原來,若全是魚,網筒子就會沉下水去。
可是這水母——船上人都稱之為海豆腐,身體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水分,非常有浮力,所以,網筒子就浮了上來。
孟鐵然在舵樓上,也眉頭緊皺,第一網下去,就拉了這麼些廢物,真是讓人郁悶。
呂二拿着冰鎬,将擋魚闆撬開了一條大縫,讓水母往外流,然後,已經站了起來的齊小明就将流到外頭的水母用腳踹出水門去。
水母之間,偶爾還有幾條鱿魚,能有一拿長,頭頂很多觸角,像帶着帽子一樣。
身體暗紅,非常光滑,可跟李葉白在市場上的見到的不一樣。
原來,這鱿魚本身就是這個顔色,但被冰一鎮,就發白了,尤其是,有些奸商還往裡加添加劑,那就更白了。
水母都是大圓蓋,下面是頭,四周全是觸須,都呈暗紅色。
身上的液體有些濺到了李葉白的胳膊上,他就覺得奇癢無比,趕緊找地方蹭蹭解癢。
這一蹭,更壞事了,李葉白就看見自己的胳膊霎時間就起了紅色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