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天富貴?
我心裡怪怪地。
難道這幫人是馬三請來的幫手。
我帶着幾分戒備。
“你們到這兒來做什麼?
”
齊滄海闆着臉。
“杜先生,恕我還不能告訴你,隻有你救了我侄女,我才會說。
”
黑鳥停在我的肩頭,啄了我的鬓發。
救。
我拿出一個女陰丹。
雖然肉疼,但隻能打腫臉充胖子了。
“取一碗無根水來。
”
少婦聽不懂,哎了聲,卻不知道怎麼做。
齊滄海點點頭。
他打開行囊,拿出一個酒杯來。
我看他拿着酒杯,往夜色裡一伸手。
過了會兒,就轉了回來。
酒杯裡盛滿了水。
這是一件好東西。
我把女陰丹化開,灌進她的嘴裡。
這小妞渾身宛若冰塊,發出絲絲寒意,牙關更是咬的緊緊地。
“撬開。
”
少婦拿了筷子來,但是怎麼都弄不開。
我不耐煩了,捏着她的下颌。
嘴開了。
我把藥水給灌了進去。
很快,她的臉色就變得通紅,渾身的皮膚變得紅豔豔地。
一股熱氣從唇鼻中噴出來。
她的身體劇烈扭動着,嘴裡大叫。
“這,這是怎麼了?
”少婦惶恐起來。
“等着。
”
我一聲喝。
别人能亂,我不能亂。
她的身體嚴寒如冰塊,被藥力激發,騰起一陣陣的熱來。
肯定很痛苦。
過了會兒,嬌蠻小妞猛地一個抽搐,就不動了。
“死,死了?
”少婦撲過去,哇的哭出來。
齊滄海憤怒地指着我。
“你,你這個庸醫。
”
我一拍腦袋。
忘了,銀針封住了鬼心,她自然醒不了。
我彎下腰,就把銀針拔出來。
嬌蠻少女立刻睜開眼。
她臉色變得羞怒起來,大叫道:“色,狼,你這個卑鄙好色的小人。
”
這情形的确尴尬。
我的手就停在她的兇口上。
但是我對誰感興趣,也不會喜歡這種嬌蠻小妞。
“你想多了,我對你不感興趣。
”
這小妞忽然揚手。
砰,一股浩然大力傳來。
我一個小夥兒居然經受不住,被她給一拳頭打飛了。
好恐怖的氣力。
她還要沖過來打我,少婦拼命抓着,叫道:“小雅,别亂來。
你的病發作了,多虧了杜先生出手相助。
”
“不,他就是色,狼,我要殺了他。
”
我爬起來,覺得兇口一陣陣的疼。
這小妞力氣太大,少婦根本拉不住。
齊滄海急忙拿出一個銅鈴,一陣搖晃。
鈴聲悅耳。
嬌蠻小妞終于冷靜下來了。
“小雅,快點跟杜先生道歉。
”
“不,他占我的便宜。
”
誰稀罕?
我擦了擦皿,就要離開。
齊滄海來拉着我,說道:“杜先生,請你聽我把話說完。
你救了小雅,就是我們的恩人,當然有資格知道我們來五鬼坡的目的。
”
“伯伯,幹嗎要告訴這個無賴。
”
齊滄海有些生氣了。
“住口,小雅,我把你給慣壞了,說話沒輕沒重。
杜先生是有本事地,不許你跟他這麼說話。
”
嬌蠻小妞氣的眼睛都紅了,把頭扭過去。
我想走。
可是黑鳥不樂意。
“我洗耳恭聽。
”我隻好留下來了。
齊滄海就說道:“杜先生知道五鬼坡是怎麼來的嗎?
”
賣起了關子?
“大概五十年前,西邊打到了長河,兩方部隊進行了兇狠決戰。
咱們省長就是當時擊退了侵略,保住了長河,才坐上了省長的寶座。
”
那時候我還沒出生,知道的不多。
不過我聽說過。
那時候西邊人兇殘,在長河燒殺搶掠,造成了很大的損害。
黑鳥腦袋一歪。
我明顯覺察到它眼中有幾分譏笑。
齊滄海自然不會想到黑鳥這麼靈性,他沉浸在回憶中,啧啧兩聲,發出了幾句感概。
見我沒興趣,他就回到了正題。
“當時西邊有個将軍,殺人無算,到了韓陽時,總算是老天開眼,叫他一戰死在這兒。
”
就是這兒?
這都五十年了,陰氣還這麼重?
齊滄海道:“那個将軍和他的士兵都被殺了,一個都不投降,全都被安葬在這兒。
”
“你要去盜墓?
”
我一下子問道,語氣還帶着幾分鄙夷。
齊滄海點點頭。
不過他可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反而道:“那人搶的都是長河老百姓,我隻是需要其中幾樣東西,不算是盜墓。
”
我皺起眉頭。
既然那人是被殺死地,戰利品肯定被搜刮光了,怎麼會剩下?
還修墓?
長河的人會有這麼好心?
齊滄海也說不準了。
但是他早有準備,拿出一個羊皮圖紙。
“這是我花了大價錢,才得來地。
”
五鬼坡的地形圖,一條紅線指向了墓穴的位置。
甚至連裡頭的陷阱都标記出來了。
“咱們闖一闖。
”
我不感興趣。
這裡鬼多,墓穴裡肯定更加兇險。
齊滄海拉着我:“杜先生,這可是發家的好機會啊。
”
我翻了個白眼。
黑鳥啄着我。
它要去。
“好吧。
”
我心裡擔憂,還趕得上報信嗎?
嬌蠻小妞眼神鄙夷,說道:“見錢眼開的家夥,還不是心動了?
”
“走,我們出去。
”
亭子外面聚集着一縷縷的黑氣。
它們不耐煩了。
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被皿氣吸引,鬼物隻會越來越多。
它們開始沖撞了。
符紙依次亮起了。
黑氣撞來,就被消弭了。
齊滄海顯得很有信心。
“宋甯,快點動手。
”
這個少婦就是宋甯。
她拿出一個紙燈籠。
我心裡奇怪,難道她也懂點天燈的法術?
她把燈籠鼓起來,謹慎地拿出一根白蠟燭,放到了裡面。
然後少婦拿一根鐵針,戳破了指頭。
一滴,兩滴,三滴。
剛剛好。
她急忙把手指縮回來。
少婦念着咒,蠟燭噗嗤一下就引燃了。
一團幽幽綠火。
我看的頭暈眼花,差點就找了道兒。
嬌蠻小妞捂着眼睛,本來想看我的笑話,這會兒也是吃了驚。
少婦閉着眼睛,熟練地拿着一個黑色布袋,往上頭一套。
“伯伯,好了。
“
“走。
“
少婦出了亭子。
黑氣裡發出咆哮,朝她湧過去。
她把燈籠舉起來。
鬼火撲簌。
一縷縷黑霧就這麼被吸了進去。
我看的大吃一驚。
好高妙的捉鬼手段,這可比銅錢收鬼利索多了。
有了這盞燈籠,鬼物就害不了人了。
往前走着。
齊滄海拿着羊皮紙,不停地指出方向。
黑夜裡寂靜得很,透着一絲絲的蕭瑟。
鬼物很多,但是抵不住這個燈籠。
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就好了。
很快,就出狀況了。
少婦臉色發白了,還在喘氣。
她的腰也佝偻了。
嬌蠻小妞急忙上去,想要替她拿着燈籠。
“小雅,不用你,我能行。
”
“姐姐,我可以。
”
“不成,”齊滄海嚴厲叱責道,“你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白白浪費力氣。
”
她眼圈一紅。
“喂,你是不是男人,還不過來提着燈籠?
”
我幹脆地搖搖頭。
捉鬼是有隐患地。
萬一鬼跑出來,肯定會把一腔怨氣發洩出來。
這個燈籠前前後後裝了二十來個鬼,雖然等級低,但要是跑出來,那也是非同小可。
我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
說到底,我跟齊滄海本來就不熟,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膽小鬼,王八蛋。
”
“别罵了,該把鬼給引來了。
”
“姑奶奶撕了它。
”
一陣陰風呼嘯着。
烏鴉嘴,我心裡罵道。
來了一個青色眼睛的厲鬼。
他嗷嗷叫着:“男的拿來打牙祭,女的抓回去樂呵,哈哈,今天的運氣真不錯。
”
“拿下。
”
齊滄海一聲大叫。
他把手中的酒杯倒過來。
上頭傳來了一陣異動。
我擡起頭,就驚詫地看到一道水流從天而降,嘩啦啦地,把這個青眼厲鬼澆的渾身都濕透了。
水裡有朱砂和狗皿的味道。
這鬼發出尖叫。
渾身就跟被火燒了一樣。
少婦舉起燈籠,開始念咒語。
但是這個鬼厲害了點,一下子收不進去。
我正要幫忙。
嬌蠻小妞沖了出去。
她掄起拳頭,就朝着厲鬼打去。
這鬼物被水困住了,一時間跑不掉。
他猙獰一笑,身上鬼氣沖起來,拳頭猶如鍋蓋,往前砸出去。
砰。
一聲大響。
真是出乎意料,他的手掌崩潰了,變成了一縷縷的霧氣。
好家夥,我忍不住啧啧稱奇。
不是厲鬼不夠厲害,而是嬌蠻小妞有問題。
她身體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一旦發揮出來,就跟寒風凜冽,凍得人哆嗦。
不過她還不能夠控制住這股力量,自己也有些受不住,臉掙得通紅。
“這,你這不是人的力量?
”這鬼發出驚駭的大叫,然後就要跑。
燈籠在發光。
厲鬼被收進去了。
齊滄海跑過來,關切道:“小雅,你沒事吧?
”
這小妞搖搖頭。
“不用,還很舒服的樣子。
”
我的女陰丹自然不是白吹地。
“你沒事吧。
”
我問少婦宋甯。
她額頭都在滴汗,還是搖頭。
“快走,快走。
”
青眼厲鬼都被抓了,剩下的鬼物不是傻子,就不敢來招惹我們了。
這兒天黑,路難以識别。
費了一番功夫,我們終于找到了墳墓。
前頭立着一塊墓碑。
五鬼墓。
看後頭陵墓的規格,倒是挺大地。
這個墓是以山體為依托,往裡頭鑿地。
“就是這兒了,沒錯。
”
齊滄海高興壞了。
他在墓穴前一陣鼓搗,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這裡應該是有一個機關地,奇怪,怎麼沒有找到。
”
黑鳥突然發出啼叫。
齊滄海也不知道按了哪兒。
咔擦。
墓碑伸起來了,露出一個黝黑的洞穴。
一股灰敗的氣息吹來。
看來是封閉很久了。
“走,進去。
”
少婦宋甯忽然叫了聲。
“伯伯,我撐不住了。
”
我一扭頭,就看到燈籠摔下來。
四分五裂。
幾十條鬼氣沖出來,發出凄厲哀嚎,一股腦地把我們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