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半天的訓。
中午還擔心吃的太飽,沒到傍晚,我的肚子就餓得呱呱叫。
好餓。
好幾個家夥直接累趴了。
身累。
腳疼。
“好了,結束了。
”杜鵬龍把西瓜皮一丢,大聲叫道。
終于結束了。
沒想到跑的最好的居然是胖子。
他胖,肥膘多,經得起消耗。
看胖子激動的滿臉通紅。
一個十分到手了。
誰知道杜鵬龍一點表示都沒有,直接宣布解散。
“我的十分呢?
”胖子不死心地問道。
一鞭子甩過來。
他的臉上多了條皿痕。
火辣辣地。
出乎我們的意料。
杜鵬龍獰笑。
“有句話忘記說了,這裡我說了算,我就是規矩。
我看你不順眼,這個理由夠不夠?
”
真是霸道。
這家夥就不怕激起大家的反彈?
“散了。
”
胖子臉憋得通紅,都快滴皿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杜鵬龍的身上已經被戳出七八個窟窿眼兒了。
晚飯還是一樣地。
吃的肚子都要撐起來了。
好的幾個房間被那些出身家族的人給占了,我随便挑了個屋子,有個窗戶通着後山,勝在清淨。
院子裡有一口水井。
打水洗澡。
腳底闆起了一個個大水泡,我拿銀針挑了,然後抹了火油。
這藥效果好,半夜就該長出來了。
土家元就住在我隔壁,還來管我要了點火油。
他這人一闆一眼,一點活力都沒有。
火油給了,他還沒走。
“今天晚上要出事,你最好别出門。
”
他挺着一個僵屍臉,就這麼跟我說了。
他還會蔔卦?
他沒說。
“小心。
”
自己走回去,砰地把門摔上了。
我睡到半夜,就聽到外頭就有人叫喚。
“杜從雲,出來。
”
是李子仁。
我不想理他。
這小子就在門口一直叫嚷着。
過了會兒,沒聲音了。
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一股嗆人的煙味傳來。
我朝着外頭一看,頓時氣炸了。
這家夥居然在我窗戶底下燒紙。
還有幾根香燭。
這些東西都是燒給死人地。
老話說的話,香不能亂燒,會把髒東西給惹來。
“真是讨厭。
”
我打開門,沖出去準備收拾這厮。
門一關。
就有一條黑影沖出來。
有埋伏。
是個老頭。
這麼大年紀了,居然來埋伏我?
我沒有客氣,一拳打出去。
這老頭桀桀一笑,居然抓着我的拳頭,用力一扭。
好痛,差點脫臼了。
他的手跟雞爪一樣,但是力氣很大。
居然甩不開。
李子仁跳起來,發出陰險的笑聲,說:“果然把你引出來了,小子,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
我冷然道:“我沒得罪你吧?
幹嗎老是來糾纏我?
”
這小子冷笑兩聲。
“我看你不順眼,這個理由夠不夠?
”
我忍不住笑起來。
杜鵬龍說這話,那是他有這樣的底氣。
你算老幾?
居然敢這麼學他?
“放開,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
這兒是青苗營,總不會放任我們鬥毆吧。
“慫了?
”這小子輕蔑哼了聲。
“晚上是自由活動時間,沒人會出來管閑事。
”
我活動了下手腳。
就是說,我把你揍了,也就沒事了。
老頭抓着我,來掐我的脖子。
我這會兒看出來了。
他身上沒有一點活氣,反而帶着死人獨有的陰冷。
是個鬼。
奇怪,如果是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地。
我心裡帶着疑問,但是手下可不慢。
掐了個符咒。
沒用。
這個鬼根本不受影響,趁着一隻手還能動,我拿出一張鎮鬼符,啪地就貼在他的額頭上。
這鬼根本就沒有反應。
好冷,脖子被掐住了。
這明明是個鬼,怎麼鎮鬼的符紙沒有用?
李子仁得意大笑。
“不枉我特意借了一隻人皮鬼來,終于把你給抓住了。
”
人皮鬼?
我定睛望去,這鬼身上肌膚蠟黃,仿佛是套上去地。
人皮蠟染?
我好像聽說過。
這種鬼是從南邊來地,長河很少見。
這個虧吃的冤枉。
李子仁陰險笑着,沖上來朝我搗了一拳。
這小子朝我眼珠子打來。
他手裡還拿着一個針。
他要戳瞎我的眼睛?
哪有這麼容易?
我快速念着符咒,身上騰起一股浩大的氣勢來。
斬妖術。
一個虛幻的身影浮現出來了,帶人懾人的氣勢。
沒有符咒的配合,法術沒有多大的效力。
吓不住李子仁。
但是人皮鬼怕了。
這厮看到天師的模樣,立馬吓得尖叫,然後一下子丢下我。
李子仁氣的罵道:“膽小鬼,别跑,這是吓唬人地。
”
沒了人皮鬼,我沖過去,一拳就打的他鼻皿飛出來。
敢偷襲我?
“你不是要弄瞎我的眼珠子?
”
又是一拳打在眼窩上。
這厮嗷嗚一聲尖叫。
在黑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有人打架了。
”
誰喊了一聲。
大家從屋子裡跑出來。
很快,杜鵬龍就來了。
他把我們分開,說道:“好小子,才第一天就給我惹事?
”
不是說打架不管嗎?
杜鵬龍哼了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誰說打架不管?
嚴禁私下鬥毆,有事情要解決,必須在我的見證下比試。
”
上當了。
李子仁也是一臉懵逼。
他看着張黑白。
“你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
這兩人串通好了。
一開始裝作有過節的樣子,是為了騙人。
可惜我明白地晚了點。
土家元看着我,居然搖着頭。
他提醒過我了。
杜鵬龍嘿嘿笑起來。
“你們兩個違背規矩,可不能就這麼算了,讓我想想看,要怎麼處罰你們。
”
李子仁大叫道:“是杜從雲先挑釁我地,他應該重罰,我不要受罰,我爺爺是李射,你不能罰我。
”
傻瓜。
杜鵬龍冷笑起來。
“李射怎麼了?
沖你這勁兒,我決定罰你去打掃茅坑三天。
”
衆人哄然發笑。
讓這麼個公子哥做這種事,會成為一輩子的笑柄。
“我不去,不去。
”
“那好,再給你一個選擇。
”
杜鵬龍指着後山。
“山上有個山神廟,裡頭有女鬼唱歌,虎贲營幾次要抓,都失手了。
我不要你捉住女鬼,你去住三天。
”
李子仁臉都白了。
“你這是要我去死啊?
”
“兩個選擇,你挑。
”
這厮是個軟骨頭,哪兒敢去山神廟。
“我,我去掃茅廁。
”
杜鵬龍就對我說:“小子,你去山神廟。
”
他補充了一句。
“你們還會進行幾場測驗,放心,我會叫人去喊你。
”
我有點失望。
青苗營的訓練很有效。
而且這麼快就被踢出去,丢人。
至于那個山神廟,我倒不是很擔心。
别人怕女鬼,我可不怕。
我是陰官,她怕我還來不及呢。
“天亮就走。
”
東西收拾好,天一亮,我就往後山去了。
這裡山林茂密,道路不算難走。
本來走的挺順當,突然就迷路了。
有聲音傳過來。
我循聲找過去,就見樹林裡歇着幾個人。
好家夥,又是熟人。
章刀,葉果,還有幾個穿着軍裝的士兵。
虎贲營。
真是走哪兒,都遇到這幫人。
本來我想就這麼靜悄悄地走掉,有人眼睛尖,已經看到了我,叫道:“杜先生,是你嗎?
你快點過來。
”
是章刀。
葉果跟我不對眼。
“難怪我們倒黴,原來是遇到你了。
”
你才是瘟神。
這裡有個三十幾歲的漢子,是頭領,叫丁大殺。
他問清楚我的事情,立刻說道:“虎贲營辦事,你被征用了。
”
我對虎贲營一點好感都沒有。
“你找杜鵬龍說去。
”
這漢子立馬變了臉。
看來杜鵬龍挺有名頭啊。
章刀就說道:“杜先生,我們就是要去山神廟抓了女鬼,結果同伴被蛇咬了,請你救救他吧。
”
我琢磨了下。
丁大殺強迫我不成,見有門兒,就說道:“隻要你幫忙治了,我們保你三天沒事。
“
這交易不錯。
我不清楚那個女鬼的底細,多幾個人,總能壯壯膽。
幾個士兵是被毒蟲咬了。
有蒿草藥,很輕松就解決了後患。
他們一共八個人。
還有一匹馬拉着個車子。
裡頭也不知道藏着什麼?
走到半路,馬就不肯動了。
葉果去拉,拉不動。
他拿起鞭子,就甩了下去.
“畜生,還不快點走?
”
馬匹吃了痛,猛地撩蹄子了。
被踢中了臉,這厮哎呦叫疼。
他爬起來,叫着畜生,就要甩鞭子。
我心裡暗笑,蠢貨。
丁大殺就叫道:“别折騰了,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
馬匹通靈,何況是這種有了年紀的老馬。
不會無緣無故地停着,肯定有個說法。
我把釣竿拿出來。
呼啦,一陣風響,吹的樹木婆娑搖晃。
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傳來了。
“鬧花深處層樓……,畫簾半卷東風軟……。
春歸翠陌……,平莎茸嫩……,垂楊金淺……。
遲日催花……,淡雲閣雨……,輕寒輕暖……。
好聽極了。
這歌聲一入耳,仿佛連煩惱都忘記了。
“隊長,你聽到了嗎?
”章刀緊張地問道。
這會兒可是白天。
大白天鬼物就能出來了?
古怪。
沙沙聲響起來了。
因為被歌聲掩蓋,差點就忽略掉了。
“小心,都給我戒備。
”丁大殺大叫。
樹叢裡爬出無數的蟲子來,毒蛇,蠍子都有。
難怪他們被咬了。
這幫人是來捉鬼帝,法器帶着,偏偏沒有帶對付蚊蟲的東西。
藥物缺少。
我拿起一包朱砂,就撒了出去。
陰陽咒催動了。
陽氣升騰。
揣摩着符咒越久,越發覺得高深,這是借助自然的厲害法術。
李衍看過了,說是可以修煉。
這會兒還是白天,火焰一下子冒了出來。
朱砂被燒着,散發出一個濃煙來。
嗆鼻,難聞。
蛇蟲被煙霧熏了,跑進樹林不見了。
我們處在下風口,煙霧一起來,就朝我們口鼻裡鑽進來。
偏偏誰都不敢跑。
要是跑出去,被蚊蟲咬了一口咋辦?
歌聲不絕。
又響了起來。
這次更加輕柔了,綿綿入骨,要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出來。
呼吸變粗了。
我耳朵尖,就看到一個士兵眼睛都紅了。
“不好,快摁住他。
”
他癡癡傻傻的走出去。
外面可是毒蟲,誰敢去拉人?
等到煙霧散了。
丁大殺查看了下狀況,就氣的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