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把大通鋪先用掃帚将塵土掃幹淨,又用抹布擦了兩遍,在兩側鋪好被褥,中間擺上一個小桌子。
(原本就有)自己都很難相信她有怎麼大的力氣,可能是這半年來一直在練劍的緣故。
一切收拾妥當,太陽早已下山去了,嚴冬雖過,但屋内沒有取暖之物,扔是很冷,可清晰看見呼吸的霧氣,隻聽外面一位中年婦女叫:“放飯了。
”
翠兒聞聲出去,不多時端進來一盤菜,三個饅頭。
倩兒看着她手中的東西問:“就給咱們飯這個?
聖旨上不是說,‘所需用度,照常領取。
’的嗎?
這也太欺負人了!
我要去問問。
”
一把拉住她,飛兒淡然道:“倩兒,别去了,冷宮就是如此,若然吃不了苦,明日我跟她們說去,叫你回将軍府便是了。
”拉着她坐下。
倩兒含淚道:“娘娘,倩兒是替您委屈,我們做奴婢的吃什麼都行,她們不能這樣對待您呀!
好歹您也是昭儀娘娘啊。
”用衣袖拭淚。
拿了個饅頭放進她手裡,飛兒柔聲道:“好了,是我錯怪你了,來,忙了一下午,想必早就餓了,雖不是什麼好吃的,也是白面饅頭,如今填飽肚子是最要緊的,那裡還顧得上好不好吃啊?
”輕輕幫她擦去眼淚,自己也拿了個饅頭吃了起來。
翠兒淚中帶笑道:“嗯,娘娘說的極是!
餓時有東西可以果腹已是極好的了!
更何況是白面饅頭,而且還有菜呢。
”
三人笑容伴着淚水,互相鼓勵着,将這冷饅頭,冷菜吃下去了。
一夜之間皇上不能人道便在整個後宮之中傳開了!
玉嫔鄭萬分委屈的坐在[琴瑟居]裡哭訴着:“皇上,昨夜竟然将嫔妾趕了出來!
韻妃姐姐,您說這叫什麼事呀?
”輕輕用絹帕拭淚。
拿起茶壺親自為她倒了杯茶,韻妃氣定神閑道:“哎呦!
原來玉嫔妹妹還不知道啊,昨夜被趕出[斯雨殿]的何止你一人!
聽聞,你走後,皇上把後宮裡數得着的昭儀呀,才人呢,全數召了去,每個進去一刻鐘,無一人成事的,如今咱們這位皇上,不能人道之事,已然在宮裡傳開了,你還在這委屈呢?
行了。
”又遞給她一個橘子。
一邊剝着橘子皮,玉嫔一邊恍然大悟道:“難怪!
如此一來,着整個後宮不都成了‘守活寡’的了?
”說完才自覺失言,下意識的捂着嘴。
放了一片橘子在嘴裡,韻妃冷笑道:“休得胡言!
此事隻可意會。
”吐出橘子子繼續道:“又不是隻有你、我,俗話說得好!
‘天塌大家死’瞎操什麼心呀!
皇上能不能人道,一年能召幸你、我幾次?
咱們隻是日子照過,俸祿照拿,清福照享罷了。
”又悠閑的喝起茶來。
玉嫔傻笑着點頭:“韻妃姐姐,言之有理!
這些事還是讓豔貴妃操心去吧,咱們隻管享幸福便是了。
”…
而此時[清鴦殿]裡都快火上房了!
豔貴妃微皺柳眉道:“你們這些太醫都是幹什麼使的?
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要用你們了,說,皇上的病可治?
還是不可治?
”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東西震的直晃,她眉頭鎖的更深了,手疼!
以陸太以為首道:“回娘娘,皇上之症,乃是由于操勞過度,加之急火攻心,導緻虛火上升,隻要慢慢調理,皇上洪福齊天!
定會好轉。
”
豔貴妃怒不可遏道:“廢話連篇!
什麼叫‘慢慢調理’?
可有具體的時日?
”不能怪她生氣!
這句話也說的太過籠統了!
陸太醫戰戰兢兢道:“少則一年,多則更久!
”額頭滾出汗珠。
這一句,簡直猶如晴天霹靂!
豔貴妃一屁股坐在身後的圓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