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彭澤為官向來清正廉明,不畏強權。
周緻一個秀才竟然能幹出這等大事,自己說什麼也要為他分擔一些。
彭澤随後朝周緻和鐵飛花說道,“你們連夜抓了楊童,也該回去歇息歇息了,楊童是本官下屬,本官自然依律法辦,就請你們将楊童交與本官吧!
”
彭澤帶來了不少差役,雙方很快做了交接。
此時的楊童見到吳經竟然也幫不上他的忙,不由的萬念俱灰。
暗暗道,怎麼會這樣?
我楊童如何今日就淪為了階下囚?
他娘的,都是周緻那小崽子。
我楊童如何就輸給了他,讓他給收拾了。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無論他多麼不甘心,也是無濟于事。
此時他被五花大綁着,那些差役們有的還在他身上吐了幾口唾沫,罵道,“狗官,這就是你應得的下場。
”
客棧周圍此時已圍了不少百姓,眼見楊童伏法,都不禁喜笑顔開,歡欣不已。
更是有的人上前來,狠狠朝楊童身上踹了兩腳。
“你個害人精,我家那女兒就是被你害死的。
”
“我家的十幾畝宅院也是被他霸占的,沒想到他也也有今日。
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
百姓們對楊童的咒罵幸災樂禍之聲不絕于耳。
而他們在得知是周緻一個鄉下秀才第一個帶人抓了楊童,不禁又是齊齊朝周緻看過來,那目光之中充滿了感激和崇拜。
至于謝頂天,他在保定府雖也為惡,但他是兖州府通緝的要犯,鐵飛花一行就專程為他而來,自然要将他押解到兖州府,依律治罪。
吳經此時俨然被甩到了一邊,他幾乎被氣瘋了。
但也毫無辦法,所謂龍遊淺灘遭蝦戲,自己一個皇宮裡的太監,此時在這慶都小縣受這種窩囊氣,真是無地自容。
不過吳經畢竟是吳經,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彭澤,最後将陰毒的目光落在周緻身上。
他牢牢記住了周緻的名字,就是眼前這個鄉下秀才讓我吳經顔面盡失,咱家有一天一定要找回來。
将周緻這小子給幹掉。
在此地實在無趣,他甚至連上軟轎的心思都沒有了,輕輕揮了揮手,一行人尾随其後,就要離開。
正在此時,一個高挑的漢子突然鑽出人群,他似乎早就看出彭澤是知府,慌慌張張的跪在彭澤跟前,說道,“知府大人,你可是要為小人做主啊!
小人名叫張東,在縣試之時,是周緻周少爺考中了案首。
可這楊童卻是興風作浪,他竟然找到了我,給了我些許銀兩,要我在榜前鬧事,對知縣大人的閱卷提出質疑。
小人心裡其實很敬服知縣大人的,可這楊童分外霸道,言說小人若是不聽他的,他就把小人的家小全部趕出慶都縣。
小人哪裡惹得起他,就昧着良心做下了那事。
不過周緻周少爺還真是好樣的,知府大人用怪題考較他,他還是做了出來。
這一切可都不關小人的事,都是楊童幹的。
”
這家夥說來是精明角色,他擔心楊童被抓,會招供了這件事,此時就來了個提前懇求,将一切都推到了楊童身上。
彭澤和陳光耀都是笑呵呵的說道,“不管是誰的過錯,隻要你日後改邪歸正,就是我大明的好百姓。
”
張東是第一個,接下來又有幾個人都跪在了彭澤跟前,他們其實也都是楊童曾經指使過為惡的人,此時自然也是來投案自首,将罪過都推到楊童身上了。
真是牆倒衆人推。
吳經看到眼前一幕,更是心灰意冷。
他甚至暗暗悔恨,看來楊童昔日做下的惡事可是不少啊,咱家是不能管他了。
再若管下去,怕的是連咱家也要牽連進去了。
好在咱家從楊童身上得的錢财不少。
現在回去,就對那楊青說,咱家回宮裡想辦法,需要銀兩。
嘿嘿!
這樣倒是還可以得不少銀子,也算是對咱家這次所受的窩囊氣的補償吧。
他想到這裡,再也不停留,急急的領着衆人回到楊家,盡快安排他那銀子的事情了。
鐵飛花旋即帶上謝頂天,和彭澤周緻等人告辭而去。
至于那李圓圓,鐵飛花也沒有心思去帶走她,索性也就交給了彭澤。
不過鐵飛花也說清楚了李圓圓是個分外惡毒的女人,在真定府作惡不說,還到慶都縣的高昌鎮想禍害周緻。
彭澤自然要悉心審理後按律懲處。
周緻也就随着彭澤和陳光耀回到了慶都縣衙。
一路之上,彭澤對周緻大加贊賞,小彭雨更是對周緻崇拜不已。
彭澤最後朝陳光耀說道,“楊童伏法之後,這慶都縣可就是除去了一大蛀蟲,接下來可就是要靠你了。
”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會竭盡全力治理慶都縣。
說起來,這都是周緻的功勞呐,唉!
可憐我陳光耀,可比不上周緻喽!
”陳光耀言下自然有諸多慚愧之意。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嘛。
啊,哈哈!
”彭澤笑道。
周緻也急忙說道,“恩師且不可如此說,都是周緻膽子太大,險些為恩師惹下麻煩。
學生很清楚,學生隻是一名馬前卒,學生但有了危險,恩師還不是要全力以赴來解救學生麼?
在學生心裡,您永遠是我的恩師。
”
話說的十分懇切,讓陳光耀更是心生感動。
暗暗道,我能有周緻這樣一個學生,俨然是一大幸事。
再有,唐縣寇家我那大剛兄能有這樣一個乘龍快婿,那更是他們的福分呐!
周緻和齊彥武在縣衙停留的時間不長,便提出告辭。
小彭雨自然對周緻依依不舍,好在彭澤說道,“再過不了幾日,你就又可以見到周緻哥哥了,那時候的周緻哥哥可就是新郎官喽!
”
言下之意,八月十五周緻的大婚之日,他是必定要參加的,周緻不禁頓時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周緻和齊彥武雇傭了一輛馬車,還沒出慶都縣城。
張永卻不知突然從哪裡冒出來,快步走到周緻跟前,也不和周緻客套,便直接說道,“小緻這次在慶都縣抓了楊童,可謂名聲甚響。
但小緻可是要防備那吳經了,吳經懷恨在心,想來他日後定會對小緻不利。
還有,慶都縣衙一個叫江彬的,小緻可不能和他親近,他是個十足的小人。
”
接下來,張永就把江彬見風使舵,向吳經告密的事情簡單說出。
周緻唏噓不已,暗道,小人終究是小人。
看來曆史的大方向終究沒有偏離,正朝着它正常的軌道行進啊。
和張永哥的感情自然還是從前那般好,這讓周緻心下踏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