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後和太子朱厚照每人美美吃下兩碗槐花粥,槐花的那一股香甜,直入心肺,美妙不能言語。
張皇後平時的飯量哪裡會有這麼大,今日俨然吃的太多,一張絕美的臉上蕩漾着笑意,看着周緻,心裡就越發的喜歡。
依照張皇後的性子,今日因為周緻而心情高興了,那是必然要賞賜周緻的。
可張皇後忽而看到夏嬷嬷那一張對周緻十分不滿的臉,也就淡淡一笑,了事。
夏嬷嬷侍奉她有十年之久了,為一頓美食賞賜了周緻,而更讓夏嬷嬷不滿,這就有些不劃算了。
畢竟周緻在她心裡的位置和夏嬷嬷相差甚遠,是沒辦法比的。
何況現在周緻隻是一個鄉下的秀才,讓他當上了太子伴讀,俨然就是對周緻的一種格外恩寵了。
不過,通過這頓美食,張皇後也就牢牢記住了周緻。
今日的美味自然是要在弘治皇帝跟前說起的,讓弘治皇帝初次聽聞了周緻的姓名,這對周緻也是至關重要的。
畢竟在皇後想來,以周緻的才學,今年秋闱考中舉人,明年會試殿試考中了進士,日後定然會為官。
打定了主意之後,張皇後就站起身,笑道,“今日吃的這槐花熟食很撐了,夏蘭呀,你們幾個陪本宮去後花園走走!
”
夏嬷嬷急忙欣悅的點頭應允,暗道,總算是讓周緻這小子滾蛋了。
等着吧,隻要皇後慢慢淡忘了周緻,那就是我夏蘭對周緻動作之時。
其實夏嬷嬷心裡還想到,皇後吃了槐花熟食,身體能稍稍感覺到不适是最好的。
注意,隻是身體稍稍不适,夏嬷嬷雖惡毒,但她絕對不會盼望皇後出了什麼很大的問題,得了什麼大病。
要知道,夏嬷嬷的地位,以及現在的一切都是張皇後給的。
沒有了張皇後,她夏蘭夏嬷嬷也就屁都不是,也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可讓夏嬷嬷又一次失望的是此時的張皇後精神出奇的好,神色也非常正常,看來吃了周緻所做出來的兩樣槐花熟食根本就不會出現任何不适。
母後要離開了,太子朱厚照自然也旋即站起,他和周緻混的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和周緻也就越發熟稔,有時候說話也就沒有太子的架子,很是随意了。
朱厚照今年十四歲,個頭已然不矮,比周緻矮不上多少。
他幾步走到周緻跟前,輕輕拍打周緻的肩頭,笑道,“周緻秀才,你真是了不起呐!
本太子發現越來越敬佩你了。
”
“太子殿下聰慧絕頂,周緻豈敢和太子相比?
殿下這樣說,就折煞周緻了!
”周緻慌忙道。
“你們兩個不要争執了,周緻秀才,忙了這麼久,你也該回國子監讀書了。
”張皇後輕聲道。
雖是逐客之意,但明顯聲音和緩。
周緻急忙應允。
可太子朱厚照卻是不幹了,急急道,“母後,不可啊,兒臣向周緻秀才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下午兒臣和周緻秀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
“哼!
能有什麼事情,還不是要蹴鞠玩樂嗎?
皇兒呀,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很敬佩周緻秀才嗎?
周緻讀書刻苦,這正是你需要向他學習的地方。
本宮今日就做主了,從今日開始,周緻秀才隻能上午陪你讀書,下午需去國子監。
皇兒也要在下午好生讀書才是。
”張皇後臉色微微一沉,說道。
她話雖然是這樣說,但顯然對朱厚照沒有嚴厲的死要求。
不過此時的周緻卻是心下萬分歡喜,皇後娘娘總算是體諒了我周緻,還我自由了。
有了她的話,日後下午再拒絕朱厚照,那就應該很簡單了。
朱厚照則是拉下了臉,悶悶不樂。
本想在張皇後跟前撒嬌耍賴,可張皇後哪裡給他機會,帶上夏嬷嬷等人朝偏廳外走去。
朱厚照無奈,隻好甩甩手,道,“讀書,整日讀書有甚意思?
”
嘟嘟囔囔的也從偏廳出來。
周緻緊緊跟在朱厚照身後,笑着好生安慰了一番,最後和朱厚照告辭,出皇宮回國子監。
差不多有半個月的功夫被朱厚照纏着蹴鞠,下午在國子監都沒上過課了。
好在周緻每日晚上在彜倫堂讀書的時間很長,讀書的速度也很快,再有上午陪朱厚照讀書,得到楊廷和董越李東陽的教誨,進步也很大。
通過兩樣槐花美食換回來每日的下午擺脫了朱厚照,周緻便又每日沉浸在讀書聽課的緊張之中。
可能張皇後對朱厚照的教誨很有作用,也可能是朱厚照這些日子又尋到了新奇好玩的東西,總之大約一個月的功夫,朱厚照在下午都沒有纏着周緻玩樂過。
這一個月裡,周緻在讀書作文累了,便去國子監外的客棧和嬌妻寇培涵相會。
嬌妻寇培涵很有分寸,她擔心自己會影響了周緻讀書,周緻每次過來都要詢問幾句,甚至對周緻說教幾句,鼓勵周緻刻苦讀書。
當然了,所謂的說教也隻是輕描淡寫。
寇培涵太清楚周緻的性子,太了解周緻了。
她知道周緻無論什麼事情做的都非常好,在讀書上自然也會把握的很好。
寇培涵是個閑不下來的人,隻是一個月的光景,她幾乎轉變了偌大的京城,對京城很是熟悉了。
哪裡有好玩的東西,哪裡有有趣的事情發生,每次周緻來了,自然會饒有興緻的和周緻說起來沒完。
呵呵!
所謂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周緻到了這時候才深深體會出這句話的道理。
還真是呀,秀才知曉天下事原來都是靠了老婆去四處閑逛掃聽而來。
不過,周緻通過寇培涵對京城還真是了解了不少。
此外,寇培涵是孝肅周太皇太後的義孫女,她有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
自然會少不了去清甯宮拜見太皇太後。
以寇培涵那張乖巧的小嘴,能言善辯,這些日子,還真是和太皇太後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層。
而且寇培涵還了解到吳經這些日子,在宮裡的權利似乎也越來越大了。
吳經大肆活動,也不知怎麼的,竟說動了皇帝,啟用了江彬。
現在江彬已去了山西大同府的蔚州衛當了一名總旗。
周緻聞言,心裡咯噔一下,暗暗歎道,曆史的車輪終歸是攔不住的,江彬這佞臣終于還是出來了,他從現在開始正式登上了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