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楊金山的這篇《兩軍交戰智者勝》着實不差,堪稱上佳。
呵呵!
老夫很是欣慰呐!
”劉禹捋着胡須歎道。
第二日一大早,劉禹剛剛到了學館,楊金山便将昨晚的文章交到了他手裡。
此時楊金山就站在劉禹身邊,聽劉禹點評完畢,楊金山面上一喜,輕聲問道,“恩師,我這篇文章和周緻昨晚寫出的,不知是哪一篇更勝一籌?
”
劉禹微微一愣,其實劉禹心裡很清楚,楊金山的這篇文章和周緻昨晚的文章相比,要略遜一籌。
經過了這麼多天劉禹的悉心指導,周緻的文章進步很快,就是連劉禹自己有時候都要歎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周緻的文章怕的是老夫也要及不上了。
”
雖說周緻寫出的文章很精彩了,但劉禹也不敢放松。
畢竟不知道那博野的劉龍現在水平如何。
現在自己能做的仍然是督促,再督促。
“你的文章比周緻的要略勝一籌。
”劉禹面色平和,違心的說道。
像劉禹這樣的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臉皮早就練就的比城牆還厚,官場厚黑學研習的那是分為精熟。
楊金山更是格外歡喜,謝過了劉禹,轉身就欲離開。
劉禹忽而說道,“楊金山,昨晚你做這篇文章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吧?
”
“回恩師的話,我昨晚頭痛的厲害,小小睡了一覺,子時剛過就起身,用心寫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才完成。
”楊金山道。
他說完話,還故意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是昨晚熬夜,的确費了精力。
劉禹微微點頭,朝衆人說道,“你們都聽到了麼?
老夫早已和你們說過,今日事今日畢,楊金山就是你們學習的楷模呐!
”
劉禹雖說經常誇贊楊金山,但像今日這般表揚,還是第一次。
這更是讓楊金山心下狂喜,能得到劉禹劉大儒的多次表揚,這回去之後向父親楊青和叔叔楊童說過之後,還不知道他們會給自己什麼樣的好處。
說不好,會給自己再娶上一房嬌美的小妾呐!
周緻知道,劉禹這是欲抑先揚,這是要給楊金山好看了。
不過得罪楊金山這樣的人,還是讓自己來吧。
劉禹雖說對楊金山失望透頂,但這楊金山畢竟是朝中太監吳經推薦來的。
沒必要讓劉禹劉大儒得罪吳經。
呵呵!
而我周緻呐,反正也是和楊金山以及他的叔叔楊童結仇了。
索性就得罪他們到底,看他們能耐我何。
人生活在世界上,就是要鬥争的。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更是其樂無窮。
有了鬥争,才會有前進的動力。
這樣看來,周緻倒有一顆好鬥之心,是要做鬥士了。
周緻旋即站起,說道,“恩師,既然楊金山所作的文章是最好的,不若就讓楊金山當場将文章背誦出來,我等也好參習。
”
楊金山聞聽,立時臉色一變。
可未等他說話,劉禹卻說道,“周緻說得好,楊金山,你就當場背誦這篇文章讓衆人聽聽!
”
“這……這……”楊金山支吾起來。
學館之中陷入寂靜,就是地上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響聲。
良久之後,楊金山面紅耳赤,卻還是未能背誦出一個字。
“怎麼?
莫非你忘了昨晚辛苦寫出的文章?
”劉禹佯裝一臉納悶的問道。
“恩師,不要問他了,其實他的底細我最清楚,他一個慶都縣城的混混如何能寫出這等文章?
那文章是他的書童吳峰所作。
那吳峰是他花銀子從浙江餘姚雇來的,他是個秀才!
”周緻當即說道。
吳峰的事情,是齊彥武昨晚在楊金山宿舍窗外偷聽才得來的。
學子們聽聞,登時全場嘩然。
我的天呐!
世間還有這般不要臉的人?
讓人代寫文章蒙蔽老師,這是圖了個什麼呀?
難道就是為了劉禹劉大儒弟子的名聲嗎?
不可思議,太無恥了!
“周緻,你不可胡言亂語,那文章确實是我所寫,隻不過現在我卻又頭痛記不起來而已。
”楊金山不顧一切的狡辯道。
“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楊金山,你讀書十餘載,想必能背誦出《春秋》全文吧,那就請你背誦其中一章。
”周緻步步緊逼道。
“你……本少爺憑什麼要背給你聽?
”楊金山手指着周緻,怒道。
“楊金山,你好不知羞,直到現在你還嘴硬,真是讓老夫失望。
”劉禹怒聲斥道。
“恩師,我……”楊金山嗫嚅道。
“你什麼你,從今日你我師徒的關系就斷絕了,老夫可以收下天生愚笨的學生,但就不收你這等妄自菲薄,沽名釣譽的無恥之徒!
好了,請你離開我劉家學館!
這是你的推薦信!
”劉禹冷着臉道。
說完,将吳經的推薦信一并塞到楊金山手中。
此時的劉禹怒極。
他恨的不止是楊金山,更恨那閹人吳經。
推薦楊金山這樣一個卑劣之徒到了這裡,這不是誠心要敗壞自己的名聲嗎?
“無恥!
好一個無恥的楊金山,還不快滾!
”有很多平時看不慣楊金山那少爺做派的學生當即呼喝起來。
楊金山羞臊的無地自容,再也不再狡辯,扭頭惡狠狠的瞅了一眼周緻,匆匆奪門而出。
到了此時,衆人才知周緻這個善于交友,平時一臉和善之人的厲害。
就這樣,楊金山在将要學夠了時間回家的當口,被劉禹掃地出門。
進入四月,各地來的學子陸續歸家。
李茂元先走了,而後是孫恭。
他們二人和周緻交情最深,臨别之時,說好日後要書信聯系,共約後年在京城的會試不見不散。
四月初四,周緻和劉禹告辭。
劉禹自然又是好一番叮囑,要周緻在随後的幾日還要臨陣磨槍,詩詞歌賦要抓緊看上一些等等。
周緻自然一一牢記于心。
最後劉禹道,“為師等你小三元的好消息,你可不能讓為師老了老了弄個身敗名裂呐!
”
其實到了劉禹這樣的年齡,早已看淡了一切,對名聲之類也并不是太看重了。
可他雖說的輕描淡寫,周緻卻凝重的點頭,下定了決心,在馬上要開始的府試和随後的道試一定要考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