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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識時務者為俊傑

寒門棟梁 何時飛雨 2618 2024-01-31 01:10

  未等呂行川說話,車朗朝程定邦抱拳說道,“程四公子有所不知,剛才你家三哥出言不遜,周緻賢弟才出手打了他一下。
你三哥也算是罪有應得吧。

  程三公子,你我都是讀書之人,你又有‘慶都神童’之稱,更是知書達理。
程三公子的身體亦沒有何損傷,不若就看在我車朗的薄面上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吧!

  車朗把話說的輕描淡寫,在任何人聽來程定邦也不會同意。
都不禁暗暗想道,這樣過去?
他可是程大舉人家的秀才,他有那麼老實嗎?

  可是讓衆人萬萬想不到的是程定邦竟毫不遲疑的說道,“我程定邦要的就是車朗兄的這句話,行!
看在車朗兄的面子上,今日本秀才就不為難周緻那小子了!

  範進等人聞言幾乎都忍不住要笑了。
這程定邦就這樣的智商啊?
說過去就過去。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神童就是神童,果然大氣,大肚量啊!

  程定邦說完,再也不做停留,扭身出門。

  程定業正傻愣愣的看着,以為四弟程定邦說什麼也會為自己出口氣的,沒成想就這樣灰不溜秋的蔫退了,心下萬分不解。

  可四弟都走了,他也就急急的邁着兩條小短腿随後出去。
,剛剛出門,程定業便急急的問,“四弟,這……就這麼算了?

  程定邦微微一笑,道,“嗯,今日就這麼算了。
三哥你剛才可曾看到,和周緻同席的都是些什麼人?
魏好古和範進自不必說,那倆東西都是沒出息的貨,小弟自然不懼他們。

  可車朗和呂行川就不一樣了。
呂行川的背後勢力你可能不知,小弟也不便多說。
至于那車朗嘛,我和他都是曲老師的學生,向來不睦。

  可那曲老先生又十分喜愛車朗,車朗真若是曲老先生跟前說起小弟的壞話,小弟還真是不好處置。

  這就叫忍得一時之氣,風平浪靜,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到這裡,程定邦還自诩聰明的得意笑了兩聲,接着卻是面孔一寒,陰聲道,“三哥放心,打你的是周緻,小弟自然不會放過周緻。
呵呵!
過不得兩日,小弟就讓那周緻知道知道我程定邦的厲害!

  程定業當即很敬佩的笑道,“四弟聰明,我們不能和所有人為敵,至于周緻嘛,必須要好好收拾他。

  “呵呵!
就是此理!
”程定邦笑道。

  這兄弟二人叽叽咕咕的上了馬車,旋即離去。

  酒館大廳内的周緻等人此時早已站起,周緻自然要去付賬。
酒館老闆娘李氏和李珍珍對周緻感激涕零,說什麼也不收周緻的錢。
那李珍珍更是跪地感謝,堅辭不受,周緻實出無奈,也就隻好作罷。

  她們非但不收周緻的錢了,連劉惠一桌也跟着免了。

  李氏說道,“今日讓程家休妻了,我也算是對我家女兒有了個交代。
這召莊我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幾日之後我們便離開召莊,去江南投奔孩兒她舅舅家!

  這些年來我家也積攢了不少銀錢,到了江南過幾天的舒心日子才好!

  衆人又和李氏簡單說了幾句,便從酒館出來。

  範進剛出酒館,便呵呵笑道,“大舉人程珂學識高深,處事圓滑,也算是一個精明之人了。
呵呵!
他的這兩個兒子更是了不得啊。

  言外之意,對剛才程定業和程定邦的表現不無譏諷。

  是呀,一個是煞筆,一個是腦殘,這也真是有些意思了。

  車朗卻面色嚴肅的說道,“程定邦雖說處事能力稍稍差一些,但觀他今日之舉,卻是不可小觑。
此人必定心懷鬼胎,他對周緻賢弟定會懷恨在心,想來必定會報複的。

  周緻輕輕點頭,其實周緻也發現了程定邦嘴上說的好,其實不會善罷。
不過周緻此時倒非常淡定,得罪了程家就是得罪了,他們有什麼後招接着便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召莊,五人分手,各自回家。

  周緻明日就打算去慶都縣城尋曲任彬。
曲任彬既然有想想見見自己的心思,那對自己來說是幸運無比的事。
見到了曲任彬,真能得到他當面的些許指點,對自己寫好八股文那将十分受用。

  慶都縣城雖說離白嶽村隻有六七十裡的路程,但往返這一次至少也要兩天的時間。

  娘親周何氏聽說周緻明日要去慶都縣城,不免就有些擔心。
不停的叮囑道,“小緻雖說長大了,但從未出過遠門,這一次去慶都縣城,這一路可是要多加小心,好生照看好自己呀。

  六七十裡在這大明時候,尤其是相對這荒僻的白嶽村,已然算是遠門了。
娘親周何氏有這樣的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兒行千裡母擔憂嘛!

  可老爹周鐵卻不一樣,尤其是得知周緻要去縣城尋曲任彬老先生求學問,雖說他不并知曉曲任彬是誰,但聽說是縣學的教谕,當即便喜不自勝了。

  在他看來周緻這才真正是讀書人了,能被縣上的老教谕相中,那無疑是周家的榮光了。

  晚飯時候,娘親周何氏和姐姐周綠雲特意多燒了兩個肉菜,算是為周緻踐行吧!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晚飯,周緻回房歇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色微明,周緻背着簡單的行囊就從家裡出來。

  先是沿着白嶽村通往高昌鎮的官道北行,而後穿過高昌鎮,一路向東北,直奔慶都縣城。

  此時周緻的心情很激動,總算是能去縣城了。
穿越之後,總是窩在白嶽村那樣一個小地方,憋悶的很。
外面的世界是廣闊的,隻有走了更多的地方,見了更多的人,自己才能盡快成長起來。

  因為這些陣子雨水不斷,道路泥濘不堪,很是難行。
周緻走了一個多時辰,也不過才離開高昌鎮二十幾裡。

  今日天氣暴曬,周緻臉上早已挂滿了汗珠,伸手抹了一把汗,朝着前面看看,村莊稀少,恍恍惚惚竟看到了一條河流。

  早聽車朗說起,今年因為雨水格外多,早已幹涸多年的馬家河蓄滿了水。

  因為馬家河長年幹涸,以前過河的橋早已拆了。
現在去縣城必須要坐船才可過河。

  望山跑死馬,看着那馬家河很近,可又足足行出了十幾裡周緻才站在了河邊。

  放眼望去,河面并不算寬,也就是三四百米。

  馬家河有水了,臨河村莊的人就有了一條生财之路,他們在河上泊船,擺渡來往的人,每日下來倒是可以有錢把銀子的賺頭。

  此時河邊便停着一條小船,船家早已看到了周緻,笑呵呵的招呼道,“小哥莫不是要過河呀?
快上來吧,船上早有一人,此時正好湊夠了兩個,老夫就可以送你們過河了!

  周緻應聲上船,剛到了船上,一眼就看見船上一位俊俏公子正朝自己驚奇的看着,周緻的一顆心瞬間就砰砰的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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