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确實來了一大批人。
鳳清音在宮女太監的擁簇下,從馬車上下來。
這兩馬車竟然能直接開到大堂中央,來人的排場實在是不小。
小櫻桃出去的時候,玲珑正好扶着鳳清音下來。
鳳清音一身绫羅綢緞,金叉玉環,珠光寶氣的實在是耀眼得很。
小櫻桃看到她,簡直就像是見鬼了一樣,别的時候也就算了,鬥鬥嘴也沒什麼,可今日,大家還在忙碌呢,誰有空招待這位貴妃娘娘?
喬木倒是還會做人,過去傾身道:“未知貴妃娘娘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
“鳳九呢?
”玲珑扶着鳳清音,侍衛們立即端來椅子,讓鳳清音坐下。
玲珑道:“我們家娘娘專程來,就是要請鳳九先生把脈,快讓鳳九出來。
”
“抱歉,娘娘,公子今日不出診,要麼,在下給娘娘請另一位醫術出衆的大夫來把脈如何?
”
雖然喬木和小櫻桃一樣,對眼前這位清貴妃也是厭煩得很,但,他們還要在這座皇城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惹上這種人,也是麻煩的,以後天天讓人來這裡搗亂,會影響到這裡的病人休息。
“本宮是聽說,三日前廟街橋梁崩塌,天機堂救了不少病人,本宮今日除了來讓鳳九把脈,也是想給天機堂送來一些正規藥材,也表本宮對百姓的體恤之心。
”
玲珑立即讓人将兩箱藥材送過來,小櫻桃自然不客氣,反正是送的,要了再說,讓人擡着箱子就進去了。
天機堂現在是真的缺藥材,邢子舟和雪姑都出去收購了,但,新的一批還沒有送回來。
等她回頭拿銀針全部試過,沒毒就将它們用了。
鳳清音送來的東西,不試驗一下還真是不敢用,這女人比蛇蠍還要惡毒。
“鳳九呢?
怎麼還不出來給娘娘把平安脈?
”玲珑聲音大了些,再次強調。
喬木依舊是那話:“公子今日不出診,還請娘娘……”
“怎麼鳳九不在天機堂麼?
”鳳清音眸色一沉,不怒反笑道:“天機堂如今一堆病人在,鳳九不出來看護病人,躲起來做什麼?
難不成在休息?
”
“公子确實在休息,在這之前,公子已經……”
“大膽鳳九!
”鳳清音臉色一沉,打斷了喬木的解釋,怒道:“天機堂有這麼多病人在等着,他竟然跑去休息,是為不仁,來人!
給本宮将鳳九帶出來,立即!
”
鳳清音這話,聽起來如此正義淩然,事實上她想要做什麼,誰不知道?
可是,貴妃娘娘這話也沒有任何毛病,身為大夫,不出來給大家看診,躲起來做什麼?
有些病人是不知道鳳九這幾日的辛苦,大家來天機堂,當然也希望可以讓神醫給自己看診。
現在天機堂的病人那麼多,還有不少人在等着,自然都希望鳳九也可以出來,讓大家安心一點。
有時候,醫生和病人的關系實在是不好說,一個不小心,就會形成對立面。
所以現在,貴妃娘娘讓人将鳳九“請”出來,那些已經等了一段時辰的病人,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是。
”幾名侍衛應了聲,就要往大堂通向後院的入口闖去。
忽然,一道身影快步過來,擋在幾人面前。
劍一堵在入口處,冷漠的眼眸透過這幾個人,落在鳳清音身上。
鳳清音一愣,驚得差點要站起來:“你……”
她讓人找了那麼久,三天了,一直找不到劍一的影蹤,還以為他已經離開皇城。
沒想到,他竟然躲到這裡來了!
看到劍一,鳳清音原本是很生氣的,但,回心一想,兇臆間的怒火瞬間又被壓下了。
“既然這裡還有一位大夫,那就讓這位大夫來給本宮把脈吧。
”
她站了起來,這眼神,盯着的分明就是劍一。
“娘娘,他不是……”喬木正要解釋。
鳳清音卻道:“就要他了,難道,你們是想讓本宮将鳳九喚出來?
”
喬木有點為難,劍一根本就不是大夫,這鳳清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是看人家長得俊逸?
小櫻桃也是這麼認定的,在她心裡,鳳清音就是這麼惡心人的一位女子,看到好看的美男子,就想親近?
簡直,不知廉恥。
劍一大掌緊握,明顯是不樂意,但在鳳清音走向鳳九專用的診室時,他也隻能跟着走了進去。
玲珑自然是知道娘娘的用心的,整個皇城裡,也就隻有她和鳳清音見過訣焰的真面目。
看到兩人走進會診室,玲珑立即以娘娘要看診為由,将周圍幾個診室的人都清除出去,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裡半步。
這會診室不過是小小的獨立一間房,若是隔壁有人,定能聽到娘娘和劍一在說什麼。
所有人都被趕走之後,鳳清音盯着劍一,臉色沉了:“你什麼意思?
”
劍一沒說話,隻淡淡道:“鳳九已經三天三夜未曾休息,今晨才剛進去睡了片刻,還請娘娘不要為難。
”
“你是在幫那賤人說話?
”鳳清音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剛才她還在想着,劍一哪裡都不去,留在了這家天機堂,難道是真的聽了她的,想要為她除掉鳳九兒?
可現在,他竟然幫着鳳九兒說話,言語中,絲毫沒有要殺鳳九兒的意思!
劍一,他背叛自己了!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是如何救的你?
你不是有恩必報嗎?
現在算什麼?
”
劍一站在一旁,面無表情道:“你的恩情,我一定會報。
”
“口說無憑!
”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若是可以,劍一也不想一直欠着她的人情債!
這半年來,為了還這一份恩情,他過着連自己都不屑的日子,每日躲在皇帝的後宮,躲在一個女人的身後。
“我要你替我殺了鳳九!
”這裡是天機堂,雖然玲珑已經将周圍診室的人趕走,但,鳳清音還是不敢将聲音放大。
她盯着劍一,見他臉上始終是冷冰冰的一點表情都沒有,也知道他必然還在生那夜她和戰煜珩的氣。
她走了過去,輕聲道:“那夜的事情,我可以解釋,你為何就是不願意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