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恍然大悟,也都覺得莫不凡說的有道理。
莫不凡背着手,昂着頭,眸光在所有學生臉上掃過,特别得意:“這就叫逆向推理,虧你們還都是才子,竟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愚蠢透頂啊!
哎,我這麼才智卓絕的教授,竟然教出一幫笨學生,實在是丢臉啊。
”
學生們被莫不凡貶損,甚至于侮辱,那種感覺,真叫一個郁悶。
在别人眼中,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但在莫不凡口中,他們卻是廢物,垃圾,連菜鳥都不如。
若非莫不凡有着至高無上的榮譽,若非學生們還要在妙語書齋讀書,真想照着莫不凡的臉上,揮舞一通老拳。
莫不凡又盯上燕七:“還以為你懂的很多呢,沒想到,你卻出了一道這麼簡單的題目。
逆向推理,多麼簡單啊,你竟然還用來為難我,簡直愚不可及。
燕七,我看你是黔驢技窮了吧?
哈哈!
”
“好一個逆向推理啊。
”
燕七沒有理會莫不凡,轉身看向那些學生:“你們覺得,莫不凡的逆向推理正确嗎?
”
很多同學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妙語書齋的幾個尖子生卻搖搖頭,有些異議。
尤其是張煥,大聲說道:“我覺得,莫教授的推理,有些不夠妥當……”
“張煥,你懂個屁啊,一個小小學生,還敢質疑我的推理,你算老幾啊?
你有腦子嗎?
一截朽木,也敢質疑本教授?
真是被你的智商打敗了。
”
莫不凡像是被踩了貓尾巴,嗷嗷直叫:“除了張煥,還有你們幾個,都是一丘之貉,不好好領悟本教授的精華,竟然胡亂質疑本教授的推理,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其心可誅。
”
學生們沒想到莫不凡如此憤怒。
不就是被輕輕質疑了幾句嗎?
難道,正常的學術交流都不能有了嗎?
張煥臉色漲紅,看着莫不凡,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失望,低聲呢喃:“難道,我錯了嗎?
”
燕七走過去,拍了拍張煥的肩膀,鼓勵道:“張煥同學,你質疑的很好,你沒有錯,我挺你。
”
“燕公子……”
張煥沒想到燕七這麼支持自己,激動的滿臉漲紅。
燕七大聲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身為一名老師,若是不能解惑,
不能授業,不能傳道,那還有什麼資格稱之為老師呢?
而學生質疑老師,也是授業解惑的一部分。
”
“說得好!
”
所有學生熱情鼓掌,包括安晴,小手輕拍,媚眼如絲看着燕七,柔情款款。
燕七回手一指莫不凡,氣勢強橫:“我就不明白了,如此正常的學術交流,為何在你眼中,就成了大逆不道,就成了其心可誅?
學生質疑一句,你就狂躁的像一條瘋狗,如此素質,還配做一名老師嗎?
”
莫不凡臉色異常難看,沖着燕七怒吼:“少給我煽風點火,這幫飯桶質疑的毫無道理,我教訓他們怎麼了?
還要你來管?
尤其是張煥,咋咋呼呼,自命不凡,還敢質疑我,他有個屁的道理。
”
燕七滿臉冷笑:“我怎麼覺得張煥質疑的很有道理呢,哈哈,還說什麼逆向推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毫無關聯,何來的逆向推理?
”
莫不凡五官扭曲:“燕七,你果然嚣張啊,竟然全盤否定我的推理,我說的難道有錯?
白光發散成七色光,那七種染料聚合在一起,不就是白色嗎?
這哪裡有錯,不是逆向推理,又是什麼?
你給我說個明白。
”
燕七搖搖頭,不屑道:“你偏偏要說這是逆向推理,這恰恰說明,你對光的色散、以及光學原理的認知,停留在極為膚淺的表面,根本沒有一點深入的研究,知一說十,敷衍塞責,可你竟然頂着大華知名教授的光環。
哼,不客氣的說,你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
”
莫不凡哇呀呀大叫,指着燕七,渾身打顫:“好啊,燕七,你竟然敢如此侮辱于我?
那你來說,七種顔色的染料、等量合在一起,不是白色,那又是什麼顔色?
”
燕七笃定道:“黑色。
”
莫不凡大笑:“哈哈,說什麼黑色?
太搞笑了,根本就是毫無道理。
”
“搞笑?
”
燕七道:“不如做個試驗論證一番。
”
莫不凡有些心虛:“沒有做試驗的材料,如何做試驗?
再說,我說的肯定是白色,無需做實驗。
”
“材料?
我有啊。
”
燕七從黑色包裹中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這些就是七色染料,咱們做個試驗,用試驗論證,看看到底是黑色還是白色。
”
莫不凡沒想到燕七連材料都準備好了,隻好硬着頭皮裝嚣
張:“一定是白色,肯定我赢。
”
衆目睽睽之下,燕七将等量的七色染料放在一起。
攪拌均勻。
原本花花綠綠的眼色,攪拌均勻。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黑色!
果然變成了漆黑的染料。
“真的是黑色啊。
”所有人一陣驚呼。
燕七輕蔑的看着莫不凡:“事實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黑色說成白的?
”
莫不凡看了一眼黑色染料,驚得頭皮都炸了,身子一個踉跄,靠着廊柱方才站穩,結結巴巴:“黑色,怎麼就成了黑色,應該是白色的啊,白色啊,就應該是白色啊。
”
同學們吵吵嚷嚷,想知道真相,俱都望向燕七,求知若渴。
燕七解釋道:“顔料是什麼顔色,就表示他隻能反射這種顔色的光,其它顔色都被吸收了。
所以将七種顔料倒一起的話,這個混合物就可以吸收各種顔色的可見光了,看起來就是黑色的。
”
衆人恍然大悟。
張煥心中憋了一口惡氣,率先向莫不凡發難:“莫教授,你說結果是白色的,我不同意,質疑你幾句,你就說我沒腦子,愚鈍不堪,大逆不道,現在,經過試驗,結果是黑色的,你還有何話說?
”
“我……”
莫不凡支支吾吾,雖然惱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煥大聲痛斥:“你不說話也可以!
但我卻要說,我不是豬腦子,也并非愚鈍不堪,而你指黑為白,狂躁如犬,才是豬腦子,才是愚鈍不堪的貨色,明明狗屁不通,卻裝出一副深邃如海的樣子,你騙誰呢?
你當我們都是小白鼠啊。
”
莫不凡氣的瑟瑟發抖。
沒想到,連學生都敢罵他。
莫不凡臉色鐵青:“張煥,你敢罵我?
哈哈,你昏了頭吧?
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我的地位嗎?
你還想不想學物理了?
想不想在妙語書齋讀書了?
”
“莫不凡,當我怕你嗎?
我的确想學物理,但是,未必一定要在妙語書齋。
”
張煥突然轉身,向燕七鞠躬、作揖:“燕公子,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老師,我,張煥,能在格物院讀書,聆聽您的教誨嗎?
”
見此一幕,所有人都驚詫的呼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