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雪蹙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
燕七道:“你猜,迪卡見到斷了腿的迪沛之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麼?
”
冷幽雪豁然開朗:“迪卡當然是要去找九王算賬了。
哦,對呀,迪卡要是見了九王,所有事情都知道了,還用得着通知嗎?
”
“完全正确。
”
燕七愉快的打了個響指:“迪沛見到了九王,必定有一番糾纏。
當然,九王和迪沛都不是泛泛之輩。
他們為了共同的‘理想’,定然會繼續相互容忍,化幹戈為玉帛。
”
“但是,畢竟迪沛斷了腿,這件事情,在迪卡心裡,必定埋下了釘子。
而九王也會小心迪卡的反噬。
總而言之,一團和睦之下,兩人之間已經存在了難以彌合的鴻溝。
嘿嘿,這時候,隻要咱們繼續發力,他們必定會翻臉成仇。
”
冷幽雪精神抖擻:“隻要他們翻臉成仇,我們便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
”
“正解。
”
燕七揮揮手:“整軍,出發。
”
……
經曆了瘴氣林一戰,九王和迪卡都安靜下來。
兩方人馬都沒有精力和膽氣偷襲燕七。
而且,迪卡見到了斷了腿的迪沛,哪裡能忍下來?
這可是他親弟弟。
而且,他還指望迪沛沖鋒陷陣呢。
現在,迪沛受傷了,折損一員大将,迪卡焉能咽下這口惡氣。
……
迪卡顧不得算計燕七,怒火萬丈,率領黑苗大軍,氣勢洶洶,飛撲瑞城。
瑞城,便是九王的大本營。
雙方現在是交戰關系。
城外,每天都在零星交火。
交火并不猛烈,像是鬧着玩。
這種鬼把戲,不過是做給人看的,已經維系了許久。
如此,方能給各自擴軍找到借口。
……
當夜!
在一處山坳中,迪卡與九王相見。
雙方帶了幾百人。
九王帶着段流,以及一衆侍衛。
迪卡帶着斷了腿的迪沛,還有一幫匪首。
九王也是一名高手,龍精虎猛,太陽穴深陷,筋骨強悍,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迪沛
躺在擔架上,看着段流,氣的火冒三丈,呲目欲裂:“段流,你個狗東西,你竟然聯合燕七害我,我要殺了你,把你挫骨揚灰。
大哥,替我報仇雪恨,報仇皿痕啊。
”
迪卡乃是苗疆第一高手,忍不下這口氣,丈二的身體一竄,比豹子還靈活,直奔段流殺過去。
段流大叫:“别動手,我是被逼的,别動手,别動手啊。
”
段流沒想到迪卡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殺人的架勢,連分辨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一下,可把段流吓壞了。
段流也是高手,閃身而退。
迪卡不容分說,欺身追趕,手臂暴漲,腳踢連環,糾纏不休。
迪卡乃是苗疆第一高手,飛來飛去,哪有敵手?
幾招過後,段流便支撐不住。
嗖!
九王縱身一躍,加入戰團。
九王十分厲害,内家玄功臻入化境。
九王和段流聯合起來,力敵迪卡一人。
盡管兩人聯合起來,也處于下風。
迪卡實在太厲害了。
但是,因為九王身份特殊,迪卡不能對九王用殺招,每每關鍵時刻,九王替段流擋槍,這才讓段流保住了一條狗命。
迪沛坐在擔架上,一通狂吼:“大哥,殺了段流,為我報仇,為我報仇呀。
”
迪卡雖然想殺掉段流,但有九王支撐,他投鼠忌器,也沒有機會。
因為,迪卡絕不能傷害九王。
迪卡需要與九王演戲。
若是九王死了,誰與他唱對台戲?
三人酣戰許久。
九王大怒:“鬧夠了沒有?
迪卡,就你這等莽夫,還想着做苗家之主嗎?
你的腦子秀逗了嗎?
”
迪卡聞聽此言,這才住手,他指着段流,臉紅發紫:“九王,我退一步,可以饒段流一條狗命。
”
“但是,我弟弟迪沛雙腿已廢,我要砍下段流的雙腿,一報還一報。
”
段流支支吾吾:“迪沛的腿是燕七給打斷的,你不去找燕七報仇,卻來砍我的腿,這是何道理?
”
迪卡怒斥:“若非你告密,我弟弟的腿焉能被燕七打斷?
你這個叛徒,與燕七蛇鼠一窩,我焉能饒你?
”
九王重重
歎了一口氣:“迪卡啊迪卡,你中了燕七的離間之計,卻還不自知嗎?
身為苗王,難道不能多想想,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嗎?
”
迪卡重重哼了一聲:“有什麼貓膩?
”
九王道:“段流偷殺燕七不成,被燕七識破,燕七逼着段流說出迪沛藏身之處。
這才是實情。
你也不想想,段流乃是我的親家,與我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麼會與燕七一條心呢?
”
迪卡道:“我不信,既然段流謀害燕七的計劃被識破,那燕七為何不殺掉段流,還完好無損的放他回來?
這算什麼事?
真當燕七是菩薩心腸嗎?
誰不知道,燕七做事比惡狼還狠?
他定會将段流大卸八塊才對。
”
九王急了:“這正是燕七的狠辣之處!
你想想,燕七故意留着段流不殺,不就是為了在段流身上潑髒水嗎?
正是這盆髒水,引發了你我之間的不睦和争鬥!
迪卡,這一點你若是看不明白,你就不配做苗王。
”
這一句話,畫龍點睛,迪卡似有所悟。
他蹙眉深思了好半天:“你是說,燕七故意不殺段流,是為了在你我之間埋下釘子?
”
“那是當然!
”
九王道:“燕七狡詐多智,豈能以常理奪之?
你反過來想,你我之間若是鬥争的你死我活,誰最有利,誰是最大受益者?
”
迪卡脫口而出:“當然是燕七。
”
九王道:“這就對了,既然燕七是最大受益者,那就恰恰說明,燕七就是背後的始作俑者。
這離間之計,就是出自于燕七之手。
”
迪卡終于想通了。
看來,燕七果然是機關算盡。
迪卡指着迪沛,忿忿道:“那我弟弟的腿總不能白白被打斷了吧?
段流仍有責任。
九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
九王道:“我給你撥付軍饷五十萬兩。
這下你可滿意了?
”
迪卡頓時開心起來:“多謝九王。
”
迪沛急了:“大哥,我的腿斷了……”
迪卡怒斥:“少羅嗦,斷了就斷了,日後自然可以恢複。
閉嘴,不許你再說話。
”
迪沛這個憋屈。
恢複個屁啊恢複。
都碎了,這輩子哪有恢複的希望?
看來,自己的腿是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