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嘿嘿一笑,表情詭異。
陶東海在一邊聽了,突然明白了什麼,大叫起來:“陶安,你别聽燕七的,你是我侄子,但在我眼裡,勝似我兒,可别聽燕七挑撥離間。
”
陶安唯唯諾諾,沒有回應。
燕七呵呵一笑:“什麼挑撥離間啊,說實話算是挑撥離間嗎?
”
燕七圍着陶安來回的亂轉,一臉笑容,十分玩味。
陶安緊張起來:“燕七,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笑什麼笑?
你想說話就說話,别笑的這麼吓人行嗎?
”
燕七眨眨眼,吓唬夠了陶安,這才擲地有聲說道:“陶家為非作歹,操縱糧食價格,為了汲取暴利,魚肉相鄰,又放高利貸,套路貸,左手倒右手,愚弄百姓,諸多相鄰家破人亡,甚至于易子而食。
一切種種罪過,你可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
”
陶安故作鎮定:“這些事和我們陶家無關,你少吓唬我。
”
燕七道:“你不承認有用嗎?
無數的證據就在眼前,你們陶家可是戰鬥在第一線的劊子手,你們不承認,那這世上就沒天理了,我可以這麼說,如今,你們陶家人,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陶安吓得一激靈,心裡絕望:“這麼說,我死定了?
”
燕七嘿嘿一笑:“也不能這麼說,雖然一定要動刀了,但是,這一刀砍在什麼地方,這才是重點啊。
”
說到這裡,他突然盯住了陶安驚慌失措的眼睛:“我現在審問陶家的案子,是給你們定罪嗎?
錯,你們的罪名早就定完了,現在之所以審案,不過是給你們陶家分鍋而已。
”
“嘿嘿,分鍋,你懂嗎?
誰背的黑鍋重,就在誰身上動刀,這個道理,你可懂得?
”
陶安一哆嗦:“分鍋?
懂,我懂了……”
燕七氣定神閑:“你懂了?
呵呵,我看你不懂,你伯父陶東海,他是主謀,罪惡難逃,死路一條,他是必死的。
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他侄子啊,又不是他兒子,你還是舉人呢,你有護身符啊。
而且,你若是交代清楚,說清
來龍去脈,算是立下大功,朝廷必有獎勵。
”
“但是,如果你執迷不悟,腦子愚鈍,一心拒不交代,包庇其他有罪之人,那最終,這把刀子就會懸在你的頭上,咔嚓一下,一刀砍下去,讓你人頭落地。
”
陶安吓得高聲尖叫:“不要!
”
燕七道:“你不要?
但是你不配合啊,我現在給你機會,但你不中用啊,你還是聽你伯父的,呵呵,你的性命攥在你的手中,但你卻并不珍惜,這怪誰呢。
”
陶安聽了燕七的話,吓得臉色如土,渾身篩糠。
燕七的話,打進了他的内心世界。
燕七指了指一邊壯碩魁梧的劊子手,指了指那把鬼頭刀,伸手做了個砍頭的姿勢:“看到沒,這就是鬼頭刀,一刀砍下去,你就死翹翹了。
”
陶安一哆嗦,尿了褲子。
陶東海看出不妙,在一邊大吼:“陶安,别聽燕七的,他是在坑你,你不要當真。
咱們陶家的人要團結,懂嗎?
要團結,捕風捉影的帽子,休想往陶家的頭上扣。
”
陶安看着陶東海嚴厲的眼神,又閉上了嘴。
陶東海的威望極高,說一不二。
陶安這些年,看慣了陶東海的眼色,對陶東海有種與生俱來的懼怕,從心裡,都會默默接受陶東海的指示。
燕七撇撇嘴:“愚昧啊,無知啊,陶安,沒想到你是個舉人,竟然讀書讀傻了,完全不知道自救。
真以為陶東海是在幫你?
哼,要我說,他就是在坑你。
”
陶安望着燕七,内心慌亂的一B。
燕七心裡偷笑,連蒙帶唬:“你伯父陶東海是個老油條,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無論招是不招,都罪大惡極,被砍頭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了,不容置辯。
所以,陶東海很強硬,就是不招,明知死定了,還招什麼?
”
“但是,你不一樣啊,你有争取寬大的機會啊,你很年輕,很有才華,你會吟詩作賦,你會風花雪月。
況且,你又不是主犯,而是從犯,從犯罪過相對較輕,而且,你還可以主動交代,立功贖
罪,那罪過就更輕了。
對不對?
”
陶安聽了燕七的話,原本死寂的心裡,萌生起生還的希望,雙眼可憐巴巴的,充滿了渴望。
燕七繼續誘導:“想一想,你這麼年輕,卻受了誤導,替人受過,就這麼白白的死了,豈不是可惜?
”
“陶安,你也是讀書人,别看我和你不對付,但是,咱們其實沒仇啊,隻不過你姓陶,受了陶東海的蠱惑而已。
其實,抛開了陶家這層關系,我們完全可以成為朋友啊。
”
陶安懵了:“我和你,成為……成為朋友?
”
“對呀!
”
燕七道:“咱們一沒有殺父之仇,二沒有奪妻之恨,并且,都是響當當的才子吧?
咱們在一起,可以把酒言歡,吟詩作賦,甚至于,可以一起去逛青樓,獵美人。
”
陶安被燕七精彩紛呈的聯想饞的直流口水:“真的……可以嗎?
”
“當然可以啊。
”
燕七話鋒一轉,唉聲歎氣:“但是,你不配合,拒不招供,就沒辦法了,律法就是律法,豈能不一視同仁?
你不坦白,拒不交代,你的花樣年華就被腰折了,什麼美酒啊,佳人啊,财富啊,前程啊,都與你無關,從此,你隻能做一個孤魂野鬼,遊蕩在酆都城……”
“啊,不要!
”
陶安吓壞了,突然大吼起來,表情歇斯底裡。
陶東海見陶安失控了,擔憂的很,掙紮着站起來大叫:“陶安,你别信燕七的,他很壞,信他的話,你将死無葬身之地,我不許你說話。
”
燕七一怒!
砰!
一腳飛出,踢中了陶東海的腿彎。
噗通!
陶東海應聲跪倒。
這一腿踢得狠了,陶東海吃痛不已,再也說不出話來。
燕七指着陶東海,對陶安說:“你難道還要活在陶東海的淫威之下?
真當他還是以前那個金陵首富嗎?
真當他還是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陶大善人嗎?
狗屁,他就是狗屁,你若聽他的話,你就是連狗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