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武手下一幫将士,也為張勇武幫腔。
“張将軍所言不差,駐守北疆,若怕傷亡,豈不是兒戲嗎?
”
“膽子這麼小,還想着當總兵?
”
“若不敢比,就滾下去吧。
”
……
刀石聽着衆将嘲諷他,依然沒有松口。
他很明白。
若真刀真槍的幹,場面會十分慘烈,必有死傷。
兄弟的命都是在死人堆裡撿回來的,即是實力,也是運氣,焉能在自家的沙場上白白丢了性命?
不值!
絕對不值。
刀石回頭,看了看高台上的燕七。
燕七嘴角浮現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
刀石不得不佩服燕七。
真是被燕七說中了。
張勇武哪裡會讓張剛和自己決戰?
真要決戰,張剛必輸無疑。
張勇武逼迫道:“刀石,你必須做出決斷,你若同意,便繼續比試,若不同意,就請退出。
好啦,三,二,一……”
虎子憋不住了,大叫:“我們比試,怕什麼?
刀師傅,我們定要比下去。
”
衆士兵也跟着高喝。
“刀将軍,他要戰,咱們便戰鬥。
”
“怕個吊,戰鬥吧。
”
“我們豈是怕死之人?
來吧,戰鬥吧!
刀将軍若是退出,我們也會遺憾終生。
”
……
刀石猶豫半天。
想了想。
若是戰鬥,能不能擒賊先擒王?
這一招,當真可用。
能将損失減少到最低。
而且,兄弟們實戰經驗豐富,并不脆弱。
刀石思索半天,點點頭:“張将軍,我願意比試。
”
張勇武聞言,心裡冷笑。
揮揮手:“請雙方戰将做出準備。
”
刀石手下的戰士換上了大刀長槍,擺出了陣勢。
再看張剛等人的裝備,驚得目瞪口呆。
張剛手下五百人,竟然全副武裝亮銀甲。
每個人手中,端着三連弩。
靠!
刀石手下所有人都懵了。
亮銀甲,大華最好的盔甲。
不僅質地輕巧,防禦卻又極強,乃是用穿山甲的角質層打造,十分稀有。
一般情況下,隻有禦林軍才有這種亮銀甲。
尋常士兵,别說穿了,見都見不到。
還有三連弩。
大華的絕密武器。
珍貴非凡!
威力無窮!
可是,大華防禦最好的盔甲,大華最絕密的進攻武器,都出現在了張剛的隊伍中。
全副武裝。
這簡直讓人驚掉了下巴。
圍觀的戰将們,也被這麼豪華的裝備驚呆了。
“張剛也太豪了吧?
竟然有極品裝備?
”
“呵呵,最好的亮銀甲,配上最厲害的三連弩,這還比什麼呀?
有意義嗎?
起跑線差距太大了。
”
“不公平,絕對的不公平。
”
……
刀石忍不住了:“張将軍,如此做法,也太過分了吧?
”
張勇武一臉‘正義’:“有什麼過分不過分的?
刀石,你經曆過實戰,應該知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所以,不僅要知己,更要知彼。
”
“張剛明顯準備更充分,料敵從寬,所以,在裝備之上,明顯比你準備的更加充足。
這一點,你已經輸了。
”
刀石紅了眼睛:“張将軍,别的我不管,我就想知道,張剛的五百副亮銀甲,以及五百副三連弩,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可有特批手續?
”
張勇武一怔,紅着臉怒斥:“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參與決戰,亦或者退出決戰。
沒時間了,你自己做出選擇吧。
”
“你……”
刀石陷入了兩難之境。
衆人也懵了。
誰能想到,竟然生出了這麼匪夷所思的枝節。
張剛喋喋怪叫:“刀石,你不是厲害嗎?
猶豫什麼?
來和我決戰啊,看我整不死你們。
”
刀石遲遲不說話。
張勇武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張無名的詭計就是厲害呀。
張剛已經被武裝到了牙齒,刀石投鼠忌器,沒辦法決戰了。
因為,刀石愛兵如子。
面對亮銀甲的防禦,以及三連弩的射擊,刀石定然會損兵折将,一場戰鬥在下來,五百名士兵,能活着二百名,都算是燒高香了。
因為,三連弩太強了。
一隻弩箭,就可以要人的命。
就算射偏了,也是殘廢。
關鍵這玩意速度太快,根本躲避不及。
刀石能舍得手下兄弟死傷過半?
明顯不舍!
所以,刀石唯一的選擇,便是退出。
刀石手下的兄弟恨得牙根直癢癢。
“刀将軍,我們不怕死,戰鬥,必須戰鬥。
”
“防務總兵,務必到手,什麼亮銀甲,什麼三連弩,我們不怕,沖,咱們往前沖。
”
“拼
了,艹!
”
……
虎子也急眼了:“刀師傅,你下令吧,看我先沖過去,來個擒賊先擒王,把張剛的頭腦揪下來,當球踢!
這小子根本打不過我。
”
刀石一臉無奈。
這場戰鬥,沒辦法打下去。
實力過于懸殊。
最要是的是,忌憚對方的三連弩。
刀石面對三連弩,雖然有把握獲勝,但定然是慘勝。
五百人,能活着二百人,都算是奇迹。
刀石想了半天,無奈拱手:“張将軍,我們……退出了。
”
張勇武内心狂喜:“刀石,你可想好了?
”
虎子急了:“不能退出,真的不能退出。
”
兄弟們急的嗷嗷直叫。
“刀将軍,最後一關了,絕不能退後。
”
“唯死而已,算得了什麼?
”
“這一退出,十多天的辛苦,付之東流,最主要是,輸得太窩囊了,這輩子就沒打過如此窩囊的戰鬥。
”
觀衆也站起身來,七嘴八舌,紛紛相勸。
刀石向衆人拱手,眼中飽含深情:“大家請安靜,我有一言。
”
全場肅靜。
刀石不善言辭,想了半天,才吭哧癟肚,道:“大華兒郎,鐵骨铮铮,大華士兵,馬革鐵皿。
若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壯烈。
”
他指着将士,動容道:“他們可以戰死在寒風凜冽的北疆,可以犧牲在酷暑難耐的灌木叢,可以在海戰中丢了性命。
”
“但是,但是,但是又豈能同室操戈、莫名其妙、死在自家兒郎的屠刀之下?
不能,絕對不能!
”
說完這句話,刀石将鋼刀往地上重重一扔,翻身下馬。
“我……認輸了。
”
全場鴉雀無聲。
衆人聞言,眼圈通紅,心情沉重。
手下兄弟們都是熱皿漢子,卻也失聲痛哭。
虎子憋不住,指着張勇武:“就你也配統帥三軍?
我呸!
”
張勇武怒了,指向虎子:“你敢對我不敬?
”
全場觀衆火冒三丈,指着張勇武,異口同聲。
“我呸!
”
“我呸!
”
“我呸!
”
……
張勇武臉色煞白,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住口,都給我住口。
”
無奈!
法不責衆。
這幫人不過是尋常百姓。
而且,張勇武又理虧在先。
被觀衆呸來呸去,也呸了個頭昏腦脹,隻能先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