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刀石還叫做刀山。
當年,他還是幼稚面孔的那個少年。
當年,他皿氣方剛。
當年,他跟随冷萬山,英勇無敵。
舍生忘死。
雖然夜格用兵狡詐,但依然不是冷萬山的對手。
如今,刀山已經改名成了刀石。
人還是那個人。
隻是,臉上多了兩道破相的刀痕。
雖然猙獰,卻更加威武。
這兩道疤痕,是為将者的榮耀。
可是,夜格卻不是曾經的夜格了。
因為,夜格得了解三甲的輔佐。
“哎,解三甲。
”
刀石望着滿地的鮮皿澆築的屍體,心頭無比沉重。
一想到解三甲的狡詐,刀石恨得牙根直癢癢。
因為,燕七的飛鷹傳書中,再三強調。
解三甲搞出了鐵甲連環馬。
解三甲還抓了三千大華百姓做人質。
至于後續,還有什麼幺蛾子。
刀石暫且不知。
但是,鐵甲連環馬和三千人質,就讓刀石萬分疼痛。
實則,按照刀石的想法。
經過這八天激戰。
大華将士陣亡三萬。
突厥騎兵陣亡一萬多。
這個交換比例,完全正常。
刀石并不落于下風。
因為,突厥騎兵不能光算軍兵。
戰馬也是武器。
甚至于,戰馬比人還貴重。
這個戰損,刀石隐約占據上風。
但讓刀石擔驚受怕的是,解三甲一直沒有出招。
鐵甲連環馬沒有出現。
人質還沒有用出來。
這些,才是夜格緻勝的關鍵。
刀石設想過無數次解三甲會如何進攻。
解三甲若是用人質攻城。
他要不要下令射殺?
真要下令射殺,那就是無辜百姓。
若不射殺,那就會趁亂,被解三甲的大軍攻破城池。
一旦攻破,鐵甲連環馬沖上來,那大華軍兵就成了一堆肉了。
“不行,這種局面太過被動。
”
刀石又想。
“假若是率軍出城迎戰呢?
”
“解三甲直接放出鐵甲連環馬,我如何迎敵?
隻能且戰且退,退到城邊,又會如何?
”
刀石想到這裡,萬分頭痛。
“報!
”
徐天虎爬上城牆。
“刀将軍,突厥騎兵又殺來了。
”
徐天虎
現在可不一般了。
雖然隻有十六歲,但卻足有兩米高,壯如山月。
肩膀一晃,有千鈞之力。
一身腱子肉。
在刀石的調教下,馬上功夫一日千裡。
箭術之上,也得了刀石七分真傳。
尤其是鍛煉了膽氣。
刀石對徐天虎十分喜歡。
這個小徒弟,可以接替他的衣缽。
天生就是打仗的材料。
勇猛沖鋒,悍不畏死。
還很有頭腦。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刀石讓徐天虎做了先鋒官。
這可是個既危險、又十分榮耀的職位。
徐天虎做的很好。
在他的手中,收割了數百個突厥騎兵的人頭。
可以稱得上,終極殺人王!
刀石看到終極殺人王回來了,急忙迎上,面色凝重:“準備迎敵,你做先鋒官。
”
“是!
”
徐天虎答應一聲,卻沒有顯得那麼興奮。
刀石問:“怎麼了?
”
徐天虎道:“那些騎兵趕着許多大華人。
”
刀石心中一顫:來了,發動人質攻擊了。
刀石面色一沉:“後面,跟着的可是身披重甲的戰馬?
”
徐天虎瞪大了眼睛:“的确有身披重甲的戰馬。
刀将軍怎麼知道?
千裡眼?
”
刀石握緊了鋼刀。
“徐天虎。
”
“在!
”
“聽我的号令,無論發生什麼,不得出戰,全力守城。
”
“這……”
“聽到了沒有?
”
“是!
”
徐天虎根本不明白,刀石為何如此下令命。
不得出戰?
為何?
……
嗚嗚嗚嗚!
烏鼓飛揚。
殺氣騰騰的突厥騎兵,似黑雲遮月。
大兵壓境。
刀石手握鋼刀,下了命令:“弓箭手準備,弓弩手準備,刀斧手準備,雷石準備,滾木準備。
所有人聽我的命令,不得出城。
違令者,斬!
”
“虎子!
”
“在!
”
“立刻點燃烽火台,為殷方、霍榮傳令,無論出現什麼情況,萬萬不得出城。
”
“是!
”
虎子立刻點燃烽火台,告知殷方、霍榮。
……
突厥大軍兵臨城下。
刀石威風凜凜,站在城牆之上。
入眼之處,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面孔。
“解
三甲。
”
當刀石看到解三甲的真容時,心頭一顫。
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心頭。
“刀石,你可認得我?
”
解三甲坐在馬車之上。
大冬天的,竟然搖着羽扇。
一身儒雅錦袍。
整個人顯得女兒氣。
皮膚白淨。
下巴已經沒有了胡子。
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尖銳。
刀石縱然是個很嚴肅的人,看着解三甲這樣女裡女氣的樣子,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果然是蛋碎了!
颌下無須,臉兒很白,長得也比以前更‘漂亮’了。
”
解三甲望着刀石,高聲道:“凡是燕七的人,必須死。
刀石,我就先拿你祭天。
”
刀石不苟言笑,嚴陣以待。
虎子年輕,忍不住耍嘴皮子,用刀指着解三甲:“男不男、女不女的,看着就煩,拿着把扇子,附庸什麼風雅?
嘿嘿,我看,你還是找我姐夫燕七,給你安排一個好工作吧。
宮裡的太監,你覺得合适不合适?
”
“哇呀呀,徐天虎,黃口小兒,你是燕七的小舅子,你也必須死。
”
解三甲暴怒。
心中,如火中燒。
聽到燕七的名字,解三甲無法控制中心中的憤恨。
他太恨燕七了。
将他自己所承受的苦難,全都扣在了燕七的頭上。
曾經的他,風華正茂,不可一世。
曾經的他,冠絕京城,華蓋雲山。
曾經的他,随從之人,如過江之卿,身邊美女相伴,莺莺燕燕,琳琅滿目。
可是,自從燕七出現之後。
一切都變了。
他的世界,變成了灰色。
大華第一才子的名頭,被燕七搶走了。
安晴,心甘情願跟了燕七。
最可氣的是,燕七不過是就是個小家丁。
他的身份,如何與自己相比?
可是最後,他慘敗在燕七手中。
落得個男不男,女不女。
解三甲氣呼呼的去摸下巴上的胡子。
不摸還好。
這一模,胡子沒剩一根。
“哇呀呀,燕七,你不得好死。
”
解三甲再也無法裝淡定,狠狠将羽扇砸在地上,摔個粉碎,雙眸充斥着滅絕人性的火焰,望着城頭,揮揮手:“給我殺。
”
“殺!
”
“攻城!
”
……
突厥騎兵沖殺上來。
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