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們借給燕七四百萬兩?
而且不設年限,不取利息?
你們瘋了吧?
”
陶東山聽着宋戰說出計劃,瞪大了眼睛,暗暗心驚,無法理解宋戰到底是何居心。
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利潤。
而宋戰這麼做,近乎于送錢給燕七無償使用,看不到一點相關的利益,這不是傻嗎?
陶東山盯着宋戰,大聲質問:“宋老頭,你傻嗎?
燕七與你非親非故,你竟然這麼幫助他?
你家錢多的發毛了嗎?
”
宋戰哈哈大笑:“我家就是錢多,願意給燕七白白使用,你能如何?
怎麼的吧,我孫女看上燕七了,我也看上燕七了,我要燕七做我的孫女婿,不行嗎?
不服你咬我。
”
日!
陶東山被宋戰給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賈德道和陶東山四目相對,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燕七看着一臉無奈的賈德道,笑意盎然:“府尹大人,你擔心我擔負不起民生職責,現有漕運司衙門為我擔保,你擔心我資金鍊斷裂,現如今,宋老等四大豪門一擲千金,出手就是四百萬兩銀子,足以保證我的資金來源。
現在,我是人也不缺,錢也不缺,請問府尹大人,你還有什麼理由不将喬氏漕運交給我經營呢?
”
“這……”
賈德道一下子被逼到了死角,暗恨自己,好好的一手牌,竟然被打得稀巴爛。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搞什麼競标,直接宣布決定,将喬氏漕運賣給陶家不就完事了嗎?
哎,我真是太自信了。
不,不對,應該是燕七太狡猾了,誰能想到一個小小家丁,竟然撬動了這麼大的一塊蛋糕。
現在如何是好,上不去,下不來。
陶東山滿臉緊張的盯着賈德道,不住的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一定要挺住,不能松口。
賈德道被燕七逼得沒有辦法,頓了一下,讪讪一笑:“哎呀,喬氏漕運幹系重大,委實不能草率決定,這樣吧,茲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這事先放一放吧。
”
衆人聞言,錯愕
不已。
競标已經到了尾聲,賈德道卻要休兵,這分明是搪塞之語。
宋戰是個暴脾氣,氣的一跺腳,高台一陣亂顫。
“放一放?
”
燕七聞言,一陣冷笑,這一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堂堂府尹大人,以府司的名義競标,竟然朝令夕改,難道,府司衙門竟然是放屁的地方嗎?
”
哈哈!
衆人聞言,一陣大笑。
陶東山指着燕七大叫:“大膽,府衙之前,竟然對府尹大人大放厥詞,成何體統?
”
安天适時站了出來,看向賈德道:“府尹大人如此做法,恐怕不妥吧?
競标範圍如此之大,興師如此之廣博,最後,卻沒有一個結果,這豈不是視同兒戲?
”
“怎麼會是兒戲呢。
”
賈德道開始打太極了:“正因為茲事體大,本府尹才會擇日再議,慎重奪之。
好了,時候不早,大家都退下吧,關于喬氏漕運的競标消息,我會擇日向大家公布。
”
安天也有些着急,畢竟賈德道是金陵府尹,人家府衙内的事情,他隻能監督,卻無法幹涉,畢竟,推遲競标,也沒有觸犯律法。
陶東山靠近燕七,滿臉得意之色,壓低了聲音,歇斯底裡道:“燕七,你就算是機關算盡又如何?
胳膊拗不過大腿,你一個小家丁,永遠隻能被我踩在腳底下,告訴你,這喬氏漕運,非我陶家莫屬,你就省省心吧,哈哈。
”
燕七輕輕一笑:“夜郎自大,冥頑不靈。
”
陶東山怒道:“你說誰冥頑不靈?
”
“呵呵!
”
燕七沖着陶東山輕蔑一笑,走到賈德道面前,攔住他的去路:“府尹大人可敢聽我說最後幾句話嗎?
”
賈德道忍着怒氣,笑嘻嘻道:“你有什麼事,盡管和本府尹說來,本府尹很願意與你探讨的。
”
燕七道:“今日喬氏漕運競标,我已經拿出了所有的誠意,但沒想到府尹大人竟然又推遲了競标,委實讓我失望,正因為此,我隻能狀告府尹大人,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
”
賈德
道一愣:“什麼,你告我?
你沒搞錯吧?
”
燕七盯着賈德道,一字一頓道:“沒錯,我就告你。
”
“哈哈!
”
賈德道一愣,豁然大笑:“本府尹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聽聽,你怎麼告我。
”
賈德道做事小心謹慎,從不留馬腳,對自己非常自信,聽着燕七告他,一點也不慌張。
燕七拿出一份文書,直接交給旁邊的安天,铿锵有力道:“安通判,這是買賣合同,時間就在一個月前,東郊會展前一日,喬三早就将喬氏漕運轉賣于我,上面有喬三的簽字,畫押。
”
“什麼?
”
賈德道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竟還有這回事?
”
他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急忙跑過去和安天一起查看文書。
一眼望去,竟然不似作僞。
陶東山也跑過來,盯着買賣合同一行一行的看去。
越看越心涼,越看越緊張,背後被冷汗浸透。
賈德道急中生智:“燕七,這份合同也不知真假,畢竟,喬三已經死了……”
燕七早就料到這句話:“府尹大人,上面不僅有喬三的畫押,還有喬三妻子的手印和字迹,更有喬家其餘四兄弟的手印,而且,這些證人我都帶來了,全都能為我作證。
”
燕七一擺手,喬三的妻子和喬家的族人上了高台,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果如燕七所言,喬氏漕運已經被賣給了燕七。
賈德道和陶東山對望一眼,俱都愣住了。
下面衆人大嘩。
燕七盯着賈德道,铿锵有力質問:“府尹大人明察秋毫,官聲極好,也算是一方好官,可是,你為什麼明目仗膽搶奪我的漕運産業?
我如今有漕運司作保,還有四大豪門的資金相助,無論是人,還是錢,都足以将漕運事業發揚光大,可府尹大人為什麼霸道的将我的漕運奪走?
這是什麼道理?
當着衆人的面前,請務必給我一個說法。
”
賈德道被燕七問的一愣一愣的,久久不能作答,心裡暗恨自己麻痹大意,上了燕七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