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麻木了。
易歸農的氣場太強大,似一陣罡風,将所有人都吓唬得大氣不敢喘。
解三甲頭腦聰慧,意識到不妙,拼命的向崔鶴林使眼色。
崔鶴林被易歸農來了一個對面羞,腦子懵懵的,就像是一截朽木,傻呆呆愣了半天,茫然無措,待看到解三甲向他擠眉弄眼,這才回過神來,急匆匆往外跑。
十萬火急了,還管什麼尊嚴與否。
易歸農的态度,實在透着大大的不尋常。
跑!
剛跑出去幾十米。
呼啦啦。
兩邊跑出來許多親兵,擋住了去路。
“哎,這……”崔鶴林急的手足無措。
燕七向崔鶴林招招手,一臉笑意:“崔府尹幹什麼去啊,剛才不走,現在,巡撫大人在這裡,你卻要走?
你這是不給巡撫大人面子啊。
”
崔鶴林心裡突然明白過來。
燕七剛才糾纏自己,亂七八糟,說些沒用的東西,就是在故意拖時間,一直拖到易歸農到來。
這厮,果然藏有後招。
後悔啊。
燕七一閃身,出現在崔鶴林面前,一臉‘仰慕之色’:“崔府尹還不趕緊去拍巡撫大人的馬屁?
我聽說了,你對于馬屁之道,十分精通,快來展示一番,讓我等好好學習學習。
”
崔鶴林狠狠瞪了燕七一眼,還想威懾一番。
但是,燕七一臉臭屁,雲淡風輕,根本不拿他當盤鹹菜。
崔鶴林無可奈何,隻好蔫頭耷腦的走回來,好不容易将慌慌的心壓制下去,向易歸農作揖:“巡撫大人,财政司那邊還等着我開會,十分緊急,我得抓緊趕過去。
”
易歸農不鹹不淡的說:“十萬火急?
呵呵,我今日一早去了京城,現在卻又去而複返,這一去一回,耽誤了去京城的行程,你說我急不急?
”
“這……”
崔鶴林乍着膽子問:“巡撫大人為何去而複返呀?
”
易歸農盯着崔鶴林許久,冷冷一笑:“你說呢。
”
崔鶴林被易歸農死死盯着,像是遭受惡狼鎖定,驚得汗流浃背
,支支吾吾道:“下官……下官怎麼會知道?
”
易歸農冷冷一笑:“你會不知道?
”
崔鶴林硬着頭皮道:“下官的确不明白巡撫大人的意思。
”
“好,很好!
”
易歸農望向甯信:“甯府丞,崔府尹不明白,你來給崔府尹提點一番,也讓他明白一下,更讓才子們醒悟一番。
”
甯信站出來,朗聲道:“今日一早,崔府尹請國老先生四人在西湖居吃飯,後來,被我查出,崔府尹對國老四人不懷好意,竟然在飯菜裡下了鎮痛散,這豈不是要謀害國老先生?
”
“得知此事,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我是杭州府丞,哪裡能審問得了杭州府尹呢?
我隻好一面不得聲張,一面去請巡撫大人主持公道。
哎,我正在焦急,但有巡撫大人主持公道,我便松了一口氣。
”
衆人恍然大悟。
現在終于知道,事情鬧大了。
易歸農連京城都不去了,急匆匆趕來摘星樓,就是為了此事。
崔鶴林頭皮一陣發麻,指着甯信,大呼小叫:“甯信,你竟然在巡撫大人面前告我的黑狀,污蔑于我,如此小人行徑,簡直令人發指。
”
甯信針鋒相對:“我若誣告你,自然是小人行徑,若是我有證據,那就是為民除害。
”
崔鶴林哇呀呀大叫:“你紅口白牙的污蔑我,證據呢?
你的證據呢?
拿出來,讓衆人看一看。
”
他之所以敢如此叫嚣,就是因為,在暗中,他早就讓師爺把事情處理幹淨,把相關人員給趕走了,飯菜也倒進了茅廁,哪裡還會有相關的證據?
易歸農也望向甯信,飽含深意。
甯信能否拿出證據,至關重要。
不過,易歸農向燕七看了一眼,心裡笃定:有燕七在背後謀劃,這證據,豈能沒有?
燕七是個什麼人啊?
連賈德道都死在燕七手中,哪裡是好對付的。
果不其然。
甯信對身邊的差役嘀咕了兩句。
從外面進來一幫捕快,壓着三個人。
才人俱都望去:“他們是誰啊?
”
燕七道:“你們不認識,崔府丞必定認識,崔府尹,你來為大家引薦一番,可好?
”
崔鶴林一看到被押進來的三個人,頭皮發麻,眼睛都直了,背後冷汗汩汩冒出。
衆人看到崔鶴林的神情,就知道崔鶴林認識這三個人。
燕七笑問:“崔府尹,你倒是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啊,怎麼還傻了呢?
你也太不熱情了。
”
噗通!
三人同時跪下,身子踉跄,誠惶誠恐。
有一個一身書生打扮的人,向崔鶴林磕頭:“老爺!
”
官員都認識這個書生。
他是崔鶴林的師爺,也是崔鶴林的本家――崔喜!
崔鶴林看着跪在面前痛哭流涕的崔喜,心裡冰涼,身子瑟瑟發抖,一腳揣在崔喜的身上,大聲怒斥:“你幹的好事。
”
衆人還蒙在骨子裡。
燕七向甯信示意。
甯信給大家介紹:“這位書生許多大人都認識,都曾經打過交道,但是,各位才子卻不認識。
我來介紹一下,這個書生叫崔喜,是崔鶴林的師爺。
”
“而另外的兩個人,一位是西湖居的老闆,另外一位則是西湖居的大廚。
”
“下面,我來介紹一下詳細經過。
”
甯信娓娓道來:“崔喜得了崔鶴林的示意,要謀害國老先生四人,與西湖居老闆密謀商議,讓大廚在炒菜的時候,放入了鎮痛散,國老先生四人之所以腹痛之症,就是因為吃了這頓飯的緣故。
”
“什麼?
”
衆人一陣驚呼。
沒想到,這裡面還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貓膩。
國平人難以置信,盯着崔鶴林:“可有此事?
你果然誠心害我們四人?
”
“我……”
崔鶴林吓壞了:“我沒有,我沒有啊,都是甯信信口胡言。
”
“證據在此,還敢辯白。
”
甯信派人将國老先生四人吃過的酒菜端上來,呈送在易歸農面前。
燕七和甯信配合的親密無間,立刻盯着西湖居大廚,雷霆一怒:“說,鎮痛散是誰放入菜裡的,具體放在哪道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