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文變兩百文?
兩百文變金元寶?
這樣的口号,如何能讓在遊湖賞燈的永州百姓不心動。
古代儲錢可沒有利息一說,那些富人們儲錢,就是堆在家中庫房,就這樣爛着,所以才有錢荒一說。
什麼時候可以一百文變兩百文?
有這樣的好事情?
“喂,你這個靠譜麼?
”
老張将一張紙遞給那人,笑道:“咱們永州如今誰家生意做得最大?
”
“自然是李大善人了。
”
老張呵呵一笑,道:“拿這紙,明日起去柳子街淘寶大賣場,騙你不是人!
”
“來來來,給我一張,給我一張。
”
“也給我一張!
”
“唉,别搶啊!
”一看有人哄搶,那些離得遠的自然心急起來。
一有人起哄,這争搶的勁頭就帶動了那蠢蠢欲動的貪心。
一百文,你賭錢還會輸錢呢,若是放在勾銀賭坊,輸得概率更加大,但是按照這上邊的意思,似乎穩賺不賠啊。
甭管真的假的,反正現在那張紙不要錢,于是乎,都不需要老張傳發,就這麼捧着,路過人的人就随手來拿了。
仇巾眉看向樂開花的李伯言,問道:“你又要使什麼幺蛾子?
作坊要賣了?
”
“我不是跟仇姐姐說了嘛,聚财,是聚财!
”李伯言吃着紅糖炸年糕,嘴裡嘎嘣嘎嘣地嚼着,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反正是你李家的家業,與我何幹?
”仇巾眉知道勸不動李伯言,這虧錢虧的是他的錢,為何自己總是要操心?
一邊賣花燈的攤主,也是忙不疊跑過去,搶了兩張紙過來,嘿嘿笑道:“這是發财紙啊。
公子要不要也來一張?
”
李伯言笑道:“不錯,這就是發财紙。
我有,我有。
”說着從懷裡掏出幾張,朝攤主晃了晃。
整個永州城,凡是人多熱鬧之地,都有李家莊子上的人分發傳單,這個不僅僅是傳單,更是李伯言上市的股票紙,東風物流,能不能乘風而起,就看這一回了。
楚禮芳父子,同樣在柳子街收到了這樣的單子。
“明哲,這大郎又在搞什麼鬼,前些日子弄了個永州商盟,這次又來一百文當他李氏的東家?
這是演哪一出?
”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句當東家是戲言,之後所說的一百文換兩百文,才是噱頭。
楚明哲扯了扯嘴角,笑道:“爹啊,您可别被大郎騙了,我可不相信,這瘋子會有虧本買賣,天上人間,當初咱們買了多少東西,您看看,如今永州城的琉璃,一跌再跌,真是賠到姥姥家了。
”
楚禮芳好歹也經手了十幾年的販鹽買賣,笑道:“咱們順帶着賣到臨安的琉璃瓶,換了多少銀錢?
所以啊,别說大郎黑心,隻不過是雙赢的買賣罷了。
”
“那您也要投這個一百文試試?
”
楚禮芳将傳單折起來,塞入懷中,笑道:“咱們家要是跟他做買賣,那就不是一百文兩百文的小買賣了。
”
不單單是楚家,永州城所有的有錢土豪,幾乎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李伯言挑得時間真是太好了,上元佳節,這樣全城出遊的歡慶日子裡,誰還會收不到?
更何況事情太過火爆,别說沒拿到李家分發的傳單,就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全城上下,幾萬人都有所耳聞了。
在通訊時代不發達的大宋,能有這樣的宣傳效應,靠得還是人力,沒辦法,除了這個法子,要讓李伯言挨家挨戶去宣傳,更加是費時費力。
猜燈謎已經不重要了,賞花燈同樣成了無聊的活動,大家都在搶着李家發出來的傳單,有些沒搶到的,仿佛像是自己丢了錢一樣的難受。
那些永州的大戶們,有些搞不懂了,一百文換兩百文,真的假的?
不過他們都是出于觀望狀态,不敢貿然出手。
淘寶大賣場之外,早已經圍滿了人,不過如今店門緊閉。
大半夜的,開鬼個門。
李伯言笑道:“該來的人,差不多也快來了。
”
永州商盟,自從成立以來,還沒有正是會晤或者生意往來。
年末都忙着清倉,自然不可能有商家在李伯言這裡進貨。
天上人間的二樓閣樓之中,也有不少商盟之人得到了李伯言的這個爆炸消息。
一百文換兩百文?
這特麼還開什麼店,做什麼生意,直接給李大郎當牛做馬算了。
李伯言賞燈的興緻也散了,便問仇巾眉是否回去,隻是仇姐姐似乎很不待見,直說要在看會兒,李伯言隻好讓七斤、芳兒跟着她,獨自遊玩總是無聊的,自己折返天上人間,準備慶元四年的第一波收割。
“諸位,我們天上人間的玫瑰豆沙湯團,滋味如何?
”
“诶呦,李會長,可把您給等來了,我這正想跟您商量,進二十匹蘇娟呢,這您再不來,我店裡可就要賣斷貨了。
”
李伯言笑道:“好說好說。
”方才吃了些零嘴,現在肚子正飽,李伯言也不再吃湯團了,坐在座子上,等着大魚上鈎。
看着李伯言優哉遊哉的樣子,終于是有人忍不住問道:“會長啊,方才我聽下人說,這一百文變兩百文的事兒,真的假的?
”
“假的我敢這麼發?
”
一群人立馬就來了興緻,笑道:“怎麼個變法,咱們商盟之中的人,是不是也能參與?
”
李伯言嘿嘿一笑,說道:“一百文變兩百文嘛,咱們永州商盟的貨船不是跑遍五湖四海麼,如今這三條船,有些少了,怎麼的也得三十條,你們說是不是?
”
“三十條?
!
”這些人吓得一哆嗦,心想你永州敗家三世祖也真夠是奢侈的,三十條千料大船,你這是要鬧哪樣?
李伯言笑道:“沒錯,到時候咱們永州商盟旗下的東風物流,就不僅僅是服務于永州,各地都會有商盟,貨物流通,便是我李氏東風物流的生意,所以,現在想跟着賺錢的,趕緊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
“那要是賠了呢?
”
李伯言笑道:“賠了就一塊兒賠呗。
不過也有穩賺不賠的,不知道諸位想不想?
”
“想啊,想啊。
”
李伯言笑道:“一百文,一年變一百零五文。
”一百文變兩百文,那叫投資入股,至于一百文變一百零五文,那就叫做貸款了。
年利率百分之五,說實話,放在現在這個時代,那是相對來說比較低的,但是在大宋朝,錢莊都還沒有,所謂儲錢,那是有錢的土豪放在自己家中,一百文過了一年依舊是一百文,跟現在的儲蓄是兩回事。
吃着湯團的永州商盟中人,各有心思,都在考慮着李伯言這話中的真假利害。
吉慶雜貨的樓掌櫃放下了手中的湯碗,問道:“李公子,萬一這一百文,我中途有急用,又想拿回來,能拿得回來嗎?
”
對頭!
當中不少人有些贊賞地看了樓掌櫃一眼,這倒是問道節骨眼上了。
他們當然不是缺這一百文,真要參與到其中來,必然都是幾百幾千貫的來。
李伯言笑道:“放心,樓掌櫃。
哪怕就是存一天,都不成問題。
”
“那這個多的五文錢……”
到底都是商人,誰心裡不想賺個盆滿缽滿的,李伯言便道:“一天也有,隻是若是存這樣的随拿随取,一年十貫錢可得三百六十五文,也就是說十貫錢來算,一天一文錢的利潤,若是少于一文,隻能說給您計賬上,就取不出來了,稱之為活期。
”
“明白了,那要是存三年呢?
”
李伯言笑道:“三年,每年可盈利七文。
若是差一日取出,都将視為活期來結算。
”
沒錯,李伯言這已經不僅僅是上市入股這麼簡單了,更是将李家的産業,拓寬到了一個在大宋還沒有的新興産業――錢莊。
大宋的錢為何會造成錢荒,就是因為短缺的假象所緻。
那麼錢莊能用來幹什麼?
當然是通過加息跟降息,來調節消費。
更能将那些大戶們的儲錢都調動起來,今後再通過放貸,這錢不就流通起來了?
“李會長,那入股的話,我等怎知道你這一年賺了幾何,萬一您坑咱們錢,該如何?
”
李伯言笑道:“今夜,全城都有我李氏的股票傳單,試問一州之人,我李伯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嗎?
明日之後,不管有多少入股之人,我李氏一年盈虧,都會每月公布一次,所持股票也可交易買賣,至于說信譽跟保障,我李氏在永州的六千畝田産,想來還是不值得讓李某人卷錢跑路的。
”
“不知道李會長所指的盈虧,是指李家所有作坊的盈虧,還是僅僅是物流一項上的?
假若李會長左手套右手,據在下所知,這幾月,從李氏作坊運出去的貨物,可不在少數啊。
”
李伯言輕笑道:“自然是物流一項上的。
”李伯言也不傻,琉璃、味精、果酒上的利潤,自然不可能跟這些人一塊吃這塊大蛋糕,什麼最賺錢,自然是壟斷!
除了這些,東風物流想要做大做強,隻能靠資金杠杆的撬動來迅速崛起。
李家的地,李伯言想了想,與其真賣,不如賣它所存在的名聲來得劃算。
PS:小小糾正,有讀者注意到了,上一章誤把上元佳節寫成了中元鬼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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