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所不知道的是,龐統所使用秘術的門派,乃是上溯到春秋時期,被老子所發揚光大的道教之後的其中一支,龐統當初拜師時,師傅曾嚴令門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這種邪術。
龐統曾問過師傅為何本門秘術不可常用,師傅沒有具體說明原因,隻是簡單的提了幾句:“各門派分支的奇門遁甲術,基本由道家發揚光大,儒家的分支則極少。
而用于兵家的奇門遁甲術抑或卦算占蔔術多以陰謀為主,陰者,陽之對立面耳,故使用此類走陰秘術,均會使陰陽失調也。
“
龐統曾追問師傅:“那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師傅不是曾教過我們避禍之法?
”
其師不願多答,僅僅補充道:“萬物皆有陰陽,但世間各分支皆将此術傳于男子,男子外陽而内陰,以陰為用者也。
但陰陽之平衡,有得必有損,世間皆離不開平衡二字。
汝雖可做法避禍,但陰之損耗卻非如此簡單就可消散。
”
看到龐統還想追問,那位老道人卻叮囑道:“汝需多習陽謀之策,奇門遁甲術了解可也,此事勿須再提。
”
因而龐統在為兵家之事出謀劃策時,往往走陰謀之線,卻也謹記師傅之言,從不使用奇門遁甲之術,尤其是那種龐統自己看着都覺得可怖的秘術。
但今天,龐統卻不得不破例了,正兒八經的兵家對決,沒有任何機會取勝,己方的飛騎營精銳就這麼在對方的大陣前做着無謂的犧牲消耗着,再這麼下去真的要出大事兒了。
自己會失去每周的婢女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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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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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的輕視,還有那終極的諸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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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化為泡影,自己要麼被殺掉要麼被再關入大牢,這怎麼可以忍受呢?
!
!
于是龐統出手了。
即使是師門禁用的秘術,他也要用了,不管有什麼後果。
這個秘術龐統曾在典籍中查看到,可以驚醒、聚攏和引導所在地的逝者靈魂,如有怨氣的,效果會更強大,而龐統曾研究過,陽平關處在陽方,百裡之外對應着的,則是陰平郡,正好是從陰到陽的走勢,加上陽平關曾戰死過無數的士卒,實在是不缺這孤魂野鬼的。
龐統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禁術,隻感到無窮多的逝者怨氣被激發和聚集起來,配合着這股從陰到陽的走勢,形成了一股極為強大的陰風。
這股陰風和之前徐庶所祈天召來的山風有所不同,徐庶乃是觀察環境後,對自然環境的災害加以引導而已,而龐統這個就不同了,是人為的将本不應該爆發的怨恨放了出來。
這股陰風帶着冤魂厲鬼的呼号,向姜維軍刮了過去,雖然并沒有什麼逝者的實體,但是卻讓風刮中的人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就好似見到了無數鬼魂一般,風力也是非常的強勁,連龐統都感到心驚膽戰。
在前方厮殺的嚴平衆将士,也是被這莫名其妙起來的這股陰風所震懾。
但嚴平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龐先生人為制造出來的,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隻能大呼:“此乃上天之意,我們快沖!
!
!
”
重甲騎兵的沖鋒加上龐統制造的陰邪之勁風,持盾的虎步軍士兵腿都軟了,心驚肉跳,紛紛扔下盾,回身跑去,姜維的大陣如塔羅牌一般開始往後崩潰。
嚴平感覺這陣可怕的風不會持續太久,也不願意待在這風裡,隻能率衆拼命厮殺,不多刻,終于打透了姜維的步兵方陣。
後續的騎兵都紛紛從這道缺口中快速通過,龐統施法後渾身無力,被一個強壯的校尉扛上馬,也跟着沖了回來。
王平殺紅了眼,不顧楊儀在那狂叫快撤退,帶着人跟着緊追不舍,絲毫不顧那恐怖陰森的厲鬼呼号,軍神往往殺紅了眼,進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狀态,是更不會去管什麼怪力亂神的。
嚴平衆人也隻能一邊撤退一邊拼命甩掉身後的橡皮糖,一邊沖幾個校尉說道,“優先把龐先生護送回去!
我的人跟我來!
”
嚴平為了掩護同伴撤入陽平關,帶着人往反方向走,去沖殺咬住自己不放的王平衆人。
這時大概已經有兩千人接近了陽平關,還有數百名騎兵在後面被糾纏住無法脫身。
隻見那王平甩開有力的雙臂,那支長槍是使的出神入化,好幾個騎兵都抵擋不住,紛紛被其挑落,更要命的是,即使沖破了姜維陣營那麼遠,那遠遠的還帶着些餘威的陰風在王平身後呼号着,再加上王平滿臉是皿,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讓人感覺他就是死神降臨!
嚴平心說這狗日的還不松口,提着刀便沖了上去,豁出了性命一般,瘋狂的輸出着火力,先砍小兵要緊!
好幾個糾纏在亂軍中的步軍被嚴平挑飛。
王平看見了嚴平了,大喊一聲:“納命來!
”策馬便掩殺過來。
嚴平之前和王大人交過手,被十幾招打落馬下,不由得有點害怕,但此刻也隻能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果不出嚴平所料,王大将軍的槍那是相當給力的,幾個回合後嚴平的頭盔都被紮掉了,王平獰笑一聲:“你給我在這吧!
”
嚴平腿肚子發軟,已經露了怯,虛喊一聲,勉強架着,手臂感到非常沉重,幾乎無法支撐,正在想放棄時,王平後面發生些異常情況。
有人大叫:“王将軍!
我營後方遭襲!
快快回援!
”
王平一愣,手上力氣放松了一些,回頭望去,果然見自己本陣一片混亂,不知何方人馬來襲。
嚴平勉力格開王平的槍,也放眼望去,隻見遠處似乎有幾匹馬沖了過來,而且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看到這個陣仗,嚴平大呼:“機會難得,快撤!
”一邊撥馬往陽平關跑去。
王平還不想放棄,仍然試圖追趕。
嚴平沒命的策馬奔馳,拼命逃竄,簡直狼狽之極,在他快看到陽平關的吊橋時,忽然有人在後面追了上來,速度非常快,轉瞬便到了身邊,還伸手挑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嚴平大驚,回頭一看,正要出刀抵擋,卻突然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看到這人,嚴平極度緊張的精神終于松弛下來,臉上因為都是污皿,笑的比哭都還難看,“趙将軍!
你怎麼來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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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維這個氣啊,之前一次被一個妖道在褒斜道斜谷口作法召喚了大風刮了好幾天不敢進關,這次又是碰到更邪門的法術。
自己本來都已經奠定勝局了,卻沒料到人算不如天算,不,應該不是天算,那根本不是正常的自然災害,而是陰鬼!
即使是這樣,姜維仍然不信怪力亂神,所以楊儀的驚叫并沒有讓他亂了陣腳。
隻不過自己的盾陣被沖的七零八落,損傷倒不是多大,主要是煮熟了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事到如今,姜維也隻能下令收攏陣型,并使人去叫王平回來不必再追。
就在這時又出了件怪事,本來自己埋伏之人已經悉數沖過,這會兒後面又冒出了幾騎,旋風般沖進了自己的軍陣,沿着之前沖出的通道火速前進,甚至騎者還有功夫順手砍掉了兩個兵卒的腦袋。
一個偏将見狀,不顧整軍撤退的命令,沖上前去攔截,一個來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人就飛了。
姜維看着那夜色中模模糊糊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再想去追,卻隻有那數人疾馳而過的背影了。
楊儀奇道:“大人,這幾個人又是誰?
”
姜維沒有回答,隻是讓衆人迅速回撤。
見楊儀一臉迷惑,便甩下了一句話,
“不用看了,那是魏延和趙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