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錦
不過多時,就有幾百名漢子報名了,衛慶将那些報了名的和沒報名的漢子分别分成兩堆,而田建和他們侍衛這群人在人群中就異常顯眼了,任誰看都會發覺被這一群侍衛包圍的人肯定不是平凡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王孫貴族。
衛慶當然也發現了田建,不過衛慶看田建穿着便衣,便知道田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在這裡。
他一陣小跑跑到田建身旁,小聲道:“殿下請到這邊來。
”
田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是麥場靠後方的方向,在那裡跪坐着一個人,下面墊着的是不知名的毛皮,不過看毛皮的品相,定然價值非凡,身上穿着的是蜀地産的錦繡,身邊圍着十幾個仆人,這些仆人每個人身體精壯,眼睛明亮。
“此人非富即貴,到底與衛慶什麼關系,是他支持衛慶招兵的嗎?
”田建心中猜疑不斷,不過臉上卻絲毫神情不露。
“此人是誰?
”田建語氣有些驚疑,但又不失鎮定。
“殿下,此人是魏國商賈白錦,與臣在魏國多有交情,曾經多次資助過我。
”衛慶臉色有些赫紅。
田建适時露出一股笑容,道:“他能識辨衛慶你的才幹,可見也不是一般人,衛慶,可否為本宮引薦一下。
”
“殿下客氣了,結交列國權貴是白錦求之不得的,何況殿下你這樣的人呢!
”衛慶笑道。
見到衛慶和田建走來,白錦也沒有再跪坐,而是直起身子,朝兩人走來。
白錦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商賈,向來被權貴看不起,現在衛慶發達了,在齊國出仕,或許他還能感激自己在他困境時給他的恩情,可是在衛慶的心裡肯定會存在一些芥蒂,而他白錦也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會侍恩圖報。
“衛兄,敢問此人是誰?
可否為在下引薦一番?
”白錦笑道,從田建走過來的時候,白錦就看到了田建身上散發着的淡淡貴氣,這種貴氣平凡人是養不出來的。
後世說什麼叫貴族,什麼叫暴發戶或者土豪,就從他們文化的積澱來說,一般來說,隻有富過三代以後才能算得上是貴族。
八百年前周公封陳胡公與株野(陳國最早都城,後來遷都宛丘。
)到現在,足足八百年的積澱,再加上曆代以來,田氏賢才不斷,所以田建身上的貴氣很是明顯,一舉一動都合乎禮儀。
“在下乃是當今齊國太子田建,本宮聽聞衛慶言白兄乃是魏國人,不知白兄可是商祖後裔。
”田建問道。
白錦臉色一滞,苦笑道:“太子殿下真是慧眼,不知殿下是如何看出來我是家祖後人。
”
商祖白圭,名丹,戰國時期洛陽著名商人。
其師傅為鬼谷子,相傳鬼谷子得一“金書”,鬼谷子将裡面的緻富之計(将欲取之必先與之”,“世無可抵則深隐以待時”)傳于白圭。
白圭曾在魏惠王手下做官,後來到了齊國、秦國,他也是一名著名的經濟謀略家和理财家。
《漢書》稱他是經營貿易發展工商的理論鼻祖,即“天下言治生者祖”。
田建淡然一笑,道:“天下商賈巨富者不過十幾,白兄姓白,本宮就不吝猜想,果真是白圭之後。
”
白錦很快就恢複了平常在商海縱橫的狀态,嘴角帶笑,開門見山問道:“不知殿下有何事,隻要在下可以幫上忙的,在下一定會竭盡全力。
”
白錦知道,像田建這樣的人是不屑于和他多言的,雖然齊國的工商業發達,但列國君主對商人那是從骨子裡鄙視的,商人為何叫做商人,那是周滅商之後,商朝遺貴為了保持自己奢靡的生活而四處奔走,低買高賣積累财富。
不過田建真的沒有一點鄙視商人的意思,這個時候的巨富富可敵國,他們不缺錢,缺的是政治上的權利,這也是白錦為何在衛慶貧苦的時候援助他,就是想着衛慶将來能在政治上幫他們家族說話,當然,白錦支持的士子肯定也不止衛慶這一個人,一旦有一個人飛黃騰達,那他投入的資金就有百倍的回報。
宋朝商人的榜下捉婿,明朝的鹽商,晉商,徽商等各個商幫賄賂大臣。
後世可見,沒有政治支持的商人就是肥豬一個,隻等得當朝權貴宰殺而已!
“白兄,本宮隻是單純的想要和你交個朋友,不知白兄明天是否有空,午時三刻,本宮于東宮願與白兄一叙。
”田建笑着拉着白錦的雙手。
白錦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惡,這個太子會不會和魏王一樣有着龍陽之好。
不過白錦不敢拒絕,臉色有些僵硬,道:“錦一定赴太子之邀。
”
“那好,那好,我等現在就看看衛慶你的招兵吧!
”田建大笑道,拍了拍衛慶和白錦的肩膀。
衛慶臉色通紅,很是激動,喊道:“慶必不負太子信任。
”
白錦僵硬的笑了笑,悲哀的看了看衛慶結實的肩膀。
“殿下,慶先負責招兵一事,殿下你先與白兄談論一番吧!
”衛慶抱拳一躬道。
“你先走吧!
本宮要仔細看看你是如何招兵的。
”田建笑道。
“白兄,我等坐下看一看衛慶如何表現可否。
”田建道。
“甚好。
”白錦硬生生抽出田建拉着他的右手,笑道。
于是兩人跪坐在那張名貴的不知名的毛皮之上。
“太子,不如嘗嘗在下從西域帶來的珍奇美酒。
”白錦說道。
從兩人身旁的案幾上拿起一個純銀的酒壺,在這個青銅器彌漫的世界,這個純銀的酒壺顯得很是珍奇。
從銀色的酒壺中倒出紫色的透明液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種清香,田建很是清楚,葡萄酒的香味。
白錦淺淺的飲了一口葡萄酒,很是迷醉葡萄酒的清香,酸甜。
田建看了一眼白錦,有些膩歪,這種葡萄酒他在後世早就喝過無數次,對這種情态當然看不慣。
田建嘴一仰,一飲而盡,完全沒有一絲品嘗美酒的感覺。
白錦臉上露出蛋疼的神采,痛苦道:“殿下,這種西域美酒一杯價值十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