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好了,起來吧!
”田法章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不過立馬就恢複了。
“多謝王上。
”後勝哭哭涕涕道。
“父王,不知建兒所說下聘楚國,迎娶楚國公主的事情,父王答應了嗎?
”田建擡頭看了一眼田法章,急切道。
楚國美女可是天下聞名,後世煙雨江南,朦胧水汽,西湖橋畔,江南女子輕持一把油紙傘,孤孤單單的矗立在雨中,那是多麼迷人的銷魂啊!
北方美女雖然不遜于南方美女,但架不住南方美女的吳侬暖語啊!
田法章疲憊的臉容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既然太子執意要娶楚國公主,那麼奉常就由你操辦。
”
奉常那老不休的蒼白臉龐中流露出一股喜意,掉了牙的嘴唇壓抑不住的興奮,樂呵呵道:“王上,微臣必然操辦好各種準備,一個月後,就可往楚國下聘。
”
田建想到奉常這個老不休為自己操辦婚禮,背後升起一股寒意,對田法章拜道:“父王,待一個月後,建兒想親自去一趟楚國,兒臣聽說現今楚王已經年老病弱,而楚國太子卻在鹹陽為質,楚國現今王儲不穩,建兒前去探查一番,以争取楚國對我齊國盡最大可能的幫助。
”(田建這一番話有着深層意思,現今楚國王儲不穩,我齊國何不趁這個機會扶持一個親齊的楚王。
)
現今的楚王是楚懷王的兒子楚頃襄王熊橫,熊橫這個人昏庸無能,淫樂無度,公元前279年,也就是楚頃襄王二十年,秦分兵兩路攻楚,一路由白起率軍攻陷楚之鄧城後,向鄢(今湖北宜城東南)進逼;另一路由秦蜀郡守張若率水陸之軍東下,向楚國的巫郡及江南地進軍。
鄢之戰,數十萬人被溺死,當時白起引西山長谷水,水潰城東北角,“百姓随水流,死于城東者數十萬,城東皆臭,因名其陂為臭池。
”
楚國的江漢平原就是在他手裡丢的,當時秦昭襄王赢稷詐以公主許配給楚頃襄王熊橫,屈原長跪城外力谏不果。
秦軍趁頃襄王開城迎親,長驅直進,攻入楚都郢,當時是公元前278年。
屈原就此投河自盡。
楚頃襄王其後遷都于陳,自此以後,楚國西北領土盡失,楚國也就此衰落了。
現今楚國有一股勢力是要迎回太子熊完回國繼位,另一股勢力是要另立楚王近親陽文君的兩個兒子為楚王。
田建此去楚國不僅是想挑一個好看的楚國公主做他的太子妃,還有一個重要的想法,扶持陽文君的兩個兒子繼位。
因為太子熊完的身邊有一個人很可怕,這個人就是春申君黃歇,黃歇作為戰國四大公子之一,他的才能是不用懷疑的,一旦太子熊完繼位,憑借春申君黃歇的聰明才智肯定會阻止齊趙兩國伐燕的進程。
當前的楚國人因為打不過秦國奪回自己的祖地,所以他們将經營點放在了淮河流域(也就是長江下流處),那個位置就是齊國與楚國交界的位置。
“王上,太子前去,微臣恐怕楚國會有二心啊!
當年秦國扣押楚國懷王之事,王上和太子不可不防啊!
”後勝聽到田建要去楚國,立馬谏言道。
後勝其實也是對田建的一番好心,自從秦國扣押了楚懷王之後,列國都對這些事情有了提防,最能證明的還是田法章要求趙國惠文太後送長安君為質,要知道長安君和田法章可是甥舅的關系,這樣惠文太後都不放心啊!
田法章聞言,眉頭深皺,田建提出的這句話是在讓他心生拒絕,齊國王室除了田建就是田假可以繼承王位,而田假現在才十歲,而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萬一田建要在楚國出了事情,自己又不在人世,君王後和田假孤兒寡母如何能抵擋住朝野的壓力,主弱臣可欺啊!
現在的燕惠王不就被燕相公孫操操控于股掌之間。
田建看到田法章心生猶豫,便知道田法章不想答應,于是田建心裡不斷組織語言,朗聲道:“父王,如今楚王不同秦王,楚國也不同于秦國,秦國強則可視誓言于無物,而楚國已經暗弱,若要扣押兒臣,那我齊國還有二十萬競技之士,趙國乃我齊國盟友,如此不義之事,趙王必可相救,三晉系出同心,則魏韓必聞風而動,秦國虎狼之心,聽聞如此之事,必定從巴蜀漢水而下,直擊楚國,如此愚鈍之事,楚王可為否?
以兒臣碌碌之心猜想,楚王必不敢犯此衆怒!
”
不過田法章依舊沒有答應,沉默的無聲表明了田法章不想讓田建去楚國,這個險,他不敢冒!
“父王,建兒自生下來就在臨淄,未曾敢踏出臨淄方圓百裡半步,如此這般,豈不正如籠中之鳥,建兒以為籠中之鳥怎敢與翺翔于天際的雄鷹相比,現今秦王當年曾在臨淄為質,也曾遭遇秦國争奪王位的兇殘,殺兄弑弟已為平常,遠的不看,隻看今年,秦王殺舅父魏冉,囚宣太後于幽宮,敢問父王,建兒可能與秦王相提并論嗎?
”田建眼角含淚,動情無比,袖袍不時拭去眼眶的淚水。
“這?
”田法章眉頭皺的更深了,王者的兇殘他也曾經曆過,所以他繼位二十年間,小心經營,終于使齊國漸漸恢複往日的風采。
“微臣同意太子所言,當今列國征伐不斷,強者生,弱者亡,沒有體會到列國縱橫的兇殘,太子殿下怎麼能真正繼承大統,何況太子殿下已經分析了此去楚國的風險,王上不要再猶豫了,老臣願意作保,若是太子殿下有危險,老臣三族上下,當可奉死以待!
”王孫賈站出來喊道。
田法章不禁動容,王孫賈在他心中的地位那可是很重要的,當年要不是他擁立自己成為齊王,現今齊國不知道已經是誰家的了。
複齊的功臣要說田單是第一,那麼王孫賈無疑是第二,但與田單飽受猜疑不同,田法章對王孫賈可是百分百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