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侯,請吧!
”姜離微微一躬身,引領着燕銘走上了台階。
燕銘點了點頭,挺起兇膛,邁開方步。
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門口侍立的内侍和宮女雖然弓着身子施禮,卻都忍不住偷偷看着燕銘。
他們不明白這樣一個比皇帝還年輕的人是怎麼就一步登天的。
大殿的門随着燕銘的到來,緩緩打開。
燕銘望着大殿中間的一張圓桌周圍正端坐着三個人。
居中而坐,一個身穿華麗宮裝的老太,雖然臉上有着歲月刻下的痕迹,卻一眼就能看出年輕時候定是美女一枚。
正雙目炯炯的看着燕銘。
這自然是窦太皇太後。
在老太的左手邊,則是一個中年女子,身上的宮裝一樣的華麗,一張秀美的臉上全是笑意,隻是那笑意之下有着一絲程序化,讓燕銘感到一絲冰冷。
不用說,能和窦太皇太後并肩坐着的,除了太後王娡恐怕再也沒有誰了。
另一個人,燕銘則認識的很。
正是當今的皇帝,大漢的天子,劉徹劉小豬。
再看這桌子上,已經是擺好了的麻将。
四隻椅子上,已經坐了三個當今天下權勢最盛的三個人,眼看就是三缺一的狀态。
周圍侍立的宮女和内侍和外面的也不同,一個個臉上透着一股高傲,顯然是久居高館,養成了一股傲人的氣勢。
“燕銘拜見太皇太後,拜見皇太後,拜見皇帝。
”說話間,燕銘就跪了下來,磕頭一定是要用力的了,這樣才能顯出自己的心誠。
面前的三個人,不光是權利熏天。
而且都是人成了精那種。
此刻相比起來,倒是漢武帝劉徹是最小最心機不成熟的一個。
窦太後輔佐了三朝皇帝,夫君、兒子、孫子都是皇帝,一生居于權力中心,研究人研究事,研究了一輩子。
眼睫毛都是空的,燕銘可不敢在這樣的人面前耍花招。
王娡更是為了成為皇後,達到富貴的目的,不擇手段。
抛棄了前夫金王孫,愣是瞞天過海的成了景帝最為寵愛的妃子,然後步步為營的把自己的兒子推上了皇帝的寶座,自己也成為了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有着一顆狠心,也有着一顆野心。
燕銘對她很是忌憚。
聽到燕銘磕頭作響,兩個女人都感到滿意,微微的點了點頭。
劉徹看到祖母和母親點頭,這才開口說道:“茂陵侯,平身吧。
今天是太皇太後老召見你,為的是學會玩兒這麻将。
也不是什麼正式觐見,虛禮就免了吧。
”
燕銘跪在地上,對着窦太皇太後再磕了一個頭,鄭重的說道:“不論權勢地位,長者為尊。
燕銘拜見長者,不敢失了禮數。
”
說着,給王娡也磕了個頭,這才起身。
王娡笑着點了點頭,意思是贊許燕銘的話。
窦老太後則伸出了大拇指,笑道:“你這孩子說的有理。
徹兒啊,這回哀家才算相信,小小年紀的茂陵侯能寫出弟子規那樣的文章了呢!
不簡單,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
燕銘連忙躬身說道:“太皇太後過獎,燕銘愧不敢當。
”
“哈哈,好啦。
别立規矩了,快過來坐。
哀家就想學會這麻将是如何打的。
徹兒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弄的哀家心裡癢癢,你快來說說。
”窦老太後笑道。
燕銘諾了一聲,走到桌前。
“燕侯坐吧。
這桌椅還是你給皇宮送來的呢!
”王娡笑道:“自從有了這樣的桌椅,老太後是再也不坐桌案啦。
說跪坐的腿都疼。
真不知道你長了個什麼心思,竟然能研究出這樣的桌椅。
”
燕銘連忙說道:“回禀太後,臣做出這種桌椅,也是出于孝心呢!
”
“哦,說來聽聽。
”窦老太後或許是老了的緣故,對孝心這事兒,極為敏感。
聽了燕銘的話,立刻讓他說說。
“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臣的老祖母年紀大了,總是跪坐腰身腿腳都不靈便。
臣看在眼裡,疼在心中,就研究着做出了這樣的桌椅。
”燕銘簡單的說道。
“好孩子,就沖你這份孝心,哀家就認可你。
”窦老太後笑着說道:“咱們先玩兒幾把,等那瘋丫頭來了,再說。
”
王娡微微一笑說道:“老太後是真的沒把燕侯當外臣呢,就這樣喊大長公主的小名呢!
”
劉徹怕燕銘不知道是誰,笑道:“祖母所說的瘋丫頭就是我的姑母,大長公主劉嫖呢!
”
劉嫖!
燕銘太知道這個人了。
若是沒有劉嫖,或許這大漢的皇位都不會是劉徹的。
這個女人對劉徹的登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過傳說此人是個利欲熏心之人,兼且好色。
到是要見識一下她的樣子呢。
在窦老太後的催促下,燕銘坐了下來,一桌麻将終于湊齊。
看着三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燕銘不禁感慨着。
莫非自己将來也會一樣權勢熏天,否則怎麼會和他們三個人并肩坐在一起打麻将?
想歸想,麻将一定要打好。
燕銘一邊給窦老太後和王娡講着規矩,一邊帶着三個人試着打了幾把。
這三個人,都是極為聰明之人。
不過片刻,就都已經明白了麻将的玩兒法和原理,紛紛表示會了。
其實劉徹早就會,隻是他自己會玩兒,卻說不清規則,隻好傳旨叫了燕銘。
“這東西很有意思,咱們賭點兒什麼彩頭呢?
”窦老太後笑問道。
“賭錢吧,朕覺得賭錢最有意思。
”劉徹笑道。
在皇帝的提議下,幾個人開始玩兒賭錢的麻将。
燕銘和這三個人打麻将,自然是小心謹慎。
幾圈下來,竟然一胡不胡。
還點了幾炮。
不多時,窦老太後、王娡、劉徹三個人面前就堆滿了燕銘帶來的銅錢。
“燕侯,你的手氣不怎麼好啊!
”
“燕侯,你的牌打的不對啊。
母後剛剛打了條子,你不跟,竟然打了個萬子,這不是自己找着點炮麼?
”劉徹看着燕銘有些錯亂的牌笑道。
燕銘笑道:“臣下和别人玩兒總是頭腦清醒的緊,不知道為什麼,一見老太後就覺得見到了自己的老奶奶,見到了皇太後,就覺得見到了自己的娘一般。
全沒了争鬥之心呢。
”
“燕侯這嘴就是甜,改日有機會,哀家定要去看看你的老奶奶。
哀家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老人家,能有這樣乖巧可愛的孫子。
”窦老太後笑道。
“如太後您老人家這樣的,都會有乖巧可愛的孫子呢!
”燕銘微微一笑,說道。
三個人說笑着,又打了幾圈麻将。
燕銘老是故意輸錢,那三個人精早就看出燕銘的意思,也懂了麻将的規矩,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燕銘也覺得這樣玩兒沒意思,可他就是不胡牌,認準了輸錢這一門。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姜離的聲音:“大長公主駕——”
“喊什麼喊,我來了還需要通報麼?
”姜離的聲音被一個中年的女聲打斷,随着殿門響,一個身姿豐腴的美人走了進來。
此時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天氣還不算太熱,可來的劉嫖卻穿着一身薄紗,薄紗下面是貼身的小衣。
這身若隐若現的打扮,使得她看上去竟然有些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