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快船,在海面上快速的行駛着。
天氣晴好,燕銘站在船舷上,任憑風吹起他額角的發絲。
藍圖,他給了霍去病。
但是燕銘也知道,霍去病不會完全照着他設計的戰略思路去進行。
在戰争上,自己的天賦,遠遠不及霍去病。
扶桑的事兒,已經和燕銘沒有關系。
他現在的心思,放在了思考火車的事情上。
事實上,燕銘不是很擔心大老陳他們建設的火車。
畢竟,這個東西是按照自己的設計建造的。
就算是有所差錯,隻要經過一些小的改動,就應該可以運行起來。
不過就算是燕銘再心急,也不能直接到新北城去。
長安,是必不可少的。
到劉徹那裡述職是必需的。
說巧不巧,當燕銘的航船在蓬萊港靠岸的時候,窦文也到達了蓬萊港。
當他聽說燕侯也在今日到達的消息,立刻高興地拿着一大摞子卷軸往海港邊上跑去。
這次燕銘回來的低調,就隻有他和韓嫣帶着兩個随從的小厮回來。
窦文看到燕銘的身影,高興的老遠就喊着老師。
燕銘一擡頭,看着眼前的漢子,似乎有些認不出來。
半晌才看明白,是當年在弘燕堂最為調皮搗蛋的窦文。
“長大了。
”燕銘拍了一下窦文。
窦文卻直接跪在地上,二話不說,直接給燕銘磕頭。
燕銘想要扶起來,窦文卻不幹,堅持磕頭之後,才站起身來。
他的身高此時已經比燕銘還要猛一點兒。
常服下面的一身腱子肉,足可以看出這家夥是親力親為的在修路。
“這些年,沒少受苦吧?
”燕銘拍着他的肩頭,看着眼前這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如今已經一臉胡子,活脫脫比自己還老的樣子。
“老師教導過,學了知識,要造福百姓。
弟子一刻都不敢忘記。
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
這些年,弟子一直在第一線。
”窦文說道。
“好,再過幾年,你就是咱們大漢這方面的專家。
”燕銘欣慰的說道。
“老師說笑了。
”窦文聳動了一下肩頭的背包,笑道:“我也是笨了。
剛剛直接背着圖紙就跑過來,卻忘記了老師還要休息。
”
“有什麼疑難?
”燕銘雖然也不大懂得修路的事兒,但是不妨礙他看看。
兩個人倒是很着急的找個了個官方的驿站,直接打開圖紙就看。
韓嫣看他們癡迷的樣子,打個招呼就出去溜達了。
幾年未歸,他也想看看大漢如今的變化。
蓬萊港,因為建造了港口,已經成了連接南北的重要地帶。
燕銘此時就拿着圖紙,和窦文指着上面的沿海地帶,說道:“這一地帶,是可以先開發的。
東南沿海,一旦開發出來,将會帶動全國的經濟發展。
而西北和西南地區,還需要幾場戰争,才能穩固下來。
不着急往那邊修築公路。
”
窦文點頭說道:“沿海地帶的海運比較發達。
公路還需要修麼?
”
他雖然是質疑,但還是點頭。
燕銘說道:“水陸陸路是兩碼事兒。
”
接着,二人又繼續規劃了一下修路的事兒。
燕銘雖然不是很專業,但畢竟有後世的許多見識經驗,給窦文在宏觀上把控一下,還是可以的。
窦文的事兒,算是巧合。
燕銘和韓嫣在蓬萊港停留了一天,然後沿着公路啟程。
臨走前,燕銘告訴窦文,别的路都可以往後放。
但是長安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出去的路線,一定要先修。
畢竟,京畿重地,不同凡響。
窦文在這方面倒是不弱。
文人,要麼就是隻知道幹活兒,不懂政治。
要麼就是隻知道耍陰謀詭計,不願意幹活兒。
如同窦文這樣,一面知道幹活兒,一面懂得政治的,倒是不多。
窦文還有别的事兒,需要在蓬萊港留幾天。
燕銘和韓嫣急着述職,隻好先走幾步。
窦文從蓬萊港到長安的鐵路已經修建完畢。
這條路非常好走,馬車走起來都快了許多。
燕銘看着這條路,一路上都在研究。
韓嫣說道:“你的那個面包車,跑這條路就是最好不過。
”
燕銘說道:“不知道他們的機床做的怎麼樣了。
如果可以,研究出機車也不說不可能。
”
兩個人說着,燕銘心中卻想着,機車這樣的東西,應該暫緩。
這東西不應該先應用于民衆,而應該先應用于軍隊之中。
西域多數國家,如今已經依附于大漢朝。
但是再往西,還有更多的國家。
如今大漢這樣發展,将來向外擴廠幾乎是必然的事兒。
若是能把機車應用于軍中,将會給大漢軍隊帶來前所未有的改進。
路好走,走的就快。
長安城,已經漸漸出現在曠野上。
如今的長安城,和之前已經大不一樣。
原來的長安城,遠遠的望見就是黑壓壓的城牆。
可如今的長安城,還沒走到跟前,就開始漸漸的有了居民。
在長安城的城郊,大量商販和平民屯聚在長安城周圍,販售着各種器物。
就是這些商販,讓長安城的外圍顯得更加繁榮。
如今,長安城原來的城牆已經成為了政治經濟中心。
現如今,大多數的平民都已經從内城遷往外城。
外城的繁華和建設,和原來的長安城相比,不遑多讓。
一棟棟樓房,都是老徐的手筆。
“老韓,長安城一年一個變化啊。
”燕銘感歎道。
韓嫣看着繁華富庶的長安城,說道:“如果不是這許多年的征戰,新北城也不會比長安城差多少。
”
燕銘看了看韓嫣,笑道:“放心,新北城,必将是北疆的新星。
”
韓嫣說道:“有燕神仙在,想不成為新星也是不能。
”
他頓了一下,看着長安城,說道:“若不是你,長安城也不會有這樣的繁盛景象。
”
燕銘搖了搖手說道:“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功德,我可不敢冒領。
”
韓嫣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冷笑,說道:“這話,你騙騙别人倒也罷了。
可是你和我說,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
燕銘無奈的笑了。
韓嫣雙手往自己的後腦上一抱,身子靠在馬車上,說道:“不說這個了。
這次之後,我就回新北城。
看看那幫小子。
”
“我也回去。
咱們一起實驗一下火車。
”燕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