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豪情充盈着燕銘的心髒。
一想到三個兄長都要離開長安,各有各的任務,燕銘就有一種男兒漢大丈夫當如此的沖動。
似乎随着身軀的年輕化,他的心智也回到了當年青春意氣的時候。
摟着田喜,他心中從未有過的想保護身邊人的沖動。
似乎感覺到了燕銘的變化,田喜美麗的大眼睛望着燕銘,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惹人憐愛。
燕銘忍不住,湊過去想親親田喜。
田喜臉上以後,低頭躲開,說道:“這麼晚了,你送我回去吧。
爹娘都惦記着呢!
”
燕銘笑了笑,對田喜的躲開,他并不意外。
拉着田喜的手,兩個人離開了西市的酒樓,穿過街道,直接來到了田文家。
門果然給他們留着。
燕銘剛剛邁進門檻,田文的咳嗽聲就傳了出來。
田喜慌忙把手從燕銘的手掌之中抽了出來,可卻是晚了。
一切都在田文的眼中。
“喜兒啊,不早了,回去睡吧。
我和燕銘有點兒事兒商量一下。
”田文背着手,站在天井中央,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田喜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屋中。
燕銘則向着田文施了一禮,這才走過去,和未來的嶽丈站在一起。
“你也看到了,酒樓已經準備就緒。
啥時候開業,就看你的意思了。
這也是你在長安的産業,還是你親自管理吧。
”田文說道。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做生意的事兒,我不在行。
明天我回去,叫劉老大過來。
他的廚藝現在完全可以勝任酒樓的工作。
管理這事兒,有您老在,我就省心了呢!
”
“你的酒樓,當然要你自己管呢。
”田文笑道。
“這酒樓,就當我給喜兒的嫁妝吧。
不過還是要辛苦伯父,多多照看呢。
”燕銘說道。
田文微微一愣,這個嫁妝對于普通生意人家,可是不小的财富。
他深深的看了燕銘一眼,這才說道:“說道嫁妝,你們家是不是該定個日子,啥時候把親事辦了啊!
這事兒本來不該我說,可你娘――喜兒她娘有點兒着急了呢。
”
田文說這話的時候,對着燕銘眨了眨眼睛,一副老頑童的樣子。
就這一個動作,燕銘突然覺得自己和田文的距離一下拉近了好多。
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老嶽父,自己也是有福分的人。
“話說回來,你給多少嫁妝。
這些家業,到最後還不是你的。
”田文感歎了一句。
他就田喜一個女兒,賺多賺少,最後還不是便宜了這個女婿。
燕銘笑而不答,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
兩個人在天井之間聊了一會兒天,田文就讓燕銘早些休息。
一夜無話。
早晨起來,燕銘洗漱了之後,就讓燕平、燕安查點人馬。
他要趕回茂陵。
看到燕銘剛來一夜就要走,田喜有些不是心思,眼睛紅紅的。
田馮氏看出女兒的小心思,站在邊上小聲的寬慰田喜。
田文看到這種情形,心情也是不好,橫了燕銘一眼,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小子,叫你老爹快點兒過來,知道不――”
燕銘低聲說道:“爹,你放心。
”
這一聲‘爹’叫的田文身體一僵,臉上強裝的怒色就這麼一掃而空。
看着燕銘帶着燕平、燕安還有那些胡騎校尉軍奔着北門打馬而去,田文臉上終于露出了演示不住的笑意。
田馮氏在後面掐了田文的胳膊一下,嗔怪道:“死老頭子,燕銘那小子和你說了啥,你這麼高興的放他走了。
”
“啊!
”田文看着田馮氏,低聲說道:“這家夥改口喊了我一聲爹。
”言語之間,喜不自勝。
田馮氏笑罵道:“賤骨頭,喊了你一聲爹,就笑成這樣。
”說着,自己也忍不住的高興。
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
他們老兩口子就這一個女兒,如今多了半個兒子,自然高興的緊。
倒是田喜聽了爹娘的話,臉上羞的通紅。
一邊的田香更是打趣的開她的玩笑。
兩個姑娘部分主仆的扭打着,剛剛的離别小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一路上,燕銘不再耽擱。
他們急行軍趕回了茂陵屯。
回到茂林燕家的第一件事,燕銘就去拜見了老祖母燕陳氏,正好燕山也在。
他就省去了跑路的麻煩,直接和燕山說道:“爹,我想找一個最近的日子,把田喜娶過來。
”
聽了這話,燕山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倒是燕陳氏老太太,臉上瞬間精神起來,笑道:“好啊。
田喜這孩子啊,這麼多日子也不見,我這心裡怪想的慌呢。
你們倆也都老大不小了,趕緊給我填個重孫子才好!
”
若是原來的燕銘,燕山還會猶豫。
可如今的燕銘早就擺脫了茂陵第一惡少的名聲,成為了人人敬仰的燕侯。
這婚事,燕山去說,也是順理成章、順水推舟的事兒。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去找人占蔔一下,哪天是吉日。
”
燕銘笑道:“吉日何須占蔔?
順心就好呗!
”
“那可不行!
我孫子大婚,必須要好好準備一下。
還有啊,田喜那邊的嫁妝可是不能寒顫了,沒得丢了我燕家的嘴臉。
”燕陳氏老太太笑道。
燕山答應着,老娘說的話,在他這裡永遠都好使。
既然定下了,燕山也是個急性子。
說辦就辦,這就出去找人占蔔良辰吉日。
燕陳氏老太太則神秘的向着燕銘招了招手,說道:“乖孫兒啊,老奶奶這裡給你未過門兒的媳婦準備了一個上好的玉镯子,這可是咱老燕家祖傳的镯子呢!
”
說着,老太太在床底下摸來摸去,拿出了一個透着翠綠的镯子,看那水頭,确實是上好的溫玉。
燕銘接過镯子,咧嘴一笑,湊到老奶奶跟前,說道:“奶奶,要是孫子再娶一個孫媳婦,你可就沒有镯子了呢!
”
燕陳氏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燕銘,笑道:“我孫子娶多少媳婦,當奶奶的都有镯子送。
”說着又從床下摸出一個同樣的翠綠镯子。
“這也是家傳的!
”燕銘驚訝的看着燕陳氏老夫人手裡的镯子。
燕陳氏老太太一臉神秘的湊到燕銘耳邊,小聲說道:“傻小子,哪有那麼多家傳的啊!
這個是我讓人照着家傳的镯子,選了上好的溫玉,雕的一模一樣的。
”
“奶奶,你真是我的親奶奶!
”燕銘歡喜的摟着燕陳氏的脖子,撒嬌道。
“傻孩子,就不能有點兒抻頭兒,你看看――”燕陳氏說着把床頭掀開,在她的枕頭下,赫然有一個小箱子。
她打開了箱子,裡面相同的镯子竟然還有兩對兒,和拿出來的兩支镯子,剛好湊成一四支。
“為啥是四支镯子?
哪個是祖傳的?
”燕銘問道。
“湊一桌麻将麼!
祖傳的奶奶自然是留給你,到時候誰先給我生孫子,我就把家傳的镯子給誰。
”燕陳氏老太太笑道。
“奶奶,孫子愛死你啦!
”這樣為孫子打算的奶奶,讓燕銘沒理由不愛。
湊一桌麻将,虧奶奶想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