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娡套完近乎,田蚡才一臉滿足的往弘燕堂走去。
看到弘燕堂高大的門樓,整齊的紅牆和後面闆闆整整的樓房校舍,田蚡咧嘴一笑。
這個地方看上去不錯。
雖然來教學不是他本意,但能在這樣不錯的環境之中生活,也是很惬意的事兒。
“等太皇太後和太後姐姐給老子做好工作,老子就不在這裡了呢。
等我登上相位的時候,燕銘,就是你小子倒黴的日子。
”田蚡臉上帶着得意的笑。
“想阻止我來弘燕堂,也不看看我和皇帝是什麼關系,我是皇帝的舅舅,一句話的事兒。
”
在無限的自鳴得意之中,田蚡拾階而上,走到了弘燕堂的大門前。
在他身後,門客籍福跟着,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開門啦,武安侯前來,快些開門。
”田蚡站在正門之前,讓籍福如此喊道。
正門沒有開,側門倒是吱呀一聲開了。
從側門之中探出一個腦袋,一臉清瘦,表情冷漠。
“進來吧。
”表情冷漠的中年人聲音不是很高,眼神之中帶着一絲平淡。
絲毫沒有因為田蚡報出自己的名号而感到驚訝,當然也沒有露出一絲要巴結田蚡的意思。
“這是武安侯田蚡,還不快開正門迎接。
”籍福身為田蚡的門客,自然要維護主家的尊嚴。
“中門,隻有上學下學的時候才開。
平日裡,誰來都是走側門。
”一臉淡漠的中年人絲毫不松口,往外一側身,示意他們二人走側門。
籍福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肩頭之下,竟然少了一條胳膊。
但在他的腰間,卻有一柄燕刀别着。
再看那中年人,頓時覺得一身殺氣,隻有是經曆戰陣,才會有這樣的氣息。
也隻有經曆過無數的生死,才能面對時間權貴這樣淡漠。
看了看田蚡,籍福也有些沒法兒堅持走中門。
田蚡斜眼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中年人,最終還是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
“算啦,這獨臂守在這也不容易,咱們不給他添麻煩。
”田蚡嘻嘻一笑,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兒,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如今來到弘燕堂,明面上自己是做先生的,還是要尊重弘燕堂的規矩。
中年男人擡起了僅有的一隻手,放在兇前,算是施禮,臉上依舊淡漠的說道:“多謝侯爺理解老刀,請。
”
田蚡萬般不樂意都埋在了心裡,笑着說道:“老刀是吧,不錯,不錯。
”
看着田蚡走進了弘燕堂的院子,老刀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精芒。
信中說道:“若是這個侯爺敢節外生枝,說不得就要動用一些暗中手段。
”
老刀不是聰明人,卻知道什麼是小人嘴臉。
原本他是在溫泉會館坐鎮。
後來燕銘覺得溫泉會館的人太雜,太多,就讓老刀到學校來養老了。
學校天真的孩子和認真的先生都讓老刀倍感親切。
他一生不識字,最羨慕那些讀書識字的先生。
如今能在學院之中,沒事兒就是聽各個先生講課,竟然也識得許多文字。
他也已經和燕銘說好,要把老家的後生接過來幾個,送到弘燕堂。
燕銘也知道老刀沒有妻室,幫助老家的後生,純屬就是男人的一種自尊。
所謂衣錦還鄉。
老刀不能衣錦還鄉,倒還是可以把家鄉的孩子從落後的地方帶出來。
也算是一種家鄉情懷。
“那個叫老刀的,一身殺氣倒是有些氣勢。
”籍福低聲說道。
“不過是個老軍,到軍中,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
”田蚡哼了一聲,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兩個人往辦公樓走去。
早有人迎了出來,問明白田蚡的來意,知道他要找燕銘,自然就把他引領到了燕銘的辦公室外面。
一路上,田蚡都很郁悶。
這弘燕堂之中的人,沒有一個把他這個侯爺當回事兒。
每個人聽說他是武安侯田蚡之後,不過是點點頭,很少有一見面就施禮作揖下跪的。
按理說,他是武安侯,地位尊崇,應該人人巴結才對。
可就是沒有人理他。
“這弘燕堂之中,上到先生,下到看門的人,竟然都這樣無禮。
這樣的人能教導處什麼樣的孩子!
不行,我要潛伏在弘燕堂,把這裡的情況摸清。
到時候把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都報告給皇帝,直接平了這個弘燕堂。
到時候看他們還敢這樣眼高于頂。
”田蚡心中盤算着,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辦公室裡的燕銘正面對着一堆圖紙。
這些日子,在他的指導下,無縫銜接鐵闆的事兒已經有了眉目。
這個技術難關一旦攻克,不但可以做蒸汽機。
還可以完善集**熱的管道,可以做很多事兒。
蒸汽機,能帶來最為狂野的工業動力。
燕銘一邊籌算着,一邊考慮蒸汽機出來之後,就要盡快研究火車,這樣就能很快通往全國各地。
所謂要想富,先修路。
這個道理自然有其合理性。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把自己的圖紙整理了一下,這才走到門口,打開門。
開了門,就看到了田蚡那張堆滿了笑意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田蚡的一臉笑意,燕銘沒來由的一陣惡寒。
“燕侯别來無恙。
”田蚡一拱手。
燕銘雖然有些無奈,還是擡起了手,微微笑道:“武安侯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
“不妨事,不妨事。
在弘燕堂走走,倒是不一般的地方。
好,好。
”田蚡笑道,看着燕銘的辦公室,說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
“您瞧我這忙得都糊塗了,快請。
”雖然不樂意,燕銘還是一臉高興的請田蚡進來。
走進了燕銘的辦公室,田蚡左右看着,連連感歎,說道:“你這裡的布局構造,比衙門裡都要正規,燕侯會享受啊!
”
“這可不敢當。
這都是皇帝陛下準許的。
”燕銘聽到田蚡這樣說,立刻搬出了皇帝。
他可不想在一些小事兒上犯口舌。
田蚡點點頭,拿出了一張帛書,上面有着皇家聖旨一樣的花紋,不一樣的是沒有卷軸。
也就說明這不是正規的聖旨诏書。
“看看吧。
”田蚡遞了過來。
燕銘先拱了拱手,再接過帛書,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