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房子是一個二層小樓,臨街的商鋪。
在房子的後面,則是個寬敞的大院兒。
完全是空地,在燕銘眼裡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按照田文的說法,這裡是要給燕銘用來做家具生意的。
現如今,經過文景兩位皇帝的韬光養晦,大漢朝的确是富庶了許多。
燕銘考慮一下,覺得田文說的事兒雖然是可行的,可家具店放在這西市街口最為繁華的地方,有些浪費。
“我看還是開飯館的好!
”燕銘研究着,覺得憑借自己帶過來的後世廚藝,加上鐵鍋大火翻炒出來的菜品,一定能火爆起來。
更重要的是,他想拉着窦嬰等人入股。
這樣自己的店兒在長安城就算是有保障了!
這事兒是大事兒,燕銘和田文商量了一下。
田文一百個不同意,但看到燕銘的能力,又免不了想嘗試一下。
田喜倒是非常同意燕銘開飯館的想法,隻是覺得燕銘炒菜有些屈尊。
燕銘用指頭點着田喜的腦袋說道:“你夫君才不會去炒菜。
我是教書的,還要回弘燕堂教書育人。
這長安雖好,繁華奢侈,卻不是我的菜呢!
”
田喜臉上露出喜色,對燕銘口沒遮攔的‘夫君’二字也就沒再過多追究,而是滿眼都是幸福的笑意。
燕銘的話,說到了田喜的心中。
這長安雖好,可是如今已經太過奢華,不知為何,田喜就是不喜歡。
“西市的房子,還是開酒樓。
到時候我找幾個合作夥伴,保證在這長安城順順當當的。
”燕銘和田文一邊交代,一邊把自己設計的酒樓圖紙拿出來,遞給了田文。
田文展開了,看的就是一咋舌。
他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細緻的圖紙。
甚至和普通工匠用的圖紙完全不同,竟然是從三個方向構造出了二層酒樓的整體結構。
“一定不能偷工減料。
”燕銘叮囑着。
田文倒是一愣,不太明白燕銘的意思。
燕銘也是暗自嘲笑自己,在後世偷工減料的世界裡過久了,一顆戒備的心始終是放不下。
這個年代,真的是民風淳樸,到處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存在偷工減料的事兒。
每一個匠人,都可以說是祖傳的手藝,真正的大國工匠。
接下來的日子,燕銘一邊安排酒樓的建設,一邊擺放了窦嬰、灌夫、韓嫣、東方所還有司馬相如。
倒是汲黯他沒有去拜訪,這老家夥除了是個煙鬼之外,對這些東西倒是不感興趣。
燕銘也樂得不去煩他。
一聽說要開酒樓,幾個人頗有些一拍即合的意味兒。
灌夫甚至大叫着以後吃飯不用回家,全在酒樓之中。
燕銘當時就說,不論誰來,絕不免單。
“要是皇帝來呢?
”韓嫣笑着問道。
“皇帝來了,也不能免單。
”燕銘坐在圓桌邊上,斬釘截鐵的說道。
幾個人都愣了一下,想要收皇帝的錢,還真是不容易。
不知道真有一天皇帝來了,燕銘還是否有這個膽量,如此說下去。
自從幾個人答應了合夥做酒樓,田文家就成了他們私下小聚的地方。
如今燕銘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打算明日就回到茂陵。
他心中記挂着弘燕堂的建築進度,也記挂着無名照看的玉米和旱煙,還有後面沙土地之中的土豆。
這些東西,除了旱煙,剩下的都對一個農耕大國非常重要。
衆人酒正酣,飯也正飽的時候,窦嬰提出了要玩兒幾圈。
在燕銘的教唆下,田家也有了麻将,雖然不如魏其侯府的象牙麻将那麼名貴,卻也是上好紅木料做出來的,看上去古色古香,頗有意味兒。
剛剛擺上桌沒玩兒上一圈兒,忽然門口有人報名說老友來訪。
還沒等田家的人通報,來人就已經闖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一個輕布衣衫的漢子,除了田文,衆人都識得。
正是如今皇帝身邊的衛尉将軍李廣。
而在李廣身前,正是一身儒雅打扮的年輕皇帝。
在他們進來的一瞬間,窦嬰、灌夫、韓嫣、東方朔、司馬相如等人都跪了下去。
燕銘和劉徹對視了一眼,也無奈的跪拜下去。
就是田文,在看到窦嬰跪拜的同時,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來人的大概身份,跟着跪下。
隻是他做夢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個小小生意人,竟然引來了當朝天子駕臨。
“燕侯,你給朕說實話,當初在弘燕堂,是不是就認出了朕?
”劉小豬同志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問道。
燕銘雖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可此時卻收斂了起來。
他恭敬的施禮說道:“請陛下恕罪。
臣在弘燕堂之時,确實猜測過陛下的身份,不過不敢确認。
”
“哦!
”劉徹拉長了聲音,審視了一下燕銘,這才笑道:“快都起來吧。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
他說着,眼睛就落到了桌子的麻将上。
“這是燕侯發明的東西,叫麻将,很是好玩兒呢。
”韓嫣自由和劉徹伴讀,此時自然湊過去,介紹道。
“麻将?
玩兒的?
這麼好的東西,竟然不讓朕知道。
”劉徹笑看着燕銘,接着說道:“看來朕的封賞還是不夠呢。
”
燕銘嘿嘿一笑,說道:“皇帝獎賞懲罰,都是上天恩賜,雨露均沾。
燕銘怎麼敢嫌不夠。
”
“你的耕犁,的确是好東西。
有了這種耕犁,種地的速度快了許多。
一個小小鄉侯,的确是委屈你了。
”劉徹笑道。
燕銘也不好說什麼,隻好站着聽着。
“等弘燕堂建造完了。
朕會另有封賞。
不過再封賞之前,你得先教會朕玩兒這麻将。
朕是早就聽說這麻将很有意思呢!
”劉徹笑道。
聽了這話,燕銘倒是沒什麼大反應。
窦嬰和灌夫等人都是内心震驚。
這看似明日裡隻喜歡到處微服私訪,遊山玩水的小皇帝,竟然什麼都知道。
就是這麻将,看來也沒能瞞過皇帝。
衆人不禁冒出了冷汗,回想着有沒有暗中說過不敬的話。
劉徹大次次的往麻将桌邊上一坐,說道:“開始吧。
”
窦嬰、韓嫣、灌夫就要坐下。
漢武帝指着燕銘說道:“燕侯來陪朕打麻将,灌夫歇一會兒吧。
”
灌夫連忙後退,讓燕銘過來。
幾個人開始碼牌,劉徹到底是聰明,看着幾人碼牌的手法,竟然第一把就沒落後于衆人。
窦嬰和韓嫣都是等劉徹碼好了最後一摞,他們才裝作剛剛碼好。
燕銘自然行動更是遲緩,最後一個才碼好面前的牌。
四個人就這樣開始玩兒牌。
沒過半圈,燕銘就發現,不論是窦嬰還是韓嫣,每每打出的牌,劉徹都能用上。
燕銘忍不住暗暗罵兩個人是溜須拍馬之輩,一邊斟酌着,把已經要停了的牌拆開,拿着自己唯一的小雞往外一扔。
“斷幺,你這小雞來的真是時候,朕要了,停牌。
”劉徹對麻将熟悉的倒是很快。
窦嬰和韓嫣忍不住偷偷的瞪了燕銘一眼,心中同時罵他‘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