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山下。
千羽精騎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将那一隊唐軍士兵全部制服,幾乎所有人都被扭斷手腕腳腕,或者是挑了手筋腳筋,一千多人被堆成一大堆扔在一片空地上,一個個都是滿臉恐懼,千羽精騎則是駐馬圍在四周。
绮裡晔帶着水濯纓上了自己的馬,對千羽精騎的士兵們随口留下一句:“和上次一樣處理了,送到虎門峽的唐軍那邊去,他們最近也正缺糧草。
”
這話乍一聽莫名其妙,那些唐軍士兵卻是吓得霎時間面無人色,抖如篩糠。
最近幾天大軍糧草接連被人堵截,供應有些跟不上,前些天來了一批,裡面有好些熏烤的熟肉幹,切成一塊塊的裝在袋子裡。
衆人還樂得以為可以改善夥食了,結果吃到袋子的底部,才在那裡發現了人頭和人手,容貌還清晰可辨,分明就是他們派到對方軍隊裡面去的探子和内應。
他們也算是鐵骨铮铮的男兒,在沙場上抛頭顱灑熱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副慘烈無比恐怖無比的死法,碎屍百段,風幹熏烤,最終成為戰友們吃下去再嘔吐出來的腹中餐。
千羽精騎的将士們也覺得全身發毛。
這還是在貴妃娘娘安然無恙,皇後娘娘心情應該大好的情況下,才對這些士兵格外開恩。
要是貴妃娘娘真出了什麼事……他們沒法想象皇後娘娘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離開我一次出一次事,我還是把你留在眼皮子底下為好。
”
沒有多餘的馬可以乘坐,绮裡晔也仍然抱着水濯纓不放,兩人共騎往秋溯門分舵莊子的方向走去。
千羽精騎的衆士兵都還在後面,至于秋溯門的其他人如何,皇後娘娘是根本不會管的。
“那個……我們能不能坐馬車?
”
水濯纓坐在他的前面,感覺極其别扭尴尬,像是坐在了針氈上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因為他抱她抱得太緊,姿勢又十分暧昧,兩人相貼的地方随着馬匹的走動一蹭一蹭的,她已經開始感覺到身後有一股熾熱的火焰正在迅速燃燒起來,灼灼炙烤着她的全身。
“就這樣。
”绮裡晔卻是很滿意這個姿勢,“這裡的官道很平坦,我讓馬自己慢慢走,不會比馬車難坐多少。
到了前面朱角鎮上再換馬車。
”
水濯纓一陣頭大。
身後的溫度越來越灼熱難耐,貼着她的那具身體也正在漸漸繃緊,讓她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
照這樣走下去,别說到前面朱角鎮了,她能安然無恙地走出三裡地,绮裡晔今天就算是西天佛祖附身。
不敢在他懷裡亂動,生怕一動更會加劇火勢,隻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你……把手臂松開一點,我有正事跟你說。
”
绮裡晔充耳不聞,雙手反而環得更緊了些:“你說。
”
水濯纓無可奈何,隻得硬着頭皮,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盡量正經嚴肅一些。
“我現在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你身邊有内奸,一直在給唐嘯威那邊傳遞信息。
”
绮裡晔頓了一下:“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
“因為這支唐軍精兵襲擊秋溯門山北道分舵,是沖着我來的。
我到分舵不過兩天時間,如果我們這邊沒有奸細立刻傳信出去的話,唐軍不可能那麼快知道我在這裡。
”
“那為什麼不是秋溯門裡面有内奸?
”
“因為我試探過一次。
”水濯纓說,“被困在鷹嘴峰上的時候,我特意把玄翼和寒栖從身邊支開,讓衆人去砍松枝做火把,這時所有人都是散開的,而且我正站在一塊陡峭的山石邊緣。
既然唐軍想要抓我,如果内奸就在那裡的話,趁着這個機會,很容易就可以直接把我推下山去,畢竟在場的衆人都有武功,而我會武的事還幾乎沒人知道。
但是并沒有人動手。
所以我推測,那個内奸并不是秋溯門的人……”
她話還沒說完,下颌已經被绮裡晔一把攫住,把她的臉狠狠地轉過來朝向他。
手勁極重,捏得水濯纓下颌一陣生疼,眼前隻有那一雙妖異詭豔的鳳眸,眸色暗沉如九幽,滿是森冷而危險的戾氣。
他的聲音沉沉響起,帶着令人心驚膽寒的陰冷怒意。
“你拿自己去試探?
……要是那個内奸當真在秋溯門裡,把你推了下去落入唐軍手中,你打算怎麼辦?
”
水濯纓一怔:“不會那麼容易的,我好歹也有點武功,而且身上帶着暗器……”
“萬一呢?
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绮裡晔冷笑,“能當那麼長時間内奸的,肯定不會是簡單角色,憑你那點功夫,你就敢去冒這個險?
”
“哪來那麼多萬一,我就算躲在家裡啥也不幹可能都有隕石從天上砸下來,這一點風險都不敢冒的話還怎麼活……”
水濯纓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像是不認識一樣,古怪地盯着绮裡晔看了好半天,這才慢騰騰地繼續說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绮裡晔,你好像也不是那種畏首畏尾縮手縮腳的人吧?
……你也會說萬一這兩個字?
”
绮裡晔的手停住了,沉默半晌沒有回答。
沒錯,他很清楚成大事者必須要有足夠的狠心和魄力去拼去賭。
在需要的時候,他對待自己可以比對待任何人都更狠,否則,他根本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但他可以這麼對待自己,卻不能容忍她也這麼對待她自己。
“可想過為什麼唐軍想要活捉你?
”绮裡晔終于沉聲開口道。
這一點水濯纓倒是不太明白。
如果說是因為忌憚她的智謀而要除掉她,殺了就行了,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活捉。
要是把她作為人質用來威脅水今灏的話,說倒是說得通,但夏澤軍隊在這場戰争中占的分量本來就不大,而水今灏不過是秋溯門的一位護法而已,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有限。
“是因為我。
”绮裡晔緩緩說,“你這個人質,是用來威脅我的。
”
以前他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直到這時候才猛然驚覺,看見那一片被燒成焦黑的荒山時,他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隻要她可以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面前,他願意用任何東西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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