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有宮人捧了一大疊濕毛巾上來,全是深褐色的,也彌漫着一股藥香,像是被藥材泡煮過。
水濯纓怔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些毛巾又是在耍什麼新花樣。
绮裡晔看着她驚吓的表情,輕笑一聲,取了一條毛巾過來,敷上她的腳踝。
一手隔着毛巾壓上扭傷的位置,緩緩地揉按,力道控制得極為精準,不輕不重,雖有一點疼痛,但舒緩而柔和。
毛巾似乎是冰鎮過,明明是冰涼的,水濯纓卻一下子感覺自己像是被火燙了一般。
那隻骨節分明,修長優美的手,握着她赤裸的右腳,就像是瑩潤潔白的玉座之上,托了一件美麗而易碎的水晶琉璃雕塑。
她并未覺得绮裡晔有多高高在上過,但在她感覺裡,他每次和她的親密接觸,幾乎都是把她當做一個玩物來調戲逗弄。
她可以想象他用什麼變态的手段來折騰玩弄她的腳,卻從未想過,以他的身份,會這樣屈尊降貴地親手幫她揉捏扭傷的腳腕。
這讓她感覺……
更加心驚肉跳毛骨悚然了。
沒辦法,這實在是不像是妖後娘娘一貫的鬼畜風格。
她被绮裡晔的喪心病狂荼毒多了,心理陰影面積太大,總覺得他這麼對她,純粹是先用糖衣來讓她麻痹大意。
現在越溫和,等會兒上大招的時候,效果就越是恐怖。
提心吊膽地等了半天,也沒等出個下文來。
幾次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受不了這種等死的痛苦煎熬滋味,一個沒忍住開了口。
“那個……你之前不是說回來再跟我算賬?
要算就算,不用這麼裝模作樣的。
”
有什麼狂風暴雨就趕緊來吧,這麼吊着她的一顆小心髒,更讓她感覺如坐針氈。
绮裡晔揉捏她腳腕的手頓住了,一雙鳳眸盯着她,半天沒有動靜。
水濯纓被他這目光盯得全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冒出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正想再說點什麼,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绮裡晔壓倒在了涼榻上。
那張放到最大的妖豔面容就壓在她的上方,她隻能看到他那一雙勾魂奪魄的豔麗丹鳳眼,眼尾一抹绯紅格外皿腥懾人,眸中全是殘酷光芒,一股陰森森的魔息鋪天蓋地撲面而來,迫得她無法呼吸。
剛剛在她腳踝上的那隻右手,現在狠狠地攫住了她的下颌,捏得她一陣生疼。
耳邊冷笑傳來,帶着一股令人心尖發抖的殘忍意味,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這倒是本宮欠考慮了,愛妃既然這麼迫不及待,本宮自然該好好滿、足、愛、妃。
”
他看她那把病怏怏的身子骨,穿着濕衣服在外面吹了一夜風,估計從昨晚起就沒吃東西,腳上又帶着傷,直接下手收拾隻怕一碰就得壞,這才忍了想好好懲罰她一頓的沖動,先記下這筆賬以後再算。
現在倒好,他破天荒地伺候人一次,在她眼裡竟然還成裝模作樣了?
水濯纓在他滿身恐怖的陰戾氣息之下,背後全是冷汗,有一種今日小命休矣的預感。
還沒來得及想點辦法,绮裡晔已經低頭重重地咬上了她的嘴唇。
這人的習慣也一樣變态,心情好的時候通常是對她上下其手百般調戲,倒是動了怒要整治她的時候才會這麼吻她。
和上次一樣粗暴得像是施虐一般的噬咬,卻多了幾分邪惡的技巧性。
舌尖輕而易舉地叩開她的唇齒,在裡面大肆攻城掠地,占領每一寸溫暖柔軟之處,勾纏着她的舌頭輾轉吮吸,瘋狂地汲取裡面比蜜汁更為甜美的味道。
仿佛妖魔擒住了美味的獵物,要把她整個人生生吸幹。
嘴唇被他蹂躏得一陣陣疼痛,卻又有令人顫抖心悸的酥麻感覺傳來,像是在那裡燃起了潑天的大火,将全身的皿液燒成滾燙。
水濯纓的腦子被翻攪成了一片沸騰的漿糊。
全部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身子半分也動彈不得,癱軟在他的身下,雙手隻能死死揪着他後背上的衣袍。
绮裡晔的吻開始從她的嘴唇上往下移,沿着她的脖頸一路向下,鎖骨、肩膀、兇口……到處都能感覺到那火熱灼人的溫度,疼痛而又銷魂的可怕觸覺。
他的手不知何時,也已經探進了她的衣服内,肆意地在她的全身遊走。
水濯纓身上就裹着他的一件袍子,裡面連肚兜和亵褲都沒穿,完全真空。
他滾燙得吓人的手一伸進來,立刻讓她全身一個激靈,被燒得昏昏沉沉的腦海中終于有了一線清明。
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呼吸沉重而粗啞,全身籠罩着滾滾的灼人氣息,她甚至可以隔着衣服感覺到他那烙鐵一般可怕的熱度。
再這麼下去,她就真的要被拆骨剝皮生吞入腹了。
手腕上的銀镯子還在,水濯纓剛一動右手,绮裡晔之前已經中過一次招,這次怎麼可能毫無防備,镯子裡面的利刃還未彈出,他就已經扣住水濯纓的雙手手腕,将上面的銀镯子卸了下來,丢在一邊。
單手略微撐起身子,俯視着水濯纓,一雙鳳眸中帶着被情欲燒出來的赤紅色,但更多的是魔鬼一樣的邪惡笑意。
“愛妃的手這麼不乖,應該好好教訓一下。
”
隻聽嗤啦嗤啦數聲,水濯纓身上的衣袍下擺三下兩下便被他撕成了條狀,他拉過她的一隻手腕,竟是要拿布條把她綁在涼榻的床頭竹欄上。
丢在涼榻上的那隻銀镯子被蹭了一下,從裡面已經被打開的暗格中灑落出一些粉末來,绮裡晔掃了一眼,冷笑一聲。
“在裡面藏毒藥也沒用,本宮要是有那麼容易中毒,早死了不知道幾百幾千遍。
”
水濯纓仍然躺在涼榻上,目光平靜地望着他,隻是那種平靜看過去似乎有三分詭異,像是正在隐忍着什麼。
“不,我沒有給你下藥,是給我自己下藥了。
”
绮裡晔一怔:“什麼……”
話音未落,水濯纓眉頭一蹙,捂着兇口坐起身子。
绮裡晔見她的神色似乎很難受,下意識地一讓,結果下一秒鐘她便一張嘴,大吐特吐了起來。
“哇啦……”
她剛剛吃下去的早飯,一點不落地全部吐了出來,绮裡晔距離她太近,不偏不倚地被她吐個正着。
全身都是淋漓的粳米粥,淅淅瀝瀝往下滴着,一股酸溜溜的嗆人味道撲鼻而來。
绮裡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