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焱在一旁看着,一雙漂亮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隻要不開口說話不做任何動作,那小模樣簡直呆萌得能讓人的一顆心融化。
一開口畫風全崩:“我艹,曦和郡主,老子本來隻看你在夏澤那些公主郡主裡面是長得最漂亮的一個,沒想到人也不錯!
這麼幫着老子說話,哪天老子把女神收了回去,一定特地來感謝你!
”
說着感激地一巴掌要拍在水濯纓的肩膀上,绮裡晔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拉開,這一巴掌落空拍到馬車的座位上,轟一聲将座位拍得直塌下去一塊。
水濯纓:“……客氣了,我們正要去城郊賞梅,大王子要不要跟我們同車一起去?
”
绮裡晔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很想先捏死她再捏死拓跋焱。
拓跋焱完全無視绮裡晔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又驚又喜,一口答應:“當然要!
……你給我讓個位置,我跟女神坐一邊。
”
水濯纓很配合地要坐到對面去,被绮裡晔一把拖住攬進懷中,對拓跋焱冷笑。
“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
”
拓跋焱仰着一張天真無邪嬌柔玲珑的面容望着他:“是誰?
”
“東越皇後。
”绮裡晔咬牙切齒地說,“輪不到你來肖想!
”
“容皇後?
”拓跋焱的眼裡簡直要冒出紅心來,“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難怪女神長得這麼美,那個叫什麼來着……氣質,氣質又這麼好!
”
绮裡晔:“……”
感覺心好累。
“本宮已經有了最寵愛的妃子,就是這位曦和郡主,所以你給本宮滾遠點!
”
拓跋焱睜大眼睛:“你……你喜歡女人?
”
“沒錯!
”
一般男人要是知道一個女人喜歡的是同性,就算這女人美若天仙完美無缺,第一反應也是退避三舍。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上了,拓跋焱也應該死心了吧?
拓跋焱:“好巧,我也是!
”
绮裡晔:“……”
這回答他竟然無言以對。
“這不是問題。
”拓跋焱完全不在意地一揮手,“我們族裡面也有一個男人本來喜歡男的,但是有一個漂亮女人天天追他,追了大概得有個三四年吧,這男人後來還是被她感動,開始喜歡女人了,最後把她娶了回去。
”
翻譯成一句話就是:隻要有真愛,彎的也能直!
绮裡晔:“……”
這都是什麼毒雞湯?
敢情他從這個勵志故事裡面受到了啟發,也打算死纏爛打個三四年?
手指好癢好想殺人怎麼辦!
“你不至于要殺他吧?
”水濯纓憋笑已經憋得肚子發疼,這時候好不容易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湊到绮裡晔的耳邊,“他又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也沒有對你起什麼非分之想,你看這不都是恭恭敬敬把你當女神麼?
你因為這個要濫殺無辜,可就有點過了啊。
”
绮裡晔:“……”
最讓他想殺人的就是他的女人非但不幫着他滅爛桃花,還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一路上都沒再說一句話,在那裡惡狠狠地想着怎麼不着痕迹地滅了拓跋焱,然後回去再慢慢收拾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片子。
拓跋焱倒是十分殷勤,忙前忙後端茶倒水的:“女神,要不要喝熱水?
車廂裡面有點悶,我幫你把這邊的簾子拉開?
……前面一段路好像有點不平,要不你來我腿上坐着吧,免得被颠壞了!
”
水濯纓腦補绮裡晔坐在拓跋焱腿上的場面……一口茶水差點噗地直噴出去。
不得不在座位上縮成一團,埋着頭使勁繃着臉,這才能硬生生地忍住不笑出來。
绮裡晔看她的目光已經像是要三千三百五十七刀魚鱗剮活生生剮了她。
水濯纓明明很清楚她再這麼下去的話肯定得樂極生悲,绮裡晔的報複不知道會慘烈到什麼地步,可是……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她記幾啊!
再理智的人也會有管不了那麼多的時候,有笑話看的時候先看了再說,要是真能看到拓跋焱抱着绮裡晔坐在腿上,以後不管被怎麼報複她都覺得值了!
偏偏這個時候,馬車已經到了城郊的梅林中,停了下來。
這一大片梅林是夏澤最著名的盛景之一,有宮粉梅、紅梅、照水梅、綠萼梅、大紅梅、玉碟梅、灑金梅、臘梅等幾十個品種,上千棵梅樹,連綿覆蓋了好幾處山谷山脊。
每到冬末初春時節,大片大片的梅花競相盛放,錦繡一般簇擁枝頭,連成一大片粉白爛漫的海洋。
潔白如明霜傲雪,柔粉如嬌顔淺笑,殷紅如霞光欲燃。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映襯着後面冬日皚皚雪景,恍若人間仙境。
夏澤被滅國的時候是夏天,這裡隻是一片樹林,一朵梅花都沒有,也因此沒有引起東越軍隊的注意,沒有毀在戰火中。
現在正是大多數梅花開得最盛的時候,徽陽城裡有許多老爺夫人公子小姐之類特意來這裡賞梅,梅林外面的大路上停了不少馬車,裡面随處可以遇見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遊人。
绮裡晔從車上下來,對拓跋焱冷笑一聲:“你跟本宮來一趟。
”
拓跋焱沒想到進展這麼迅速,女神居然這麼快就答應和自己單獨相處,頓時樂得找不到東南西北,屁颠屁颠地跟着绮裡晔去了梅林深處。
水濯纓本來要跟去繼續看熱鬧的,被绮裡晔攔住了,讓她留在馬車上先等着。
她不由得有點擔心。
绮裡晔把拓跋焱單獨叫去,該不會是要對他下黑手吧?
不過也不對,绮裡晔要對拓跋焱這種人動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根本用不着這麼遮着藏着。
那邊兩人走遠了,水濯纓的内力修為不夠,聽了半天也沒聽見兩人在說什麼,直到梅林中突然爆出一個震耳欲聾響徹雲霄驚天動地如雷貫耳振聾發聩穿雲裂石的聲音。
“我艹!
”
這一下撲棱棱驚起梅林中一群鳥飛到天空中,周圍方圓好幾裡内的遊人們都被吓了一大跳。
水濯纓頓時也顧不得绮裡晔讓她留在原地,立刻朝着兩人所在的方向趕過去。
到了梅林中,就看到拓跋焱用一種生無可戀仰望蒼天的姿勢,直挺挺地躺在林中的地上,面如死灰,兩眼無神,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天空,那模樣就像是剛剛被蹂躏了一千遍,整個世界整個信仰都已經坍塌了,悲傷逆流成河,絕望得令人聞之淚下。
水濯纓頓時就驚悚了。
這得是受了多大的打擊才能成這樣兒啊?
绮裡晔到底幹什麼了?
轉向绮裡晔:“你把他怎麼了?
”
绮裡晔面無表情:“沒有怎麼,就是跟他比了比大小而已。
”
水濯纓:“……”
“老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拓跋焱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臉上兩道寬面條淚滾滾而下,“老子心目中的女神,老子見過的最美的女人,老子本來以為此生唯一的女人……特麼居然是個男的!
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
說完捂着臉踉踉跄跄地往梅林外面奔去,那小背影看過去就像是被風雨摧殘得七零八落的花枝,花瓣撲簌簌落了一地,格外凄涼悲慘,蕭索可憐。
水濯纓:“……”
好同情這孩子怎麼辦?
弱弱地問绮裡晔:“你把你的男人身份告訴他,不擔心他說出去?
”
绮裡晔哼了一聲:“他一口一個女神追着本宮跑的事情,整個徽陽城都知道了,現在他把本宮是男人的事情說出去,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格罕大王子為了一個女人神魂颠倒,結果這女人原來是男的?
……這種事情他要是敢往外說,就算本宮不滅他口,格罕全族人也容忍不了他們有一個丢人丢到這份上的大王子。
”
說着慢悠悠轉過身來,一手涼飕飕地捏住水濯纓的下颌,力道極重,頓時捏得她一陣生疼。
一雙上挑的妖豔鳳眸微微眯起,滿是殘忍而又詭異的危險氣息,眼尾那一抹绯紅色豔得像是帶了見皿封喉的劇毒,驚心動魄。
“愛妃與其有閑情擔心别人的事情,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
有人纏着本宮不放,愛妃倒是在一旁看得很開心,嗯?
你說本宮該怎麼跟你算這筆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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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更少了,晚上會有二更,不過可能要到十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