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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魚非池将出手

帝業 淡看浮華三千 3371 2024-01-31 01:12

  武安郡與月郡相鄰,月郡已是一片荒蕪,雖未有官方明文确定,但是這片灰色地帶大家都已默認了早歸大隋所有。

  而緊挨着月郡的武安郡則是一片風聲鶴唳,大多邊關城郡都鮮少有歌舞升平,安靜祥和的模樣,更多的時候都是森嚴壁磊,殺機四伏。

  尤其是像武安郡這樣的地方,武安郡的地圖是一個狹長的形态,像是一條形狀不規則的海帶一樣,接壤着三國,與早年前武安郡與舊白衹,大隋,西魏相接,就算舊白衹被瓜分,也未能把武安郡與商夷相接的地方徹底隔斷。

  他卡在一個如此重要的地帶,邊關小摩擦總是沖撞不斷,好在往年間一直有石磊嚴防死守,又拿下了月郡,才算是緩和了這裡的沖突,沒有時時命在旦夕的緊迫感。

  這地方算得上大隋最重要的一處門戶,邊關要地,一旦這裡失守,對大隋意味着什麼,也不言而喻。

  一時之間整個須彌大陸都沸騰了,甚至有人在想,韬轲會不會趁勝追擊,直接攻進大隋的腹地,不說将大隋占盡,能搶得幾城幾地,劃破大隋原本版圖,都是莫大的勝利。

  這件事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不管是高在朝堂的君王臣子,還是普通的平頭百姓,都在等着事态的發展。

  而最煎熬焦慮的人莫過于石牧寒,他難得躲過了當年的危機,自貶去寺中躲了兩年,兩年後回來,朝中已大換模樣,若不是他母族林氏枝繁葉茂,根基紮實,他幾乎要在邺甯城中再無說話的份量。

  好不容易借着大隋上下對上央的不滿,他才扳回了一些局面,很快,他立刻又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會,隋帝給了他大量的兵馬前去邊關提防商夷作亂,更申令上央不得插手,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不管隋帝此舉的深層含意如何,于石牧寒來說,都是一個百年難遇的機遇,他沒有理由不珍惜,又因為商夷來的人是韬轲,他更有把握與底氣與之協商,穩住邊關在他看來并不算一件多難的事。

  本來也是,韬轲本就無意要對大隋動手,時機并不成熟,商夷下有後蜀盯着,他們也不敢過份的傷筋動骨,隻是作出個樣子來迷惑衆人的視線罷了,石牧寒要守住這裡就更加的容易。

  但是這一切穩定的局面在蘇于婳到來之後,發生了驚天的扭轉,打亂了所有人的全盤計劃,大概就連上央也沒想到,蘇于婳行事手段如此詭異。

  原本大隋與西魏的戰場并不在武安郡,隋帝再怎麼氣石鳳岐,也不會拿這種重要的邊關之地開玩笑,所以戰線一直都在他地,蘇于婳到來之後,很是輕易就得到了石牧寒的信任。

  憑蘇于婳的手段與腦子,要說服石牧寒相信她并不難,她隻需說:“我想在大隋立足,而上央與石鳳岐,魚非池都走得太近,我需另尋門路,相對于朝中那個無能的太子,顯然二皇子您才是更有力的未來大隋之帝,既然我想得到更多的權利,就需要更可靠的盟友,二皇子殿下,整個大隋之中,還有誰比你更合适呢?

  石牧寒起先抱着懷疑之心,他問蘇于婳:“白衹作舊,但天下還有其他五國,蘇姑娘如何就一定要來大隋找我?

  蘇于婳是這樣說的:“商夷有韬轲,深得商帝信任,而我并不喜歡屈居任何人之下,南燕國君無能,大将挽平生已是垂暮之年,撐不了多久了,又無幾分重兵,未來也做不出什麼事業來,蒼陵蠻夷之地,不過是一群野獸,幾時見過野獸占領天下了?

  “後蜀更不用說,從國君到将軍,都是石鳳岐的朋友,我去了不過是自讨沒趣,而且後蜀卿白衣早先前懦弱慣了,難成大器,西魏就更不要用提,馬上便要覆滅,隻是看死在誰人手裡。
所以哪裡還有比大隋更合适的地方呢?

  “雖然有石鳳岐與魚非池二人是隐形的威脅,可是他們都無意于久居大隋,于我而言,這裡就是最好的地方,而我現在隻缺一個足夠有力的合作對象,所以,二皇子殿下你是不是那個人呢?

  她的分析并無半分錯解,每一句話都在點子上,除開她騙石牧寒的那句話,别的都是她真心實意的想法,一開始她的确有想過去南燕,打仗這東西要麼是南下,要麼是北上,夾在中間的總是不得好,所以她去南燕探底,不過南燕太不适合她了,那裡的人都隻圖安樂,不思進取,實在不是一副可以征伐天下的樣子。

  而大隋則不一樣,隋帝有沒有心要得到整個須彌,從他重用上央,勵精圖治,重典用刑,強兵壯國就能看得出來。

  這樣的地方,最适合蘇于婳。

  大隋容得下一個手段酷吏,殺人如麻的上央,就能容得一個冰冷無情,殺伐果決的蘇于婳。

  當時的石牧寒的确喜歡一個足夠厲害的軍師,雖然林家有門生無數,但實在不是上央的對手,更不要提上央有隋帝的一味偏袒,他急缺一個可以與上央抗衡的人,蘇于婳的出現,可謂天賜良機。

  蘇于婳當年是天下七國哄搶的人,每一個有眼光的君王都希望能得到她的輔佐,如今她尋上門來要幫石牧寒,又有條有理地分析出原因,石牧寒沒道理不收下這枚七子。

  當然了,蘇于婳也未令他失望,一開始的時候,蘇于婳的确替他穩穩地守住邊關要塞,以前石牧寒守邊關的時候,對上韬轲他頗感吃力,而且也感覺得到,好多次不過是韬轲放水他才能勉強得勝。

  而蘇于婳到來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蘇于婳有着足以與韬轲相敵的智謀,從艱難守城到輕松抗敵,這裡面的區别是極大的。

  于是,蘇于婳說把戰場引向武安郡時,石牧寒也隻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蘇于婳說:“那裡是石鳳岐的老窩,他又與朝中太子相熟,得到那裡,石鳳岐不說傷筋動骨也要脫層皮,而且邊關之地拿在手中,總是好處多多。
這會兒兩國交戰,武安郡的人不敢不尊你,否則,便是叛國。
此等良機,二皇子殿下豈可放過?

  在這等理由下,石牧寒果然聽了蘇于婳的主意,把戰火引起了武安郡。

  并不能說石牧寒腦子不好使,而是蘇于婳給他畫的餅太香太甜,說的話也太過在理,任何人聽了這樣的解說,都會覺得正确,石牧寒他實在沒有理由拒絕這樣好的機會。

  拿到武安郡,就等于拿住了大隋最重要的一處國門,等到他日後班師回朝,他的底牌與力量也就更足。

  當然,後果大家都知道了,蘇于婳這一手是把石牧寒賣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渣都不剩。

  韬轲一開始都沒想到,大隋那方那個神秘的軍師居然會有那麼愚蠢的作戰方針,給他留出了那麼多的破綻與漏洞,一路攻下去,整個武安郡幾乎是易如反掌地就拿到了手中。

  石牧寒的憤怒自不用說,他質問着蘇于婳為何出此昏招,令他大敗于商夷,待他回到邺甯,要如何跟父皇交代。

  蘇于婳隻是淡淡瞥他一眼:“一條蟲子有什麼資格大喊大叫?

  懶得再僞裝的蘇于婳根本未将石牧寒放在眼中,這令石牧寒憤怒不已,幾乎要提刀殺了她,可是蘇于婳是誰?
是蘇氏遊俠一族的掌事人,她一身武功雖從未顯露,但絕對不弱,石牧寒想要拿走她的命,絕非易事。

  “你若還想活着回到邺甯城,就好好地聽話,否則,你連邺甯城的大門都摸不到。
”蘇于婳面無表情對倒在地上的石牧寒說道,上央有令,石牧寒這條命要留給石鳳岐,那此時就不能讓他死掉。

  同時,對面大軍中的韬轲開始思索武安郡這一戰,到底是什麼情況,他赢得太過輕松,輕松得好像是對方把武安郡拱手相讓一般,如此一來,反而令他生疑。

  所以他停下了繼續前進的步伐,認真思索。

  七子老二的智慧從來都是令人贊歎的,他很快明白過來,在營帳中放聲大笑:“小師妹啊,大家為了你,可是熬盡了苦心,你若再不出現,可就對不住我們所有人對你的關心了。

  對方的人不是上央,而是蘇于婳,韬轲已經明白了。

  下人不明白,問這與魚姑娘有何幹系,韬轲笑道:“且看着吧,驚豔天下的魚非池,很快就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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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心驚,對方一個神秘的軍師就已經足夠難對付了,若是再加上魚非池,豈不是更加麻煩?

  韬轲隻道:“是啊,誰知道這一次,那聰慧絕頂的小師妹,又會想什麼招數呢?

  下人越不明白了,明明是死敵,怎麼将帥大人說起她來時,卻帶着微微的懷舊與關切之意?

  就好像,說起一個當年很要好的故人老友。

  他們哪裡明白,七子的情誼,豈是能說斷就斷的?

  那樣的惺惺相惜,那樣的肆意快哉,那樣的年少輕狂,誰能說忘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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