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薛招奴的時候,她實際才七歲。
現在,她八歲了。
吐槽功力見漲,同時時刻防着功能不全的張德做一點功能健全人士會做的事情。
外面街巷都在傳唱《送别》,如今也算是成了灞橋一絕。
北裡有些腦子靈活的,居然拉了一票孩童,跑過去唱《送别》三疊,那童聲悠揚滌蕩,離别之人雖然心緒難耐,卻也覺得分外不錯。
主要是有面子,比陽關三疊給力多了。
當然,人民群衆要唱陽關三疊,還得等個七十幾年作者出生才行。
反正不管有的沒的,如今長安城也算是有了風靡一時的勁歌金曲,百萬銷量不成問題,絕對的白金唱片。
連外朝的大臣給皇帝拍馬屁,也搖頭晃腦:“送别三疊述别愁,卻又凝聚人心,正是陛下教化之功,實乃大治之兆也。
”
雖然李世民并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但一聽說教化啊大治啊,他就很高興。
然後細細地問了一下拍馬屁的大臣,然後大臣就把事情細細地反饋了一下,然後太宗皇帝就臉一黑,怎麼哪兒都有程三郎啊!
但是,李皇↙,帝是個很有主觀能動性的人,否則也不能主動宰了他哥和他弟。
因此他就琢磨,程三郎這種貨色,哪能突然就火遍全長安,這肯定有推手。
然後又一琢磨,上回這小子火燒一笑樓,雖然程咬金沒過來細說,但基本上李二還是清楚的,張家掏了點錢。
于是繼續琢磨,莫非是那個江陰張氏小宗長?
身為一隻十一歲的祥瑞,張德還是偶爾被皇帝陛下記起來的。
雖說老張家世沒辦法跟世家門閥相提别論,但李世民知道,張公謹會成為鄒國公,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因此,這麼個山頭,總歸是要拉攏的。
太宗皇帝是個真性情的人,假如他決定拉攏手下的實權山頭,往往就是嫁自己女兒出去,而且絕對不會超過十四歲。
不是嫁給山頭本身,就是嫁給山頭的兒子。
長樂公主十三歲嫁給長孫沖這也就罷了,尉遲日天五十四歲那年,有一天李董跑尉遲天王家裡突然就說:朕覺得你不錯,你看朕把女兒嫁給你怎麼樣?
尉遲天王暗道卧槽,然後第二年就回家養虱子玩,随後就開府儀同三司,五天一朝,前提是下崗。
然後尉遲天王六十歲那年李董親征高句麗,沒帶上他玩。
于是尉遲天王就得了憂郁症,開始修仙,宅家裡十六年不出門,比當年的大唐雙壁李勣和李靖還要宅。
所以說,身為李董麾下的雙花紅棍,你或者你兒子不娶李董的女兒,你就要下崗,就要做宅男浪費紙張浪費生命。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身為一個有才能的下屬,一定要娶老闆的女兒。
就算你不娶老闆的女兒,也要讓兒子娶。
張德萬幸才十一歲,還沒有被李董給盯上,然而張大象同學已經上了李董的白名單,随時準備在張公謹叔叔升格國公的那一天,來個大禮包。
但不管怎麼說,李世民在外朝龍椅上思考問題的時候,張德那張臉還是閃過一下下的。
尤其是給手下們派發紅包的那天,皇帝诏說的是封梁豐縣男賞萬金,興沖沖的張德上前領賞,結果尼瑪才十貫開元通寶,那複雜的眼神,李世民還是記憶猶新。
《送别》掀開了新的一年,大唐的廣大人民群衆終于引來了還算靠譜的新春,至少沒大旱,來了點春雨,連渭水都漲起來不少,然後把程咬金給張德的兩千畝地淹了。
但不管怎麼說,就算不把記在張公謹頭上的萬畝私田算進去,這兩千畝地好歹也是長安地區的田地。
放一千多年後,這特麼就是京城五環的河景小區。
全是你一個人的,這得多給力,保證一大群漂亮骨肉皮哭着喊着土豪大力艹我不要停……
“哥哥,這就是你從父親那裡拿來的地?
”
程處弼一開始内心是覺得自家和姓張的兩清了,七萬貫,我程家又不是沒給一般等價物。
結果一看到釣魚台那泥沼一般的田地,他嫩臉微紅,羞愧難當,然後内心默默地道了一聲:哥哥果然仁義。
講義氣的張德瞥了他一眼,他過來視察一下自己的地産,這小王八蛋死活要跟着過來。
“看見前面那片灘塗了嗎?
”
“看見了,哥哥,要不我回去跟大人說,讓他換一萬畝良田給你。
别的我不敢說,我後母家裡,有的是田!
”
程老三終于不敢說有的是錢了。
“我要良田做什麼?
一畝地一年也多不了幾鬥糧。
”就大唐這生産力水平,畝産三百斤算它牛逼。
這是一個極度需要金坷拉的年代,然而這裡還沒有上帝壓狗……
“三郎,你一個月例錢有多少?
”
“呃,哥哥怎麼問起這個?
”程處弼有些羞澀,顯得很不好意思,當然了,平時他裝逼的主要方式,就是那句老子有錢。
“随便問問,你要是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
張德呵呵一笑。
“願意願意,好叫哥哥知道,我家例錢,皆是後母掌管,倒是和大人沒關系。
父親大人向來不管這些小事……”
懂了,看你小子大手大腳,原來是後娘養的……不對啊卧槽,這特麼還有這麼好的後媽?
這樣的後媽哪家的?
家裡有沒有侄女什麼的?
張德一愣:“我看三郎一月花銷,來去怕不有二三百貫之多。
”
“那是,我後母對我極好,大哥去溎南府之前,一個月才二十來貫,二哥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月六貫,連父親都不如。
”
你這話信息量很大啊騷年。
“呃,父親每個月例錢還是不少的。
”
你在掩蓋之前那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啊騷年。
“這麼算來,你一年下來,也有三千來貫來去?
”
“隻多不少。
”
程處弼一臉的驕傲。
“三郎,你再瞧瞧前面的那片灘塗。
”
“哥哥,這破地方有什麼嗎?
”
“你就沒覺得,從這裡一年多賺三五千貫,還不錯麼?
”
程處弼眨了眨眼睛,盯着灘塗看了一會,然後再看看張德:“哥哥,我不是傻子。
”
“……”
張德想了想,隻好道:“三郎,我問你借點錢行麼?
”
“……”
程處弼心說你早說啊,還特意問那麼多。
“哥哥要多少?
”
“三百貫吧。
”
“成,什麼時候要?
”
“下個月吧。
”
程處弼撓撓頭,有點奇怪地問張德:“哥哥,區區三百貫,你要做甚?
”
“準備今年在這裡賺個三萬貫出來。
”
“那不錯啊哥哥,一年三萬貫,那得多……多少?
!
”
雖然程處弼覺得自己不是傻子,但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呢?
“我決定在這兒蓋個工坊,一年三萬貫我覺得還是很有希望的。
這樣,三郎,要不你三百貫算入股好不好?
”
入股?
三百貫給了就不用還了?
程老三腦子此刻頓時靈光了,連忙道:“哥哥,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一個月三百貫夠花了,夠花了。
”
老張看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瞟着别處,心說特麼的居然怕老子不還錢,老子這是在擡舉你知道嗎?
!
是時候在這個生産力低下的年代展現一下大工科狗的實力了!
然後第二天,因為薛招奴羨慕坊内有個院子居然有秋千,老張就畫了圖紙,做了一個秋千不說,終于在大唐有了自己的第一個發明創造,一個滑滑梯。
雖然還沒有盈利,但是薛招奴玩的還是挺高興的。
這一點來說,張德覺得自己精神上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