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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廣而告之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3527 2024-01-31 01:12

  房玄齡人在貝州,本來按照道理,像他這種在外的同僚子侄,也是要去拜訪。
不過一想到清河崔氏的諸多麻煩,張德人沒有去,反而是長孫沖帶着禮物,什麼金珠東珠寶珠等等,一股腦兒打包了,就奔清河去了。

  清河崔氏其實并不在清河縣,就好比博陵崔氏并不在定州一樣。

  “去歲聽聞大人曾言,前隋邳國公之孫,有女賢淑,可為良人……”

  崔季修在紙上寫了一番話,張德愣了一下:你爹消息夠靈通的。

  邳國公就是蘇威,他孫子就是蘇亶,蘇亶張德是見過的,當了一天校書郎那會兒,秘書丞蘇亶還用眼神鼓勵了他一下,總之,人緣很不錯的一個老好人。

  當然作為蘇威之後,還有他父親蘇夔留下的人脈,在五品官的位置上,調來調去一輩子都不成問題。
而且他爹蘇夔也是牛人一個,聰明就不提了,文化知識也不用多說,天才少年的标配。

  重點在于,他爹是鐵皿真漢子,比李大亮還要鐵皿強硬的那種。
楊廣在雁門關被突厥圍觀,東城就是他守的,而且半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說,蘇亶門第很高,然後家風很正,再一個不論是蘇夔還是蘇亶,都是有名的潇灑風度,英朗俊美。

  也就是說,顔值高,基因好。

  再加上蘇亶也不是什麼重臣,秘書丞一個,不會有什麼政治上的威脅。

  這樣的人物,有一個漂亮閨女,給李承乾做老婆,真是太合适不過了。

  娶妻娶賢嘛。

  然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總之,因為範陽盧氏被李董耍了一把之後,世家們也很清楚,李董的目的很明确,世家不松開智力資源。
他是不會放棄的。
畢竟坐天下的是李董,世家再怎麼厲害,也隻能是合作,而不是直接對抗。

  畢竟。
早特麼過了八柱國狂霸酷拽的歲月,而且天下一統,又不能貨比三家。
當年河東柳氏還能搞個分裂,一堆的人跑南朝當官,一堆的人在北朝裝逼。

  現在去南方能幹嘛。
喂蚊子不成?

  麻杆打狼兩頭怕,也算是一種微妙的平衡。

  可是随着李董手裡的錢越來越多,而且最近發現市面上居然多了一堆的白紙,跟不要錢一樣,很多寒門土鼈,居然湊湊錢,還能印上一本孔祭酒出版的《五年模拟三年科舉》。

  這就沒辦法讓人愉快地玩耍了對不對?
土老财們别的沒有,錢還是有的。
地主們咬咬牙,弄個兒子去讀書,宣紙貴了點。
有便宜的不是?
幾年下來,最多貞觀十年左右,兒子們去高考,就現在這個行情,世家子弟們都窩家裡不出來,他們也有機會當官啊。

  當了官就不一樣了,從土老财提升到了士紳的地位,有了政治地位和政治權力。
比如說退休返鄉的官僚,朝廷還有補貼,免稅賦勞役之類什麼的。
然後地方官的主官。
比如縣令,想要更進一步,那肯定是要拉關系建人脈,這些退休的老幹部。
那就是移動的經驗值啊。

  所謂十年生聚,就是皇帝拿十年時間出來,建立一個自己的官僚班底,同時建立一個願意跟着自己走的階層。

  以前豪強掌握土地,門閥掌握軍隊,世家掌握腦子。
他們屬于一小撮人掌握社會最大的資源。

  從皇帝本身的角度來看,巴不得真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一天。
然而這不科學,所以皇帝要有小弟跟着走,而世家他們不願意讓渡手中的經典解釋權教育權人事權,那麼皇帝就得努力努力,挖牆腳。

  社會階層是個金字塔結構,這都是後來的事情。
隋唐的社會結構,它就是個葫蘆。
楊二的爸爸想要把葫蘆修型一下,後來就有了個地名,叫大興。
然後楊二也開始修型,結果不小心把葫蘆一刀兩斷,隋朝,卒。

  現在李二的刀子不一樣,它看上去不鋒利,但卻帶有濺射效果,總之,目前運作起來,大事可期。

  而且李二現在有錢啊,皇家内帑已經直接和國庫分離,更不要臉的是,東宮在收入上,是和民部分離的,但在支出上,民部每年都要記賬。

  這一進一出,光冰糖的收益,每年就有二三十萬貫進項,這是純利。

  總之,财政上,盡管打了突厥,打了鐵勒,打了契丹,打了吐谷渾,打了獠人,嘿,它還有盈餘。

  一瞧這狀況,李二當然開心了,于是心思就琢磨起來了:朕這麼牛逼,山東士族還敢不服?

  于是蘇亶的女兒,就暫時放一放,不考慮。
他自己上不到崔氏女,兒子上一個,結果也是一樣的。

  隻要能讓崔氏和皇家綁在一塊,那麼以後該怎麼玩,就容易了。

  帝國上升期的時候讓豪門捆綁,有加成效果。
帝國走下坡路再去綁豪門,一不小心,可能皇帝的姓氏就變了。

  李二心情愉悅,卻也沒有被自己的牛逼沖昏頭,瞧瞧地讓退休了的史大忠帶着一票内侍省馬仔去探探口風。

  結果麼……很殘酷。

  斷然拒絕!

  隔着千裡,李二都覺得臉蛋火辣辣的痛。
崔氏女真不是那麼好娶的,崔氏并非不想要政治盟友,比如房玄齡這樣的,有多少要多少。
但崔氏絕對不想做政治附庸,比如李世民兄弟子侄還有長孫皇後家的兄弟子侄……

  總之,皇帝你自個兒玩兒蛋去吧。

  像李董這種殺哥宰弟且為樂的人,怎麼可能被區區打臉就弄的退縮呢?
他想了想,得有甜頭,與其幹幹巴巴的嘴巴說,不如直接砸好處出去。

  白糖是别想了,崔氏的基本盤是在北方,南方都是那群江南土鼈的地盤,不好搞。

  羊毛呢,不靠譜,凡是和禽獸相關的,都不靠譜,一場瘟疫的事情,輕松皿本無歸。

  回歸到最後,居然還是土地。
可是土地李董又舍不得,雖說現在永業田按人頭算,人均二三十畝那是起碼的。
可人口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有個三五十年,三口之家直接變成五口八口十幾口,到那時候,田還夠麼?
那不能。

  最終結果,又變成了誰的田多誰牛逼,誰的人多誰牛逼。
那麼誰能争得過五門七望?
就算那時候科舉大成,小康之家也能培養一個優秀的讀書人,可毫無意義啊。
因為那個時侯,或許一百年或許七八十年,世家随便擡擡手,百八十個讀書人一起去和土鼈子弟競争。

  這樣一來,除非是寒門中的超級精英超級天才,才能力壓群雄。

  可這種概率有意義嗎?

  于是在正月的某一天,雪很大,李董在賞雪,想要吟詩,一開口結果是“白雪卻嫌春色晚”,讓李董氣的一口氣喝了一大杯茶。

  畢竟這首詩讓他想起了曲江池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群熊孩子吊打一群自命不凡自诩風流的大人物。

  可這一杯茶喝下去,李董突然一個激靈,盯着杯子許久。

  “季修公,你是說,尚書左仆射,帶了很多的雀舌去貝州?

  崔慎點點頭,然後又繼續寫道:關中茶園各色茶葉,約一二十種,皆有。

  張德頓時一愣:關中茶園最大的種植園園主,是我啊。

  關中茶葉比較零散,但偷偷摸摸搞炒茶的老張,一口氣承包了一堆的山頭,種了一一茬又一茬的茶樹。
如今安平那小店裡面賣的茶葉,全特麼是張德茶園産的。

  後來李奉誡說涼州也有幾處地方也能種,就是成活率低,老張就讓賈君鵬的幾個族弟,帶着人去了涼州,給涼州都督扶貧。
發展種植業的同時,還順便搞了一下養殖業,目前效果不錯,黨項人居然還真就安分守己起來,跑去李都督那裡賣萌。

  “采訪使難道要經常請客?
居然帶這麼多茶葉?
”張德有些奇怪,“這也太……大運河上運茶的船隊也不少啊。
我去年就讓人從蘇州囤積了茶葉到河北,這裡茶葉多的喂豬都行。

  老張有點想不明白,然而崔慎又寫道:更有精美器具無數,聽聞長安有一瓷闆,精妙絕倫,宛若美玉,房相于貝州,多有示人。

  嗯?

  張德摩挲着下巴:房玄齡有瓷闆嗎?
難道是問房遺愛這逗逼兒子要的?
這不科學啊,茶具還差不多,我還送了他一套五色……

  忽地,張德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接着他來回踱步,眼神放着光:“好好好,我明白了,明白了!
皇帝這是……不管皇帝,不管那暖男的老婆讨不讨得到,老子這一波,也是要發啊。

  茶樹選種培育最優秀的人才,都在他張某人手裡。
瓷器更加不用說了,老張還有很多殺手锏沒有放出來。

  這一回,皇帝要是想要兩大法寶收買世家,也不是沒有希望。
但不管他成不成,跟老張沒關系,因為這一波,賺的最大的,必定是他張德。

  “哈哈哈哈哈……發了發了,正愁沒辦法開路,結果李……結果有好人廣而告之,省了多少事情啊。

  崔慎一臉狐疑,然後問道:“暖……暖……暖男……是……何……何意?

  老張拍了拍崔慎的肩膀:“季修公,我個人送你一片茶莊怎麼樣?
地方選在……選在河南吧,淮南也行。

  崔慎眨眨眼睛,有點淩亂。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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