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除了劍片墜落在地的聲響除外,四周沒有半點的響動。
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像是被點了穴,神情驚訝的看着台上。
自古以來,大湟王朝的子民都信奉一句話:不戰而屈人之兵,視為将才!
這句話說出來容易,天下卻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而今天……
男子依舊不動神色的站着,白衣似雪,眉眼如畫,就如同從神迹中走出來的神抵。
全志城再也沒有剛才的嚣張如火的氣焰,他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手指都發起了抖。
怎麼會這樣?
他竟被一個水階武者壓制的無法反擊!
全志城控制不住内心的懼怕,向後退了一步。
他現在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個人到底是誰!
知府也看出了台上的異動,再看看站着的那人滿臉的冰冷,帶着夫子們就直接沖了過來,擋在了全志城的前面,對着百裡寒冰斥道:“這是科舉加賽,不是武比試,點到為止即可!
全少爺既然有心讓着你,這局就算平局。
”
聞言,場下的書生們一陣嘩然。
要說這知府也是偏袒的太明顯了,真當大家都是傻子還是當大家的眼睛全都是擺設。
明明是全家公子輸的裡子和面子都沒有了,還說什麼讓着,什麼平局!
書生們将鄙視的目光朝着知府投了過去,知府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是一個官威壓陣:“若是誰有什麼想法,可以私下找本官談,這場加賽就先到這裡……”知府掃了周圍一眼,即便不甘心也隻能咬着牙宣布:“就以前兩場成績來算加分,白妖,爵決各加五十分,全志城,李壕玉各加四十分……”
宣布完分數,書生們紛紛向着爵決和葉妖娆道喜,臉上的笑容倒是真的,比起那些個仗勢欺人的少爺們,他們自然願意看到自家客棧能出一個狀元!
不過,讓他們最為佩服的還是百裡寒冰!
隻是沒有人敢接近他,不得不說,他們這個同窗身上确實有一種不知名的氣場,讓人看了就有些發憷。
有大着膽子的人想和百裡寒冰說句恭喜,也是距離百裡寒冰半米之外說的,根本沒有那個勇氣靠近。
所以,加賽結束之後,基本上所有的考生都圍在了葉妖娆和爵決的身邊,衆星捧玉無非就是這麼一個場景。
再加上那兩個人肩并肩的站着,本來就要好,遠遠望過去倒像是一對被祝賀的新人似的。
有些書生還在打趣兒,說這句話來的時候,卻見身後罩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存在感極強,還帶着淡淡的壓迫感。
見是百裡寒冰走了過來,書生們立刻讓出了一條路,在走過葉妖娆的身旁時候,百裡寒冰的腳步連頓都沒有頓一下,隻是那張俊臉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冰冷淡漠。
慕容飛雪跟在百裡寒冰的身後,朝着葉妖娆狠狠的看了一眼。
葉妖娆彎了彎薄唇,向來就沒有把慕容飛雪的挑釁看在眼裡,這一次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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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然而全志城卻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兒,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揮碎了桌面上的所有茶具!
噼裡啪啦的碎響聲在小小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李壕玉也不敢說什麼,别看他在爵決面前嚣張,到了全志城這兒,他卑微的還不如一個奴才。
“都是你提的好計謀!
結果呢,竟然讓本少爺丢了一次這麼大的臉!
”全志城朝着李壕玉就是一腳。
李壕玉躲也躲不開,隻能受着,還好全志城沒有全然失去理智,還記得李壕玉是個知府之子,即便是踹了,也沒有用什麼力氣。
李壕玉心中也有怒,明明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怎麼到最後赢的确實那兩個窮酸小子,還有那個白冰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連全少爺都能打敗?
全志城看着他那模樣,也不指望他會想出什麼好主意來,氣的連連喝水,最後他眯了眯眼:“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
李壕玉雙眸轉了一圈道:“要是我說,全少不如就直接把那白冰找個沒人的地兒殺了,豈不是痛快。
“殺了?
”全志城冷笑了一聲:“我父親剛剛傳了消息來,不僅僅是大皇子出了皇宮,就連三皇子也秘密的出了皇宮,現在指不定到哪裡了。
你讓我在這個關口上殺人,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
李壕玉一想也是,他之所以這般收斂,也是因為那上頭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隻能面面都提防着……
“全少,你放心,總會有機會對付他們……”
……
不怕賊想就怕賊惦記,自從住進客棧開始,葉妖娆總有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連夜來的夢境好像是在預示着什麼……
夜色漸漸的沉了下來,窗外不知從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江南的冬雨一點都不溫和,刺骨的冷意,讓書生們都早早的回了自己所住的房間,前兩日大家都是坐在客棧的大廳來吟詩對句,今日一場加賽下來本就極累了,再加上雨水滴滴滴的打在了木窗上,本就催眠,這讓每一個考生都睡的很沉。
就連葉妖娆也是一樣,朦胧間,她好像又夢到了那個玄幻森林,隻是夢裡的景色卻更加的清晰。
她心裡充滿了恐懼,終于在低叫了一聲後醒了過來,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外出的百裡寒冰似乎還沒有回來。
外面的雨還在噼裡啪啦的下着,葉妖娆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窩在她身上的小靈貓卻突地睜開了眼睛,鼻頭動了動,沉聲道:“有皿腥味……”
小靈貓的話音剛落,就聽樓下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那叫聲十分的不尋常,像是帶着說不出的恐懼,驚醒了客棧裡的所有考生。
每一個房間裡的燈都亮了起來,考生們急急忙忙穿着衣服下樓,就聽到有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
”
葉妖娆雙眸一眯,緊跟着就站了起來,抓起靈貓來就出了房間。
小靈貓四角朝天的嘴角抽搐,使了半天勁才重新爬到了葉妖娆的肩上。
确實是有人死了,而且死法還特别的奇怪。
他全身的鮮皿都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法蒸發掉了,全身呈現出凹陷的幹癟,甚至能看到除去皿液之後所剩無幾的骨骼。
葉妖娆皺眉看着眼前的屍體,心中漸漸浮現起了好多疑惑,然而理智并沒有讓她表現出半點不妥來,隻雙眸沉了沉,迅速的分析着:死者年齡十七到十九歲,死于大量失皿,死亡時間在昨日巳時到未時之間。
體表無明顯受創的特征,身體完好,細軟具在,足以排除圖财害命的可能……
葉妖娆前世的職業就意味着,她在看到屍體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會得到這些基本的信息。
隻是眼前這具屍體的死法太過于奇怪,配着他那一身的紅衣長袍,直覺的讓人覺得心頭不舒服。
命案發生在即将要參加科舉的考生所住的客棧裡,自然會比其他命案引人矚目,不一會兒,知府大人就帶着一群衙役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李壕玉和全志城。
知府先讓人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原本是個十分有才的商紳之子,想要入朝為官,才來了洛陽城。
不知道是不是巧了,死者竟然也姓爵,叫做爵邵秋,隻是比起爵決來,這人的長相卻十分的寒酸,雖是商紳之子,行事卻不夠大方,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讀書,想必是想要透過這次科舉真正的出人頭地。
知府帶着人轉了一圈,又讓仵作驗了屍,才揮手對着一幹衙役道:“把屍體擡回義莊去!
”
知府一看到這屍體心中便早就不痛快到了極點,本來這次的科舉就比以往難做,大皇子已經到江南一代了,不久就能到洛陽。
本來供着考生們住宿的客棧居然出了命案,就算他是巡撫的人,大皇子也不會高興到哪裡去。
他現在隻想着快點把這裡處理幹淨,能壓就把命案先給壓下去。
不過,很明顯知府的算盤打錯了,自己住的地方出了命案,考生們怎麼會不在意,各個都神情各異着,根本就沒有讀書的心思。
越來越多人交頭接耳,知府更加的煩了,不斷的皺起了眉,對着仵作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你就說給他們聽聽,都查出了什麼。
”
“是。
”仵作拱了拱手,踱步走了過來,不過是一群沒有常識的考生,忽悠起來還不容易,他笑了一下,帶出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死者年齡十七到十九歲,死于大量失皿,死亡時間在昨日巳時到未時之間……”
他前面這句話說的倒是沒有什麼毛病,隻不過下一句,卻讓葉妖娆眉頭一跳!
“死者出身商家,身上細軟無數,很有可能是有人見财萌生了殺意。
”
葉妖娆沒有說話,看仵作的模樣就知道,這厮絕對是在胡扯。
仵作半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故作深思:“這客棧每到夜晚都會落鎖,除了住在這裡的考生其他人很難會闖進來……”
仵作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有的考生忍不住的開口了:“師傅的意思是說,這殺人的兇手就住在這客棧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