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僵硬的回過身,一邊向淑妃行禮,一邊道:“奴婢聽聞陛下送給了品尚夫人兩朵冰雕的雪蓮花,用來避暑降溫,奴婢一時好奇,便去看了一下。
”不用說,這兩朵冰雕雪蓮花定是從羅萊國運過來的了。
羅萊國盛産雕刻師是總所周知的事情,雕刻師分大家與小家,雕刻師中能被稱為小家的,定然是集石雕木雕玉雕,金銀花絲漆器,塑形工藝一身的人。
近些年來,因雕刻師大家羅萊國長公主華秀的隐退,江湖上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雕刻師大家,為此,雕刻師小家中出了很多偏才怪才,而就有那些怪才将手藝般到了冰凍上,雕刻出的作品,不僅栩栩如生,更是憑添了一股靈性,也就是這股靈性,将冰雕發揚光大起來。
世人都知道,冰在炎熱的夏天是很難保存的,而稀和竟會不遠千裡從羅萊國運來冰雕,隻為了讓澹台琦降暑,他對她的寵愛,當真是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哼!
”那勒施冷哼一聲,陛下竟然不顧及與南炎國正在起戰事,将那個女人疼到了骨子裡。
緊緊的盯着娜塔低垂的腦袋,陰測測的道:“你是不是覺得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後會更有前途一些?
”
“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絕不敢這樣想。
”娜塔心中惶惶不安,伏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迫人的壓力從頭頂射下來,娜塔緊伏在地上。
動也不敢動。
那勒施繞過娜塔,在首位上坐下,陰沉的臉忽而變得溫柔起來,“不是就好。
我待你不薄,相信你也不會背叛我的,好了,你下去吧。
”
娜塔應了聲是,起身便退了下去,回到寝室,她這才發覺,背後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娜塔剛剛回到寝室不久,物華宮便有侍女過來請那勒施過去一叙。
澹台琦圍着。
因喝了加了軟骨散的奶酒。
癱坐在地上的稀和走了兩圈。
漂亮的杏眼妩媚的完成了一朵彎月,薄薄的紅唇一張一合的笑道:“陛下,您勞累了這麼許久。
該歇歇了。
”
渾身使不出力氣的稀和,隻有瞪着一雙豹眼,恨不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燒出千百個窟窿。
澹台琦用袖子掩住口鼻,嬌笑道:“陛下,您是說,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您嗎?
很簡單啊,我是南炎國的康嘉公主啊。
”
原來,南炎國不惜将昭武帝最小的女兒送來和親,目的是要吞并它古牧呀!
隻可惜,稀和明白的太晚了。
淑妃來到物華宮便見到了這一幕。
不僅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那勒施驚愕的問道。
“我做什麼?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麼?
”澹台琦親自将那勒施扶着,向物華宮的首座走去,邊走邊說:“我無兒無女,在這陌生的國家誰都不認識,姐姐說隻要幫你讓古紅王子登上寶座,你就會讓我衣食無憂,所以妹妹才這麼做的呀,我可都是為了姐姐呢。
”
聞言,那勒施刷的慘白了一張臉,思維頓時混亂,被澹台琦按在了首位上坐下。
稀和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勒施,神情中滿是不可置信,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女人,他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她們會合謀害他。
他更沒有想到,自己吞并了諾家的勢力,為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創造了條件!
“畜生!
!
”稀和嘶啞着嗓子叫了一聲,臉上,脖子上,手背上,青筋暴突,整個人看上去異常可怖。
終于回過神來的那勒施,騰一下站起來,直撲在稀和身上,哭喊着,“陛下,陛下我沒有要害你的,是她,是她要害你!
”那勒施指着澹台琦控訴道。
康嘉公主滿臉委屈的道:“姐姐,陛下對我好是衆所周知的,如果不是你的教唆,我有陛下做依靠,何必要做下這得天地不容之事呢?
”
那勒施聽她這樣說,頓時百口莫辯,稀和狠狠地推開了她,吼道:“你這個賤、人,離我遠一點!
”
“陛下!
”她本以為澹台琦請她過來,無非又是要炫耀稀和對她的恩寵,卻不想會是這樣,她無從辯解,也不知從何開始,急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澹台琦一步步靠近地上的兩人,揚聲道:“來人啊,将陛下送到淑芳宮休息。
”室外兩名侍衛聽到聲音,快步的走進來,一邊一個将稀和拖了出去,而此時的稀和,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這樣被拖下去了。
緊接着,澹台琦蹲在那勒施的身邊勸道:“姐姐,不要怪妹妹心狠,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讓古紅早日登上寶座,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
那勒施沒有說話,隻是怨毒的看着她,澹台琦取出錦帕為其擦拭眼淚,繼續道:“諾紅失去了家族的庇佑,羅奇被關在大理寺,稀和也被你軟禁起來了,再也沒有人會阻礙你了,你的好日子到了,何必要哭成這樣呢,你應當高興才是啊。
等二皇子登基了,我便休書一封去南炎國,讓絕兒收兵,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
那勒施被澹台琦說的有些動容,事已至此,已無法改變,她呆呆的看着這個比自己年輕許多的女子,不寒而栗,卻沒有半點辦法,點點頭道:“你要我怎麼做?
”
“姐姐這樣聰慧,用不着我教吧?
”澹台琦笑得妖媚。
稀和已經被她們控制了,剩下的便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殺了稀和和羅奇,讓古紅登基為帝,隻有這樣,你那勒施才可以高枕無憂。
那勒施明白她的意思,但明白歸明白,做歸做,一想到要殺了自己的丈夫,那勒施就有些膽怯,連想也不敢想。
見那勒施一臉糾結的模樣,澹台琦道:“怎麼,為了你的兒子,你舍不得嗎?
”
是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兒子,為了兒子,即便即便以後古紅知道是自己殺了他的父親,他也不會責怪她的,“我知道怎麼做了。
”那勒施艱難的站了起來,稍稍整理妝容後,對澹台琦道:“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就可以了,多了,連老天都會看不過眼的。
”
那勒施是想說,惡事做多了,死了要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