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聚集在林凡身上,好奇與驚訝全寫滿在臉上,包括之前與林凡有些小瓜葛的周公公還有薛濤,目中都有些驚異之色,尤其是薛濤更難以置信,之前她隻是以為與董雨墨一起來的小少年是個普通人罷了,想不到他居然還會・・・作詩!
吟詩誰都會,但作詩可不是人人都會的,能作詩,而且作出來的詩還是好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這一刻薛濤不得不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另眼相看。
林凡正靠在柱子上打盹,即将要進入睡眠狀态時,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扭過頭,發現董雨墨含笑的在叫自己入亭,往亭子裡瞧了瞧,發現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稍微一想,林凡就知道為什麼了,肯定那首《桃花詩》引起的反響。
慢悠悠的伸個懶腰,然後緩步走進來,剛進來,薛濤就含笑對他說:“想不到公子居然還會作詩,作出的詩如此飄逸潇灑,真人不露相啊,看在大家都有如此雅興的份上,公子可否應景作首詩,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
其他人也這般想,薛濤這麼一說,附和聲一片,有些人是真心想讓林凡作詩助興,但有些人不服氣林凡能作詩,想借此機會讓他出醜,做不出來他們就出來恥笑他,好讓他下不了台。
有此想法的并非是自恃才華橫溢的才女或者才子,他們是圍聚在薛濤身邊的那些達官貴人,他們都傾慕于薛濤的才藝,更奢望某天能揭開她那神秘的面紗,身許自己,有攻擊炮灰從而凸顯自己更多優點的機會,他們豈會錯過。
“不作。
”
林凡的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那些與薛濤一樣很想聽林凡作詩的人都有些失望,那些一心想讓林凡出醜的人卻表現得異常興奮。
其中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就笑道:“不作還是不會作啊,我看根本就沒有這種才能吧,既然無德無能就不要在這裡丢人現眼了,還是早點回去找老媽哭去吧。
”
其他同樣站在同一戰線的幾人都紛紛附和,話語盡是嘲諷之意,薛濤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些人是她請來的達官貴人之子,日後或許有需要他們幫助的地方,因為一個看起來有才華的人而得罪這些貴人,這非常不值得。
待這些人挖完苦,薛濤才淡淡道:“公子如此不給我面子,莫非為剛才那點小誤會記仇?
”
“一點誤會就如此記仇,此等心兇,哪怕才華橫溢又有何用,此人日後很難在仕途上有所進展,注定一生一事無成。
”
别人不知道周公公與薛濤所說誤會究竟是什麼,但從兩人對話基本知道那少年與薛濤或者周公公有過什麼誤會。
林凡沉着氣,玩味的瞅着薛濤,輕笑道:“如果我肯賦詩一首,你可為我揭開面紗?
”
這個問題一出,衆人都很詫異,尤其是仰慕薛濤的那些人,在詫異之後就是憤怒,憑什麼你賦詩一首就要揭開面紗,我等在她身上不知花費了多少銀兩,多少精力都未敢提出這等要求,簡直就是荒唐!
你以為你的詩那麼金貴啊。
“憑什麼你賦詩一首就能提這種問題,老子天天在萬花樓欣賞薛姑娘的曲子,花了上千貫都未敢有此等心思,憑什麼你就能・・・・・・”
聽這如雷的聲音就知道是那位矮矬發飙了,林凡淡淡瞟了那人一眼,便隻把他當作空氣,龇牙咧嘴的就像是一隻餓狼,旁邊的那個傻高個瞪着眼不知是憤怒還是原本就是這種眼神,坐在他們中間的那長得還不錯的年輕人倒很鎮定,沒有絲毫表示,輕輕啜着小酒,似乎對發生的這些不敢興趣。
有矮矬當第一炮,後面的炮聲就轟隆隆的不斷響,等到炮聲消失殆盡後,薛濤原本的憤怒到現在也隻剩下了平靜,身邊有這麼多人肯為她打抱不平,她的心裡很高興,至少自己戴着這個神秘面紗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她反而笑了笑,對林凡說:“你也看到了,哪怕我願意,我的這些朋友可不願意,那你說怎麼辦,不如換個條件吧。
”
林凡笑道:“那就不必了,告辭。
”
林凡說走就走,對于周邊的哄鬧取笑聲不以為意,這些自以為是的人根本不值得他生氣,也不值得他拼命去動手維護些什麼,這根本就不涉及尊嚴,就他們這些人還無法觸及林凡的尊嚴。
“林凡。
”董雨墨喊了一聲也跟了出來。
“等等。
”
一道長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剛走到台階口的林凡駐足回身,望着坐在薛濤旁邊的周公公,這裡面就他說話比較娘們。
“你就是林凡?
”
林凡點頭沒有說什麼,其他人在琢磨着林凡這個名字,忽然有人驚異的開口道:“他難道就是不久前暗中告禦狀幫皇上搞垮了王家,十二歲就受封爵位,有史以來第一個最年輕受封長安縣男爵位的林凡?
”
林凡的事迹雖家喻戶曉,但公告上的簡筆畫并非人人都見過,多數人還是聽說的,何況那公告在沒貼兩天就被撕了,所以很少人認得林凡。
這句話點醒夢中人,很多人還在熟慮這個林凡怎麼這麼耳熟時,都醒悟過來,再看林凡時,臉上除了詫異,更多了一絲敬佩,剛才對林凡出言不遜的幾人都微微低下頭,不敢再正眼看他,這麼年輕就受皇上寵愛,日後一定會很有作為。
矮矬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凡,這一身份的突然變化使得他們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剛才還說林凡注定一生毫無作為的周公公此刻也閉上了嘴,已經說錯一次話,接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褒獎的話他肯定不會說,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掩飾。
薛濤含笑站起來,給林凡略施一禮,道:“果然真人不露相,林公子不僅如此博才多學,還如此年輕有為,真是世間罕見,今林公子決然離去薛某也不挽留,日後有去萬花樓玩樂,薛某定當款待,保重!
”
林凡笑笑沒說什麼就下了台階,世人多虛僞啊,一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狗眼看人低的嘴臉,真不明白董雨墨為何會與這種人在一起,就連薛濤也是那樣,這樣的女人哪怕長得再美,林凡一點都不會動心。
第六章勇将之後
林凡走後,大家簡單聊了幾句有關林凡的事迹後便沒再多說什麼,在薛濤的帶領下,幾個才女繼續吟詩作賦,好讓這詩會沾沾雅氣。
這雅氣沒沾多久就被迫終止了,一輛奇怪的馬車緩緩駛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他們很好奇這輛馬車從哪裡來的,馬車裡的人又是誰,之前馬車駛進曲江池邊,這些人并未瞧見。
轎車式馬車駛進草坪,最終在亭子邊停下,車簾被拉開,笑嘻嘻的林凡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笑着對薛濤說:“現在你不肯揭開面紗,總有一天你會自願為我揭開面紗。
”
包括薛濤在内的所有人都還處在驚訝中,他們萬萬沒想到這輛奇怪馬車居然是林凡的,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林凡已丢下這句話就走了,走得潇灑,走得意興闌珊。
“如果薛濤還知道你還是香水的制造者,想來她更會對你另眼相看。
”
林凡不以為意的笑道:“她另不另眼我不關心,我隻關心的是你另不另眼。
”
有些了解林凡說話方式的董雨墨對此并不在意,瞅着窗外悠悠道:“你在詩會上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經過此事,他們一定會記住你,這次詩會也令他們難忘,也令・・・我難忘。
”
林凡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含笑道:“他們知道你與我同坐一輛馬車裡,就不怕他們說閑話麼,你可是未出嫁的閨女,剛才我要從這裡經過你并未阻止,你・・・不介意?
”
董雨墨淡淡笑道:“有何可介意,心正行正,管他人作甚,何況我們并未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兩個友人同坐一輛馬車,有何稀奇,我隻是坐你這種引人注目的馬車有些不大習慣,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
“難得・・・・・・”
林凡本來要說難得遇見你這麼豁達的女子,可話剛出口,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還有呼喚他的名字的聲音。
馬車剛停下,一陣馬嘶聲中,三匹白色駿馬便停在馬車邊,林凡沒想到,矮矬、傻高個、正常年輕人居然聯袂而至。
三人一下馬車,那個矮矬笑哈哈的湊到車頭對林凡說:“林兄,剛有得罪之處,還望體諒,早知林兄是近來深受陛下恩寵之人,老子也不會那麼對林兄,林兄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老子這個粗人,哈哈,就當老子之前沒說過那些話。
”
林凡根本就沒在意過這矮矬之前所說的話,此刻見他如此誠懇的道歉實在有些愕然,不過這矮矬的臉皮真夠厚的,第一次說話居然就以兄弟相稱,活這麼久,眼前這位是林凡第一次遇見臉皮這麼厚的。
“我并不在意・・・還有其他事嗎,沒有那就此别過。
”
矮矬笑呵呵的湊過來,瞅着馬車嘿嘿笑道:“林兄這馬車真夠奇怪的,老子長這麼大從未坐過這種馬車,林兄可否賞個臉,也讓我等坐坐,過過瘾?
”
林凡苦笑道:“不就一輛馬車嗎,你們又不是沒有坐過。
”
“你這輛奇怪的馬車并未坐過。
”
林凡瞅了一眼三人,輕歎道:“要坐可以,但你們三人實在過重,恐怕兩匹馬無法承受,你們・・・隻許坐百步。
”
矮矬還想說什麼,被身邊那個長得還不錯的年輕男子拉了拉,又咽了下去,哈哈笑着第一個上了後座,另外兩人也跟上來。
三匹馬被栓在車尾,不緊不慢的跟着。
三人一上車,馬車就熱鬧了,不過基本都是矮矬的聲音,他的目光在車裡瞟來瞟去,車裡的每一個構建都是他第一次見到,所以他非常新奇,為了發洩心中的好奇,他隻有不斷的嗟歎不已,林凡坐在前面通過聽他的唏噓都能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傻高個瞪着雙眼四處瞄着,坐在那裡也不安分,雙手不停的摸着坐墊,屁股還一上一下的試着坐墊的軟度,好像他家裡的床鋪大概也是這個樣子。
年輕男子比較安分,淡淡的瞅着車裡的結構,再看林凡的眼神裡盡是充滿敬佩之色。
“林公子真乃智慧之人,能将普通馬車改造成如此寬大舒适的新式馬車,大唐上下唯有林公子一人,難怪陛下在你如此年輕之際就封你爵位,這是你應得的,應得的。
”
“過獎了。
”林凡笑笑沒再說什麼,到現在還不知對方姓名,也不知怎麼稱呼,更不好多說什麼。
年輕男子話一聊開,矮矬的話就更多了,經過幾次談話他向林凡介紹了自己,以及另外兩個兄弟,到現在林凡才知道原來這三人來頭都不小。
矮矬原來叫程懷默,是半路殺出程咬金那個程咬金的兒子,從程懷默身上,林凡終于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原來并非廢話,這個矮矬真像極了他爸,曆史中林凡并不知道程懷默,但知道程咬金,想不到他那樣,他的兒子也是一個德行。
傻高個是牛進達兒子牛忠仁,也不知牛進達與誰生的,竟生出這麼一個傻呆的兒子,不過看其樣子比較威猛,打戰應該不賴。
電視劇中的秦瓊是個帥哥,他的兒子秦用也是一位帥哥,林凡起初還納悶這麼一個清楚的人怎麼會與兩個怪人同流合污,原來他們老爹一輩就已有交情,看來他們從小就一起玩到大的。
想想這三位戰場上的人都流連于青樓,居然連詩會這種溫雅的事情都會參加,看來李老大時期的天下果然太平,這就很好了,太平的日子生活才能過得惬意自然。
林凡最讨厭戰争,因為戰争總得死人,他不是可憐死的那些戰士,戰場殺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敵對國間,你不殺對方,對方卻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處在戰争年代,憐憫本就已經淡出了這個世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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