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都驚呆了
“孫磊,你小子都蹲在了李德全同志的面前,怎麼還發呆充楞了呢,趕緊把李德全同志給叫醒了,咱們班作為連裡面的‘尖刀班’,所負責的作戰任務十分艱巨,少了李德全同志怎麼能行了,别愣着了,趕緊帶着李德全同志一起趕過來。
”
在南側的高地之上,志願軍三連一排一班長牛鐵柱,趴在他們班的陣地上,伸出手來指着一百多米開外,蹲着愣在原地的孫磊,用帶着焦急的口吻,大聲地催促了一番道。
雖然孫磊作為一名從21世紀穿越回到七十年前的退役特種兵,可是,對于他來講,還真的是頭一次見到,竟然在這種嚴寒惡劣的天氣中,與他們憑借作戰的戰友,突然之間,就被活生生地給凍死了,這讓他在心理上難以接受。
愣神了十幾秒鐘後,孫磊這才被一班長牛鐵柱的大嗓門給驚醒了過來,他來不及多想,就回過頭去,沖着一百多米開外,他們一班所在的陣地,用帶着幾分悲怆的口吻,大聲地回應道:“牛班長,還有一班的其他戰友們,咱們班的這個李德全同志,他被活活地給凍死了,渾身變得冰涼,也沒有了一絲的氣息。
”
聽到孫磊把話說完,留守在陣地上的一班的戰士們,俱都先楞了一下神,随即作為班長的牛鐵柱,率先反應了過來,大聲地沖着孫磊沒好氣地叫罵道:“孫磊,你他娘的少在哪兒故弄玄虛欺騙同志們。
“我作為班長有必要提醒你,咱們連接到的作戰任務十分艱巨,大戰在即,你小子要是再敢開這種玩笑的話,信不信我不用經過請示排長和連長,就有權利一槍崩了你。
“趕緊的,帶着李德全你們兩個人趕緊回到咱們一班鎮守的陣地上來,别他娘的在哪兒給老子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
念在你小子是初犯的份上,我可以不予追究的。
”
對于班長牛鐵柱說出來的這一番威逼利誘的話,很顯然是不會讓孫磊改變自己的主意,他依然堅持己見地說道:“牛班長,我沒有跟你和咱們一班的其他戰士們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
“李德全同志确确實實是被凍死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過來摸一下李德全同志的體溫,再看看他是否還有氣息,這樣不就一目了然了麼,省得再被你繼續說我是在故意欺騙你跟咱們一班的其他戰士們。
”
起初,一班的其他戰士們,除了鄧三水之外,幾乎都一緻認為,孫磊就是再跟班長和他們開個玩笑而已,先前李德全還是生龍活虎的呢,怎麼可能會被活活的凍死了,他們是一點兒也不相信的。
不過呢,在聽完了孫磊最後說的這一番話後,這些個戰士們突然又覺得孫磊好像也不是在開玩笑,說不定李德全還真有被凍死的可能性,讓他們一個個是半信半疑,最終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們的班長妞忒住的身上。
于是,待在陣地上的所有戰士們,俱都把目光紛紛轉向了班長牛鐵柱,希望他們可以過去檢查一下,看看孫磊剛才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不管怎麼說,他們班内的一個身體還算強壯的戰士,被活活地給凍死了,在一班的戰士們看來,絕對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萬萬是不可小觑的。
要知道,像李德全這種身體素質過硬的老戰士,在三連一排一班當兵有倆年的時間了,都會在這零下二十幾度的嚴寒天氣下給活活的凍死,那可更别提他們一班之内有六個剛應征入伍兩個多月的新兵蛋子了,自然是在心裡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看到趴在雪地上的戰士們,紛紛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剛才态度還十分強硬的班長牛鐵柱,覺得他如果不趕過去親自探個究竟,恐怕也無法向班内的這些戰士們交代。
念及至此,牛鐵柱可謂是人如其名,他如同是一隻奔跑在雪地上的犀牛,不到十五秒鐘,他在深度到腳脖子的積雪之上,一路小跑着趕到了孫磊的跟前。
當牛鐵柱用他那一雙溫熱的大手,撫摸到一直保持着坐在行軍背囊上的李德全一側的臉頰,感覺到冰冷無比,再把手伸進李德全軍服裡面的兇膛處,依然是一片冰涼,沒有了絲毫的溫度。
再後來,當牛鐵柱把左手的食指放在了李德全的兩隻鼻孔前,足足停頓了有半分鐘的時間,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的氣息,的确是已經斷氣了。
得知了這個情況以後,向來在連裡面以膽量大不怕死而著稱的牛鐵柱在這個時候,他面露駭然之色,覺得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大半個鐘頭之前,一班的戰士李德全還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呢,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李德全竟然被活活地給凍死了。
即便是牛鐵柱自诩為南征北戰在國内打了大大小小不下三十幾場仗,但還是頭一次見到,跟自己并肩戰鬥的戰友,會被活活地凍死了,面對這個聳人聽聞的結果,他自然是在短時間内難以接受的。
面對着李德全冰冷而又僵硬的屍體,濕了眼眶的牛鐵柱,禁不住在長歎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禁不住搖了搖頭。
而那些個待在陣地上的一班戰士們,看到了他們班長牛鐵柱此時此刻臉頰上表情,以及輕輕搖頭的姿勢,頓時,就讓他們知道了難以接受而又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一個噩耗。
那就是跟他們并肩作戰的一班老兵李德全,如同剛才孫磊再三強調所說,被活活地給凍死了。
而這些個戰士們得知了這個情況以後,他們一個個都大驚失色,覺得簡直是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他們又在内心深處隐隐然地感覺到一絲不祥的預兆,那就是說不定下一個被凍死的人,就發生在他們中間也說不定。
人死不能夠複生,但是也不能夠就這樣暴屍荒野,于是,牛鐵柱和孫磊他們兩個人,把李德全凍得冰冷僵硬的屍體給平躺着放在了雪地上。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雙手擡着李德全的屍體,踩踏着又深又厚的的皚皚白雪,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一百多米開外,他們一班所鎮守的陣地行去。
因為他們全班戰士們一緻決定,等到這一次戰鬥結束了以後,要好好地給他們一班的這個戰友李德全就此安葬在這個地方。
其實,在朝鮮戰場上,像李德全這樣的志願軍戰士,因為被活活凍死的情況是經常發生的,後來對于能夠活下來的志願軍戰士們來說,這已經是見怪不怪,變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