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郡撫相召
又過一日,歐陽文峰臨近中午過來打了一個照面,又匆匆回去了,顯然是歐陽大人在家,不敢在外多逗留。
隻是少年心性,在家閉門了兩日,不出來逛蕩一番,見下好友,心中一直作癢難當。
出來見了好友,雖然隻說了幾句家常,也是心滿意足回去了,身心感覺頓時舒暢不少。
到得下午,祝振國正抱着一本雜書昏昏欲睡,門外祝文才卻又跑了進來:“少爺,昨日那董明又來了。
”
祝振國卻是心煩意亂,讓人攪了即将入睡的好夢,也沒有直接召進房中,直言道:“你去問他有何事?
”
祝文才聽言立馬又出門去了,這祝文才雖然叫祝文才,卻隻是家中父母有個希望孩子有文才的期許,祝文才也隻是很小時候在族學之中學了幾個常用的文字而已,着實沒有什麼文才,反倒練武出了彩頭,在族中同輩夥伴中也算出類拔萃,不然祝振國不會一直帶在身邊。
“少爺,那董明說有要是要與少爺禀告。
”祝文才實話實說。
祝振國一聽是禀告,倒是剛才被打擾的氣消了一半,道:“叫他進來。
”
董明今日倒是一個人來的,進門來先是一禮道:“祝兄,董明有禮!
”
這回董明是禮數周全了,祝振國也不好發作,卻也不回禮問道:“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
董明卻是尴尬了,想想昨日自己無禮,也就不再多想,正事要緊,回道:“昨日祝兄給在下出的難題,今日在下去向師尊大人讨教,師尊大人便喚我來請祝兄去師尊大人府上一叙。
”
顯然董明這次來祝振國這裡,如此禮數周到,也是董明師尊孫思潮大人教訓了一番。
祝振國倒是納了悶了,這董明的師尊随便說說就叫自己過去拜見,也是托大得很,便問道:“你師尊大人是哪位?
”
聽了這話董明卻是驚訝了,這沙洲城哪個讀書人不知道董明的師尊就是這大江郡撫孫思潮啊,又有幾人不知郡撫大人孫思潮有個得意門生叫董明的。
這就像是人人都知道祝振國是學政歐陽正大人的得意門生一樣。
但是這祝振國是真不知道去年秋末發生的事情,是真真不知道孫大人收了個董明做弟子。
“嗯。
。
。
在下師尊是郡撫孫大人。
”董明顯然也反應過來,這祝振國可能是真不知道,并非有意冒犯。
“孫大人,孫大人你怎麼不早說啊,走,頭前帶路。
”祝振國一聽是郡撫大人,哪裡還坐得住,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儀表,催着董明帶路。
“啊。
。
。
那祝兄随我來。
”祝振國這一驚一乍的着實把董明弄得是一愣一愣的。
兩人出了門,祝振國便上了自家馬車跟在董明馬車後面直奔郡撫大人府邸而去。
待得到了郡撫府邸,兩人直入門内,卻是怕這孫大人等得着急了。
郡撫一職倒是權利極大,總覽一郡所有軍政要務,一般郡撫會客都在廳堂,此時孫思潮卻在書房等候,倒也是這孫思潮對祝振國這個後輩少年也是印象極佳,并不當作來訪客人對待,隻當是家常會見。
“師尊大人,學生把祝振國帶來了。
”董明帶着祝振國到了書房門口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通報。
這一點也是禮數,隻是平常祝振國去拜見歐陽正反倒沒有如此,主要也是平常其中還有一個歐陽文峰帶路,大多直接穿門而入,進了房間再拜見。
“進來吧。
”書房内傳來一聲深沉厚重的聲音。
兩人入内,董明隻是一禮,并不說話,站到了一邊。
祝振國卻是上前作揖大禮道:“學生祝振國拜見歐陽大人,匆忙拜見,未帶薄禮,還望大人海涵。
”
“呵呵。
。
。
振國倒是無需客套,且先坐下。
”孫思潮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在一邊。
兩人坐定,孫思潮開口道:“振國,你倒是說說推敲推敲,哪個更好啊?
”
祝振國心中一緊,哪個都好,卻是不能直說,隻道:“推敲二字,其實都可,就看讀詩之人的需要,學生此詩倒是也未寫定,怎麼都行。
”
“呵呵,你倒是滑頭,老夫讀書幾十年,卻是被你考住了。
”孫思潮笑道。
“大人說笑了,其實大人心中早有答案。
”祝振國也知道每個讀書人對這推敲二字都有答案,隻關乎這讀詩之人想要哪種意境而已。
“嗯嗯。
。
。
振國文才卻是當得這大江郡第一才子之稱啊,董明不如也。
董明,以後你要多與振國學習,不可妄自尊大少了文人心兇啊。
”孫思潮一邊誇獎祝振國,一邊教訓董明。
“大人謬贊,學生當不得如此誇獎。
”祝振國謙虛道。
董明也是随後就說:“學生謹聽師尊教誨。
”
這董明年少得志,過于的意氣風發倒也是可以理解,卻也并不代表這董明真的就品行惡劣。
如果真品行惡劣也不可能被這在官場浸淫幾十年的孫大人看中收為弟子。
“振國不需謙虛,老夫說當得便是當得。
老夫今日尋你來倒是還有一事要問。
”孫思潮雖然是聽了董明請教的推敲起了興趣,叫他去找祝振國來倒還真有事情。
“請大人吩咐!
”祝振國一聽郡撫大人有事,哪裡還敢怠慢。
“不需緊張,倒是随便問問,聽得你老師說你那祝家莊與這富水湖匪有了仇怨?
”孫思潮問道。
“實在是學生少不更事,三年前得罪了這富水湖匪,兩年多前更是在這郡城沙洲之中受了湖匪伏擊,差點身隕。
近些日子家中祝家莊更是多受湖匪滋擾,實在苦不堪言。
”祝振國一聽是這事,心中一喜,自己的謀劃多半是要成了。
哪裡會說自己與這湖匪争奪私鹽的事情。
“哦?
頭前的大案我是知曉的,這湖匪着實氣焰嚣張,之前老夫讓那石充千戶鐘明捉拿這湖中盜匪,卻是收效甚微,說這湖匪聚于湖中為匪,上了岸上為農,實在難以分辨。
”孫思潮慢慢道。
祝振國聽這話心中暗自腹诽,這鐘明都與虎頭幫合夥做生意了,哪裡還會剿匪。
隻是口中不能真正說出來,說了出來牽扯太多,要是調查起來,自己倒是牽涉其中無法自拔,也不一定就真能治罪于鐘明,反倒可能自己落得一個污蔑诽謗之名。
“大人,實在是我祝家莊祖祖輩輩就在這富水河邊操務農事,實在是避無可避,惹之不起啊。
”祝振國一臉的悲苦,真真看起來像是走投無路了。
“哎。
。
。
老夫也知其中事由,振國你是想在鄉中組建團練鄉勇以自保,老夫想來如此辦法也是無奈之舉,也知你二伯是那邊軍中的精銳,思來想去,許你祝家莊一個河道鄉軍衛所也可,此番倒是開了大華百年先例了,有老夫與你家老師還有大江郡守備聯名上書兵部報備也是能成。
”孫思潮說到這裡盡顯無可奈何之色,朝廷保護不了百姓,反倒讓百姓自己保護自己,到了這等地步,實在是他這一郡之主有了過錯。
祝振國聞言大喜,大事可成。
連忙答謝道:“多謝大人應允,祝家莊五千多口百姓必對大人愛民如子感激不盡。
”
祝振國說的是客套,孫思潮哪裡不知,都要百姓自己拿刀保護自己了,哪裡還談得到愛民如子啊,不說朝廷昏聩倒是輕的。
“振國啊,這河道鄉軍衛所倒是可以許給你,衛所百戶也讓你二伯擔任了,隻是這糧饷武器,朝廷卻是拿不出來,還要你自己籌備。
”孫思潮說出這話卻是感覺自己臉上都有些羞愧了,心中想着做個一郡主官,到了這份上,這大華百年來也是沒誰了。
也主要是這大江郡雖然富裕,郡撫衙門卻實在沒有多少收入,既要養活一郡軍務衛所與衙門官差,還要往國庫上繳,孫思潮又不是那橫征暴斂之人。
哪裡還拿得出多餘銀兩。
祝振國心中哪裡還考慮什麼糧饷事情,這些都不叫事。
隻要有了這朝廷認可,兵部備案的正規番号,那便是最大的收獲了,些許錢糧算得了什麼。
“感謝大人,隻要有這名頭學生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裡還敢讓大人為難。
”祝振國一副懂事模樣。
孫思潮見祝振國這般通情達理,為自己着想,心中反倒是覺得虧欠了祝振國什麼似的。
也不多說,便留祝振國在府内用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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