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
見何遠忽然間變得神色嚴肅,天香郡主不由好奇地問道。
這副表情還真是很少能從這小賊臉上看到。
“呵呵,一點小事,一點小事,沒啥,沒啥……”
天香郡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神神秘秘地,不願意說拉倒,我還不願意聽呢!
天香郡主哼了一聲,傲嬌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隻是路過何遠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他的腳上。
“唉喲――果然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
後半截他沒敢說……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他欲哭無淚地抱着腳丫子,看着天香郡主背着小手步履輕快地走了。
哥要療傷!
于是,他重新蹲到大箱子上數銀子玩了。
這明晃晃,亮晶晶的銀子,是如此的神奇,如此的美妙,讓人樂而忘憂……
他這裡正數的開心呢,就聽到院門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自家那小柴門咿呀一聲就被人給推開了。
他氣得霍然站起身來,手裡的銀子好懸都給扔出去,想了想沒啥的,直接給塞懷裡了。
這還讓不讓人安心的數銀子了,我活了兩輩子見一回錢容易嗎……
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竟然連門都不懂的敲!
“何公子,大事不好!
”
你全家都不好!
如果不是看他一大把年紀,又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何遠真想一腳把他蹬出去。
王萬用顧不得管何遠臉色難看不難看,一把拉住何遠的手。
“何公子,不好了,梁逋死了!
”
“死了就死――什麼,誰死了!
”
這厮剛一句話沒說完就跳了起來,也不顧得這老家夥拉自己手的事了,有些氣急敗壞地揪着王萬用的領子。
“說,他怎麼死的!
我給你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地嗎!
”
王萬用委屈的想哭,都被你打的半死不活了,還能叫好好地……但是他不敢頂嘴啊,因為當時負責診治的石萬春大夫都說了,那梁逋雖然受傷不輕,但沒有什麼大礙啊,這轉眼就死了,真是沒地方說理去啊……
“老朽也不知道他怎麼死的,也是剛才獄卒來報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
王萬用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扒拉何遠的手。
何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麼欺負一個老頭子似乎不太對。
隻得氣哼哼地把手給松開了,如果不是看年紀大,他真想賞他一記撩陰腿啊!
這梁逋可是此案的關鍵人物,如今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
節外生枝!
想都不用想,梁逋這一死,會給這個案子帶來多麼大的麻煩!
簡直就是拱手把主動權讓給了别人啊!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群廢物啊!
他真想跳着腳罵大街啊。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轍,隻得強壓着心中的邪火,往外走,希望那些蠢貨知道保持現場,如果連屍體都給弄丢了,這案子就别玩了。
剛才外面的動靜太大了,就連何母都給驚醒了。
起身點起油燈,隔着房門問怎麼回事。
幸虧何遠反應快,說是衙門裡需要自己過去,說一下今天的情況,何母才放心的又躺了回去。
給黃四打了個手勢,讓他留下來保護母親和芸娘,何遠直接跟着王萬用匆匆地直奔衙門去了。
到了衙門口的時候,就見石右行也氣喘籲籲地領着天香郡主到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不過都看出了對方眼底裡的凝重。
梁逋是此案的關鍵,又身體有傷,當時直接被王萬用和石右行給關押在了一個獨立的小院裡,不僅有專門的人員看守,就連外面的巡邏隊伍都比平日裡增加了兩倍。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就算如此,梁逋還是死了。
何遠等人進去的時候,仵作正在檢查死因!
見他們幾個進來,就想站起來行禮,被天香郡主擺手給制止了,示意他自管檢查。
仵作是個老仵作,手藝相當精湛。
尤其是知道死者是曾經的梁家家主,檢查的更加細緻。
“如何,怎麼死的?
”
眼見他檢查完畢,幾個人頓時就忍不住了。
“原因不明。
”
老仵作鄭重地搖了搖頭。
“看不出什麼原因,死者雖然臨死之前受了傷,但從傷勢來看,似乎不足緻死。
從膚色五官來看,也不是中毒,周身上下也沒有特别的傷痕,所以小的初步排除他殺,看着倒像是直接睡過去了……”
話沒說完,他就打住了,可能是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這總結沒啥說服力,稍微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也許這梁逋身有暗疾,碰巧發作了呢……”
“絕不可能!
”
他這裡話音剛落,石萬春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他是梁逋的主治大夫,梁逋這邊一出事,王萬用派人去傳喚他了。
“石大夫,怎麼說?
”
何遠顧不上客套,皺着眉頭,直接問道。
石萬春也知道事态嚴重,隻是沖着天香郡主等人抱了抱拳,就神色凝重地說道:“草民今天中午奉命給這梁逋治療的時候,曾詳細的檢查過這梁逋的身體。
他雖然外傷看似頗重,但傷他之人力道似乎不足,所以雖然看着嚴重,五髒六腑也有些傷損,但其實除了裆部之外,并沒有留下什麼太過嚴重的隐患……”
何遠不由老臉一紅,偷偷地摸了一把汗呢。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石萬春身上,沒看到他的小動作,不然鐵定更尴尬。
“而且,他當時已經意識清醒,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了。
所以,草民認為,他絕不可能是暗疾發作。
”
牽扯到了自己一生的聲譽,石萬春說得非常的認真。
何遠也不由點了點頭,他也不相信梁逋會死得這麼趕趟,偏巧這麼個節骨眼上就暗疾發作了?
一定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但自己也是個門外漢,連仵作都沒辦法查出來的事,也甭指望自己能查出來。
他皺着眉頭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面。
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一排四間堂屋一清二楚。
院子裡有值守的衙役,門外有巡邏的士兵,一般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進來,還真是不容易。
除非,對方也有張三和黃四這等人……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感覺腦仁疼,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操蛋了,竟然有這種會奇人異術在,結果弄得這案子各種的可能啊。
最鬧心的是,如果梁家那邊來要人,自己這些人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