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寡人有疾,我少年慕愛,她正值青春卻被你圈在這裡,難耐寂寞自然也是人之常情,你看,這件事情那,其實我們誰都沒有錯,不如就此揭過,豈不是極好。
”
何遠非常真誠地說道,他越說越感覺自己說的有道理,心說,你這麼個老東西,腰都挺不直了,還非要包養一位這麼年輕貌美的小三兒,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莊稼旱久了都想來點雨水,何況是活生生的一個小美人兒?
無恥之尤,偷了老子的人,竟然說誰都沒錯!
溫懋人都要氣炸了!
但他眼下也知道,何遠剛才提的沒錯,眼下自己最好是咽下這個啞巴虧,不然别的不說,但就自己偷養小三的事情暴露出去,自己鐵定就得後宅不甯,顔面無存。
如果這厮再口無遮攔地在大堂上描述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現,那顆就真的沒臉見人……
難道自己就得咽下這口窩囊氣?
他無力地長歎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見事情完美解決,何遠不由心頭大定,隔着衣服,偷偷在柳月兒屁股上掏了一把,然後在她滿是幽怨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現在何遠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糊裡糊塗上的這個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憑她剛才表現出來的心計和狠勁兒,估計拿下這麼位有心無力的老家夥,完全沒有壓力。
出柳月兒院門的時候,他還好心地替她把門關了。
此時亥時已過,大街上燈火闌珊,隻剩了幾家客棧門口的燈籠還在風中微微招搖。
何遠不由想起了後世大街上那些璀璨的燈火,狠狠地揉了把臉,長出了一口氣,回不去了,那就好好地活,活得精彩一些!
何遠知道自己恐怕是穿越到一個平行的時空裡,因為這是一個跟前世大宋極為相似的世界,而且也号稱大宋,也有一個個極為熟悉的名字。
隻是不知為何,唐宋以來,那些聲名赫赫的大文豪們一個也沒有出現,反而一個個都變成了學問精湛的儒學大師。
自己則是縣學的一名生員,已經享有政治特權的秀才。
恩,還算不錯,雖然家底貧窮點,但起點還算湊合,大宋王朝對待讀書的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優渥,未來的生活幾乎可以展望啊。
再也不用對古裝戲裡擁紅倚翠聲色犬馬的生活羨慕,因為咱穿越了!
發點小财,買點小地,蓋一處大院子!
娶個賢惠的老婆,納幾房漂亮的小妾……
從此,何遠同學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總之,前世的夢想今生全部實現啊!
啧啧,這樣腐敗的生活,給個神仙都不換。
他一邊亂七八糟地想着,試圖說服自己這種穿越的生活也不錯,一邊根據記憶往家走去。
前世自己孤家寡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混到,至少在這個世界還有兩個親人。
想起家中還有兩位親人在等着自己回家,不由心頭一熱。
前世掙紮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有個溫暖的家嗎?
窮家陋巷,但也是心靈皈依之所。
再說,自己來了,這家離脫貧不遠了!
想起這個何遠身上留下來的那些記憶,他腳下不由輕快了幾分。
眼睜睜地看着何遠從柳月兒的大門裡出來,然後又眼睜睜地看着何遠離開了靜水巷。
張二狗那點可憐的腦仁有點轉悠不開圈了,這不對啊,跟老大說的劇情不一樣啊。
“狗哥,怎麼辦?
要不我們現在沖上去揍他娘的!
”
一個剛入行的小弟,挽起袖子,惡狠狠地說道。
這是第一次跟着老大出任務,這位小弟準備好好的表現一把。
誰知,還沒等他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揍你娘的蛋!
出來混,最關鍵的是什麼,知道不?
一切行動聽指揮!
”
張二狗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指着身邊兩個小弟,很有派地一揮手。
“去,繼續盯着這窮酸,随時報告他的行蹤,其餘人跟我去通知三爺,娘的,這些可惡的窮酸,完全不按套路來啊!
”
何遠并不知道,有人早就盯上了他這位新鮮出爐的穿越公。
他不慌不忙地觀察打量着四周的景緻,青石小巷,老舊的裡門,這真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他幾乎有一種行走在曆史中的感覺。
熟悉的街道,讓他心中的記憶漸漸與眼前的景色重疊。
從靜水巷到古井巷,并不是很遠,走了約莫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何遠就看到了在家所在的胡同。
誰知剛剛拐過路口,進入小巷,他的眼皮便忽然一跳,心中警鈴大作,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襲上心頭。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抱頭前蹿。
幾乎就是同時,身後一物已經帶着風聲劈了下來。
啪!
他隻覺背上一麻,眼前一黑,嗓子發甜,整個後背變得宛如不是自己的一般。
身形踉跄幾步,險些一頭栽到地上。
砸悶棍的!
他不敢回頭,強忍着背上傳來的劇痛,撒腿就跑。
就聽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不由暗暗叫苦,這具身體實在來孱弱了,這才跑了不過百米,就累得像拉風箱一樣了。
“何秀才,跑得這麼狼狽,難不成是偷了人家東西被抓了?
”
就在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就聽前邊的路口,傳來一個戲谑的聲音。
他知道沒法跑了,單手扶住牆壁,強撐着擡起頭來。
前面松松垮垮地站着一個人,歪眉斜眼,身材精瘦,嘴角挂着一顆大痦子,手中還倒提着一把絲質折扇,長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個小混混。
更誇張的是,旁邊帶着兩個敞着懷的小弟,哼哈二将似的一左一右站在兩邊,手中還挑着兩隻燈籠。
“畢三!
”
看見畢三,何遠不由眉頭一皺,這家夥是城西這一代出了名的小混混,平日裡打個架,鬧個事,收點小門面和暗娼的保護費啥的,但向來知道分寸,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對那些權貴之家和縣學裡的讀書人向來敬而遠之,所以雖然在下層百姓中惡名遠揚,但一直沒出啥事。
今天這麼公然地截住自己,實在是有點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