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逋,你勾結叛逆,私藏弓弩,拐賣人口,橫行鄉裡,如今人贓并獲,你還有什麼話說!
”
何遠啪地一聲把幾封密函摔到梁逋的腳下,聲色俱厲。
梁逋無話可說,因為此時已經被他一頓不管不顧的海扁揍得人事不知了……
于是,默認了自己罪行的梁逋,被一群大兵們拖死狗一般給拖出去了。
他身後年輕的小将看着一臉嚴肅的何遠,一臉的呆滞,活了這麼大,今天終于開眼了,果然沒有最黑,隻有更黑啊……
但這梁逋也實在該死!
雖然過程和方法有問題,但結果很對!
感覺似乎也蠻好,起碼痛快幹脆不憋屈,這孩子跟着何遠沒多久,世界觀就有點出問題了……
作為一名專殺手中的佼佼者,天鷹護法陳風的業務素質還是非常過硬的,他雖然被唐鐵牛給哄得多走了近百裡路程,但繞了一個大彎,愣是給趕回來了。
就是人給累得有點夠嗆,嘴唇發幹,兩眼發直,布滿了皿絲,騎馬騎的兩條腿都有些發麻,走起路來,撇拉着雙腿,腳底下有些發飄……
這簡直是職業生涯的恥辱!
絕不能忍啊!
他抖擻起幾分精神,打量着這個不大的縣城,想着一會兒該怎麼花樣收拾何遠那個狗東西,如果不是上面嚴令要活的,他真想一點一點虐死他,為了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東西,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
他這裡正神思飄忽地想着心思,就覺得腳下的地面微微震動。
多年的從業竟然讓他頓時就警惕起來,這是大隊人馬經過的動靜!
他趕緊拉着馬往旁邊躲了躲,下意識地就低了低頭。
果然是軍隊,一個個衣襟見皿,殺氣騰騰,連眼珠子都是紅的。
明顯就是剛剛經曆了戰場的模樣,這清遠縣什麼時候也開始打仗了?
他感覺自己得趕緊動手了,這兵荒馬亂的,要是何遠有個三長兩短的,該怎麼交代……
韓世忠押着大管家梁信,風馳電掣般從他身邊沖了過去。
他此時心中怒火升騰,他簡直無法想象,在大宋王朝的腹心之地,竟然有如此膽大妄為的惡徒。
私藏弓弩就不說了,竟然大規模的拐賣生口,而且還是清一色的兒童!
是可忍孰不可忍!
瞧得陳風都有些打鼓,心裡嘀咕着,莫非是從邊關調過來的強軍,這士氣連汴京的殿前馬步軍精銳都比不了啊。
軍隊過去了,他不由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拉着自己那匹累得渾身濕漉漉的駿馬,就想找家客棧住下。
但他甫一擡頭,眼睛就紅了,想也不想,一扔馬缰繩就從路邊蹿出來了!
唐鐵牛很生氣,隻是蹲個廁所的時間而已,那個韓世忠那厮就不等自己,枉自己還讓他吃自己的牛肉大餅,實在是太不仗義了!
攻打梁家沒能跟上也就算了,攻打别院這麼有趣的事情怎能再錯過。
所以,這厮拎着自己的宣花大斧,撒開腳丫子就是一路狂奔,哪裡會想到路邊忽然蹿出來這麼一位……
嘭!
鐵牛這孩子長得多壯實啊,虎背熊腰的,看着比韓世忠都壯,這跑起來整個跟一輛小坦克似的。
于是,這孩子一個收勢不住,結結實實就給撞陳風身上了。
可憐見的,陳大護法的功夫走地都是潛伏暗殺的小巧功夫,更何況這一路實在辛苦,此時兩腿發飄,筋疲力盡,哪裡是這頭蠻牛的對手,一下就給撞飛了……
他在飛出去的一瞬間,對一個刺客的信條認識的更深刻了――沖動是魔鬼!
唐鐵牛給吓了一大跳,趕緊拎着斧子就過去了。
但走近一看就樂了,這不是那天騎着馬追何遠的那哥們嗎?
“行啊,哥們,你跑的挺快啊,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剛剛掙紮着想爬起來的陳風,一聽這話,隻氣得兩眼一陣發黑,好懸沒給暈過去。
但這一撞,力道真是不輕,他人都快給撞散架了,背着的包裹都掉了,散了一地。
各種形狀的小瓷瓶,各種零碎的小玩意,飛刀、吹管……
唐鐵牛也給撞的不輕,他感覺自己給撞到生鐵片子上一樣,這厮揉了揉被撞疼了兇脯,一臉納悶地蹲下了身子。
“大兄弟,你懷裡咋這麼硬呢……”
這厮一邊說着,一邊往陳風懷裡摸,陳風臉色大變,掙紮着就想玩命,但玩技巧的何玩力量的一旦到了這種局面,哪裡還有什麼掙紮的餘地。
他一臉絕望地看着唐鐵牛把他的飛鷹面具和銅牌給摸出來了。
令牌很精緻,面具更精緻,更關鍵的是,看着就覺得特别的牛逼有派頭,鐵牛很喜歡啊,他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往自己臉上一扣,嘿,那感覺真是好的不得了!
他感覺這個小子雖然用心不明,但也是可以原諒的。
于是他非常大度地拍了拍陳風的肩膀。
“你雖然擋了俺的路,但俺娘說了,要得饒人處且繞。
看在這個這麼好玩的面具份上,俺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見識,原諒你了……”
唐鐵牛此時一腦門的心思都是去打仗,對這個在屁股後面一直追着找何遠的家夥一點點興趣也沒有,他很幹脆地拍拍屁股站起來,把令牌往懷裡一塞,撒腿就跑。
咔吧――
零零碎碎的小瓶子碎了一地……
陳風欲哭無淚,絕望的想自殺。
失去了令牌,失去了面具,他還算那個飛鷹護法嗎?
組織裡面向來是認牌子不認人!
但實踐證明,陳風同學還是比較堅強的。
他劃拉起地上的東西,背着小包裹爬上了馬背,現在人生的目标開始轉變了,第一目标就是找那個蠻不講理的傻大個子讨公道。
還我令牌和面具……
但悲劇并未到此結束,他的馬忽然發了瘋。
他忘了自己的包裹裡藏着好幾瓶“貞婦十八颠”“烈女愛上我”之類的小東西,而且裝東西的瓶子被唐鐵牛給踩碎了。
這厮心中恍惚,隻顧着想讨回令牌和面具,連整理都沒整理,直接就給收到包裹裡了,這一會順着風就飄進了身下的馬鼻子裡。
實踐證明,這東西真是個好東西,效果杠杠地,連母馬都忍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