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看到兇手什麼樣子了嗎?
”
天香郡主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她這話一出,小姑娘神色顯得更加驚恐了。
何遠起身拉了一把天香郡主,沖她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孩子驚魂未定,不宜再問。
剩下的工作,轉交給了清遠縣衙,王萬用和石右行兩個老頭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上這條船了,這潭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深……
出了牛家的大門,小姑娘就一直緊緊地牽着何遠的衣襟,任誰怎麼說也不肯松開,說得緊了就瞪着大眼睛流眼淚。
最後沒轍了,何遠隻好給王萬用打了個招呼,把她帶回自己家了。
但帶回自家也不好弄啊,誰知道那殺手還在不在?
于是,他當天晚上,直接從天香郡主那裡拐了一個小隊,由刀疤臉帶着,駐紮在了自家的院子,美其名曰保護重要證人。
牛家的滅門慘案提醒了他,自家的防衛力量嚴重不足,隻靠張三黃四恐怕不穩當。
這些人回來的時候,動靜就大了些,本已經睡下的何母也挑燈走了出來。
見何遠竟然領回來一個小丫頭,不由暗暗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等何遠把事情簡單的一說,何母臉色頓時變得柔和起來,贊許地沖何遠點了點頭。
然後俯下身子,摸着小丫頭的腦袋,溫和的安撫了幾句,甚至想讓小丫頭跟自己一起睡。
但小丫頭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緊緊地拉着何遠的衣襟,最後隻能作罷。
好在小丫頭年齡還小,還不用注意男女大防,隻得任憑她暫時跟何遠住在一起。
張三是後半夜才回來的,給他做了個辦妥的手勢,何遠才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氣。
當初為了對付梁家,這厮以宋江的口吻給梁逋寫了幾封情真意切的書信,還有的是以回信口吻寫的。
隻想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栽贓對栽贓。
反正在這個檔口,誰被攀扯上叛逆都夠玩的。
無路可走,那就強力破局,以暴力手段直接打破梁家給自己設下的必死之局。
但他沒有想到,這梁家不僅僅跟金陵梁家有關系,竟然還跟梁師成有一腿,那麼自己這一手就有些危險。
因為造反這事牽扯太大,整個梁家為了自保,必然要全力出手,朝廷一定會跑出精英人手徹查此事。
假的,就是假的,甚至,就算是真的,恐怕都能跟查成假的,到時候恐怕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幾封志在栽贓的書信,反而會成為徹底把他們逼入死角的一根稻草,給自己帶來無窮的殺機。
到時候,哪怕自己有太子的那塊金牌背書,恐怕都擋不住梁師成的一根手指頭。
為了避免這個時候就和梁師成直面相對,那就必須把梁師成他們脫出來,或者是說,讓他們不得不主動地站出來和清遠梁家劃清關系!
清遠梁家是清遠梁家,金陵梁家是金陵梁家,梁師成是梁師成,他們必須分開!
那麼這第一點,幾封書信就不能留,至于第二點,他覺得也必須馬上去辦了!
先下手為強,必須趕在梁師成出手之前,把所有的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盤算了一下自己手頭的力量,可用的手還是太少啊。
需要一個可靠,而又有些能力的人來處理這些事啊,但哪裡去找這麼個人呢?
頭疼,他有些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事沒人可用,他一時也沒轍。
他又看了看張三,但心裡卻有些下不了決心,這事非同小可,還得再考慮考慮……
今晚危機四伏,最重要的是事情就是預防那些人狗急跳牆。
所以何遠很自覺得開啟了自己神奇的天眼,頓時兩裡之内,風吹落葉,盡收眼底。
真是了不得啊,那是誰家,竟然在忙着造人!
這厮一邊看,一邊樂呵,這比前世小電影帶勁多了,長夜漫漫,希望仁兄們給力點啊……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這天眼跟雷達似的,隻要自己不睡覺,就能一直開着,但這厮嚴重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他這點剛入門的修為,天眼根本支撐不了多一會,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歇菜了,跟身體被掏空了似的,後來還是看了好一會《大衍真解》才緩過勁來。
現實版小電影是看不成了,指望着自己的天眼防禦全天候覆蓋也有點不現實了,這厮幹脆也不睡了,直接挑燈夜讀了一個晚上。
反正就一張小床,還被牛力家這個小丫頭給占領了。
需要說的是,這厮自從完成了坐忘心齋的築基之後,讀《大衍真解》的時間又延長了半個時辰,現在一口氣可以讀三個時半時辰了,差不多一個晚上整好……
張三黃四,包括刀疤臉帶來的這些侍衛,望着小屋裡徹夜不眠,刻苦攻讀的何遠,肅然起敬!
感覺自己對何大才子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層,一個個心中感歎,果然是天道酬勤,一分辛苦一分才啊,咱當年讀書不成器,真不能賴咱笨,怪咱不努力啊……
第二天一大早,何遠就神采奕奕地從房間裡走出來了。
一夜讀書,疲憊全消,精神頭更旺盛了,就連受傷的雙手都隐隐發癢,眼看着就要愈合了。
但他決定,繼續包紮着,這樣看起來,自己才更容易得到同情分啊……
對這厮的狀态,張三和黃四毫不為奇,但刀疤臉等人卻是歎服不已,果然奇人必有奇事,人家有學問,是有道理的!
何遠是精神了,但刀疤臉等人的臉色卻是很不好。
從金陵日夜兼程地趕過來就不說了,關鍵是昨天晚上還熬了一宿。
何家的院子太小了,連個倒班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啊。
瞧着大家的熊貓眼,何遠這厮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甩手塞給刀疤臉幾張銀票子。
“兄弟們一夜辛苦了,請大家吃頓早飯,還請不要嫌棄!
“
刀疤臉見何遠塞的爽氣,也不拒絕,爽快地說了聲多謝,就帶着手下的兄弟走了。
天色已經放亮,危險性已經降低了許多,就算那些歹人再喪心病狂,恐怕也不敢在這個檔口,做出入室報複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