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修文晨練完後,正在吃早飯時,宮裡卻來了位太監。
那太監一見到他後,便急急地說道:“李大人,聖上已經傳旨,命東廠的人過來抓你呢。
曹公公讓我火速過來知會你一聲,好讓你能做些準備。
”
“甚麼?
!
!
”
李修文頓時愣住了,問道:“皇上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拿我下獄了?
”
那太監答道:“具體的曹公公沒說,隻說是和周王府有關。
”
原來如此!
李修文這才明白,為何朱由檢會突然要拿自己下獄。
看來,這位君主還是對自己起疑心了。
但他不相信,朱由檢掌握了自己謀逆的證據。
駱養性利用錦衣衛查了自己那麼久,都沒有确鑿的證據,何況是這位深宮中的天子?
“我知道了。
”
他輕輕點了點頭,随後從懷中取出一摞厚厚的銀票,塞到了那名小太監的手上,說道:“還請公公回去後幫我傳個話,說我是冤枉的,請曹公公救我一命。
此外,還要勞煩你跑一趟,去東宮找到王公公,讓他為我在太子殿下面前說說情,多謝了!
”
李修文的語氣極其誠懇,加上他平日裡對這些太監們也沒有不敬,對方還是願意幫這個忙的。
其實,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李修文知道,滿朝大臣不會有幾個為自己說話的。
再者,他們說話沒什麼用,隻會惹來朱由檢的反感。
如今能救自己的,除了司禮監秉筆太監曹化淳,這個朱由檢的親信太監以外,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出面說情了。
畢竟再怎麼說,那也是崇祯皇帝的親兒子不是?
謀逆這種事情,不是一定要有證據的。
曆來帝王最是忌諱這個,朱由檢既然讓東廠來處理此事,就已經說明了是要嚴辦的态度。
可東廠和自己也算有些情分,這件事情不是秘密。
若是到時沒有證據,搞不好案子就要交到刑部的手上。
刑部那邊,可就沒人會幫着自己了。
打發走了那名太監後,李修文趕緊喚來了韓林,吩咐道:“快去,派人把孫名文給我追回來。
此外,讓人去賭坊傳個話,馬上關門!
”
孫名文今天早上才剛剛出發,去往淮安提運私鹽。
現在事情尚不明了,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都要暫停。
之前是有朱由檢罩着自己,怎麼折騰都無所謂。
現在對方明擺着要懲治自己了,這種把柄可不能讓有心人給抓住。
這個時候,任何的細節都得考慮到。
接下來,朝廷肯定會一邊調查自己,一邊派人去開封秘密調查此事的。
說起來,還真得感謝駱養性。
他先遣人查過自己,還放了自己一馬,才讓自己提前給開封那邊打過了招呼。
要不然,朱紹烨那邊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搞不好真讓朝廷查出些什麼來。
那樣的話,自己可就真的沒救了!
從李修文決定要投靠朱紹烨那一刻起,就已經有想過,可能自己哪一天就會出事,因此平時行事都無比的小心謹慎。
他當時就想,若是哪一天朱由檢懷疑了自己,就算找不到證據,也可以用别的借口來除掉自己,不一定要找到謀逆的罪證才行。
可若是沒有找到确鑿的證據,也不至于會株連到自己的家人。
――――
李修文把楊雨璇、王冰和駱嫣然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就連卧病在床的董小宛也沒落下。
在下人們都退下之後,他平靜地對夫人們說道:“我馬上就要下獄了。
”
幾人聽了這話都是震驚無比。
楊雨璇還好些,倒是王冰最是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問道:“相公,這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你怎麼會下獄?
”
董小宛抱恙在身,經過了昨晚李修文的承諾後,這才好了許多。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要結出果實的時候,就聽聞這樣的噩耗。
她原本就沒有多少皿色的小臉,此時更是變得蒼白如紙,竟直直地向後倒去。
好在李修文眼疾手快,上前抱住了她的身子。
駱嫣然的眼眶都濕潤了,心裡更是認定了自己确實是個“不祥之人”。
她哽咽道:“這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不許胡說!
”
李修文闆起臉來低聲喝斥道。
他的左手攬着董小宛的身子,右手握住了駱嫣然的冰涼的小手,目光與衆人一一對視着,忽然笑道:“你們就安心地待在家裡,等我回來吧。
冰兒性子最是沖動,你們替我看好她,還有嫣然,告訴大哥别為我說情,不然會把他也給搭進來的。
”
“對了,等我出來後,咱家又要辦喜事了。
到時,連冰兒的一塊兒補上。
”
李修文盡量地不讓她們擔心,實際上自己心裡也沒底。
他交代完後,低頭在董小宛的臉上啄了一口,在她耳邊低聲道:“好好養病,等我回來娶你!
”
――――
李家的宅子離皇宮不遠,加上可能是有曹化淳的吩咐,東廠的人刻意拖延了一會,在李修文安頓好了家人後,才姗姗來遲。
王之心親自出馬,帶着一幫東廠的番子上門。
那架勢,是個人都能猜得出來他們是過來抓人的。
由于提前得知消息,李修文做足了準備,就連夫人們都是安靜地待在後院裡,并沒有出現什麼生死離别一類的場景。
“王督主怎麼過來了?
”
李修文一臉笑意迎了出來,在見到那些番子後,立即故作驚訝地問道:“敢問王督主這是何意?
”
王之心不陰不陽地笑道:“李大人,對不住了,本督奉了聖命,前來拿你下獄!
”
“皇上為何要抓我?
!
!
”
李修文脫口道,臉上滿是震驚的神情,說道:“我要見皇上!
”
王之心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咱家可就做不了主了,李大人還是先随我回去吧。
皇上見不見你,何時見你,都得看皇上的意思。
”
李修文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明白了。
”
“呵呵,得罪了。
”
王之心話落,便對着一旁待命的番子們命令道:“帶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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