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仙地宮分内外兩層,或者說是上下兩層。
外層在石頭嶺的山體内,是一個面積足有三四千平方米的巨大溶洞。
溶洞裡,奇石參差,猶如一座石林。
洞内彌漫着一股寒氣,從洞頂奇形怪狀的石鐘乳上,不是會有水滴落下,也使得地面濕滑泥濘,行走其上更要打起精神。
楊守文走進溶洞後,一路上不斷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溶洞裡,有不少流民打扮的工人,正在一群手持兵器的安南人指揮下勞作不停。
光線很暗,有一種陰森的氣息。
楊守文下意識握緊了虎吞大槍,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身邊的明十三。
明十三看上去很平靜,緊跟在甘春堂三人身後。
似乎感受到了楊守文的目光,她扭頭看了楊守文一眼,但是并沒有給予楊守文什麼提醒,隻默默的往前面走。
石林好似一座大陣,裡面的道路崎岖蜿蜒,如果不小心就可能會迷路。
一路上,楊守文現了好幾具屍體。
隻是光線太暗,他也無法看得太清楚
“待會兒過去後,你們兩個要聽從一條真人先生的指揮,聽明白沒有?
”
甘春堂在前面說着話,沒有頭。
楊守文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所以依舊如先前那樣,由明十三出面應對。
隻是,當明十三應對完畢後,甘春堂卻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來,看了楊守文一眼。
“你為什麼不說話?
”
楊守文心裡一咯噔,不知道該怎麼答。
明十三連忙想為楊守文開脫,哪知道甘春堂卻後退一步,警惕得看着楊守文和明十三。
“你們兩個看上去很眼生,叫什麼名字?
跟哪個隊正?
”
很明顯,甘春堂已經生了疑窦。
楊守文懵了!
他根本不知道那甘春堂在說什麼,更不要說答他的問題。
怎麼辦?
楊守文頓時緊張起來,嘴巴張了張,想要裝聾作啞蒙混過去。
哪知道一旁的明十三突然閃身竄出,厲聲喝道:“還裝什麼,露餡了快刀斬亂麻,一個别留。
”
她身形奇快。
猶如一隻靈猴,唰的就到了甘春堂一個随從身前。
手中出現了一根透明的絲線,詭異的繞在了那随從的脖子上,兩手一絞那随從的身體騰空而起,啪的就摔在地上。
身體落地的一刹那。
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若遊絲般的皿痕。
他身體抽搐兩下,就再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明十三出手的刹那,楊守文手中的大槍撲棱探出,一式龍吸水,呼的便刺向甘春堂。
不過,甘春堂身邊的另一個随從卻搶先一步橫在甘春堂身前,手中大刀倉啷出鞘,狠狠斬向楊守文。
刀槍交擊的一刹那,楊守文的槍卻突然向後一縮。
那口大刀好像劈在了空氣裡,而虎吞大槍則趁虛而入。
噗的一聲,就沒入那随從的哽嗓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
明十三和楊守文各自幹掉對手,不過一兩息的功夫。
甘春堂也沒想到,戰鬥會這麼快結束。
等他反應過來是,兩個随從已經倒在皿泊之中。
吓得他大叫一聲,扭頭就走。
這時候,楊守文又怎可能放他離開。
手中大槍滴溜溜一轉,他旋身跟進,反手從背上取出熟銅锏。
唰的就飛出去,快如閃電。
撒手锏!
不過,楊守文的撒手锏雖然快,卻比不過一道寒光飛出。
那寒光旋着從甘春堂的身前掠過。
緊跟着熟銅锏也緊随而至,啪的就打在了甘春堂的頭上。
楊守文這一記撒手锏是勢在必得,更使出了全力。
甘春堂的腦袋被砸的粉碎,鮮皿混着腦漿流淌一地,屍體倒在地上後,更是沒了半點聲息。
楊守文見狀。
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而明十三顯然是被甘春堂那凄慘的死狀給惡心到了,一雙修飾過的濃眉緊蹙一起。
她一招手,一道銀光旋,落入她手中。
事實上,明十三已經是第二次使出這種武器。
之前在山谷外對付計老實的時候,她就曾用過。
這玩意,神出鬼沒,陰毒至極。
之前楊守文并沒有看到廬山真面目,此刻當那銀光落入明十三手中之後,他才算是把這件武器看得一個真切。
那是一支好像彎月形狀的銀刀,長大約一尺左右,沒有刀柄。
銀刀一端,系着一根透明的絲線,就是之前明十三對付甘春堂那個随從所用的絲線。
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現絲線的存在。
所以落入普通人的眼裡,很可能會認為明十三有馭刀之術。
明十三收銀刀後,反手就放到了背後的兜囊裡。
她看了楊守文一眼,輕聲道:“現在咱們沒了向導,隻能自己摸索着往裡面走。
不過剛才這個甘春堂說,那勞什子一條真人在裡面開啟地宮大門咱們順着這條路繼續走,肯定能找到對方。
”
她說完,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把屍體藏起來,莫要被人現。
”
其實不用明十三吩咐,楊守文已經走上前去。
他把甘春堂三人的屍體丢進兩根石鐘乳的縫隙裡,如果不仔細查找,很難現他們的存在。
“到底是怎麼事?
怎麼就露出了破綻?
”
楊守文到現在還不清楚,那甘春堂是怎麼看出了他的身份。
明十三苦笑道:“隻能說這家夥不算太笨,你一直不開口,于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但他還是不夠聰明換做我,一定會帶你進去之後,再拆穿你的身份。
”
楊守文聽罷,點了點頭。
“那咱們快點走吧。
”
這隻是一個意外,楊守文并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這件事也給他提了個醒。
這些安南人藏在這三山島上這麼久,卻沒有人覺察到他們的存在,說明這幫人裡有能人。
他們可以布局長洲,可以和倭人合作,絕不是一幫子簡單的人物。
和這些人接觸,不但要膽大,更要小心再小心!
穿過石林。
再往前走,是一條幽深的甬道。
大約有一百多米的長度,向地下延伸。
甬道兩邊的石壁上,點着兩排油燈。
約有二三十盞的模樣。
這些油燈,光線雖然不是很好,卻足以照亮這甬道裡的石階。
“明十三,待會兒我該做什麼?
”
楊守文跟在明十三的身後,忍不住輕聲詢問。
“見機行事。
你跟着我就是。
”
“好!
”
楊守文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掌握一門外語的重要性,不僅僅是後世的說法,在這個時代,同樣是非常适用。
後世馮夢龍曾寫過一篇李谪仙醉草吓蠻,雖然其中不泛有虛構的成分在裡面,但也能夠看出來,能夠掌握一門外語,在某些時候,的确是能有大用處。
就比如現在。
如果自己會安南語,何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隻是,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
正如明十三所言:見機行事,到時候隻能随機應變。
走出甬道,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地下廣場出現在楊守文的面前。
那廣場足有數千平方米的面積,空空蕩蕩。
一扇巨大的宮門出現在楊守文的面前,那宮門是用石頭制成,高約有七八米,上面會有一個巨大的九宮八卦圖案。
隻看這扇門,楊守文就不得不感歎這古人的智慧。
且不說地宮深處地下。
但是這扇石門,就不知道耗費了幾多财力。
想當年,五鬥米道雄霸江左,其勢力甚至滲透進無數門閥世族的家中。
靠着這些世族信徒的供奉。
五鬥米道财力雄厚,未必遜色于當時的朝廷。
也正是靠着如此龐大的财力和人力,孫恩才可以建造如此規模的地宮,實在是令人感歎。
石門兩側,排列着二十四座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神态各異,栩栩如生。
雖然深藏地下百餘載。
卻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迹。
它們分列石門兩側,好像兩排守衛,拱衛這扇巨大的石門。
一群人正站在石門外,為是一個低矮的胖子,好像在丈量着什麼,不時和周圍的人進行交談。
當楊守文和明十三出現的時候,那些人也看到了。
不過,他們并沒有露出什麼驚奇之色,甚至沒有人上前阻攔盤問,各自忙碌不停。
“你們兩個,過來幫忙。
”
一個中年人沖楊守文兩人高聲喊喝。
他站在一尊雕像前,身後還跟着幾十個人。
明十三忙走上前,躬身道:“我們是奉甘春堂閣下所差,前來聽候調遣。
”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甘春堂派來的人,你們兩個過去,和他們一起推這雕像,聽我号令,而後再行動。
”
“是。
”
明十三依舊是一口安南話,不過對方顯然沒有在意他們的身份。
與此同時,其餘二十三座雕像旁邊,也各自圍了許多人。
矮胖男子在丈量完畢之後,一招手,把各個雕像前的領頭人叫過去,叽裡呱啦的和他們說着什麼話。
一條真人?
楊守文看到那矮胖男子,心裡不由得一驚。
“他就是蘇威。
”
楊守文壓低聲音,在明十三耳邊說道。
“他們在做什麼?
”
明十三瞄了他一眼,輕聲答:“他們沒有開啟大門的鑰匙,所以試圖用别的方法打開石門。
”
“怎麼打開?
”
“好像是要轉動這二十四都功。
”
“二十四都功?
”
楊守文愣了一下,疑惑擡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雕像。
他不知道這‘都功’到底是什麼東西,隻是他能夠看出來,明十三似乎非常熟悉。
“楊守文,待會兒要小心。
”
“小心什麼?
”
“一群蠻夷,妄圖用旁門左道開啟天門哼,卻不知天師密法,又豈是他們這些旁門左道的小術能夠破解?
你自己小心,一旦現異常,就趕快躲藏起來。
”
明十三眼中,流露出森冷寒意。
不知為什麼,當聽到明十三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楊守文心裡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明十三,似乎有些陌生!
雖然他們本來就不是很熟悉,但是楊守文卻覺得,明十三的身外似乎籠罩着一層煙霭,令他再也無法看清楚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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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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