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的人齊步後退,有的人甚至本能地擡手掩住口鼻。
人頭蜥蜴在極緻的高溫中化為灰燼。
護城河裡的水也在高溫中瞬間蒸發,潛在河裡沒有躍出水裡的人頭蜥蜴也無一幸免,全都被炙烤成灰,在幹涸了的河床,堤壁上留下一個個黑色的影子。
官兵們再一次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驚住,大部分人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全然不會動彈了。
“那什麼,火焰掌,”玉小小還跟人們解釋了一句。
“這,”王兆在城樓上自語道:“這他娘的是掌?
”這要是掌,那他們平日裡的揮掌其實是拍手嗎?
!
一片寂靜中,靠近護城河的一片雪地突然被什麼東西從下方掀開,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中,一個全身白衣的人從雪下躍出,雙手拼命地在身上做撲打狀,狀若瘋癫。
就在官兵們想,要不要上去将這人抓住的時候,玉小小團了個雪球在手裡,擡手就把雪球砸在了這人的腦袋上。
白衣人一聲沒吭,倒在了雪地上。
官兵們……,這樣也行?
玉小小和顧星朗走到這人的身前,玉小小看了這人一眼,跟顧星朗說:“妥妥的暈了。
”
顧星朗點點頭,目光微動。
幾隻蠱蟲從這人的雙耳裡爬出,白蟲爬在雪地裡,無心的人壓根看不見。
玉小小蹲在這人的跟前,摸摸這人的臉,跟顧星朗說:“皮是長臉上的,不是無皮人。
”
顧星朗說:“小小你再看看,這裡還藏着人嗎?
”
玉小小往四下裡看。
官兵們也不知道這二位在幹什麼,但就是不明覺厲,不少官兵都不敢大口喘氣。
“沒了,”玉小小把四下裡看了又看後,跟顧星朗說:“就這家夥一個人。
”
侍衛長這時跑上了鴉雀無聲的城樓,往城外一看,侍衛長一眼就看見玉小小和顧星朗了。
侍衛長撐在城牆垛口上的手一滑,輕功高手差點沒一個跟頭栽下城樓,這二位怎麼過來了?
!
侍衛長一句話沒說,扭頭就往城樓下跑。
王兆看着侍衛長被狗攆了似的往城下奔,大聲問:“那兩個是誰?
”
侍衛長頭也不回地說:“大将軍你快開城門吧!
”
王大将軍……,下頭那倆還是貴客了?
侍衛長徑直奔到了景陌的馬前,小聲禀道:“陛下,公主和驸馬來了。
”
景陌的眉頭就是一皺,玉小小來不奇怪,怎麼顧星朗也來了?
騎馬與景陌并肩的蘇昭道:“就他們兩個人?
”
侍衛長說:“驸馬手上還抱着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
蘇昭說:“東西?
”
侍衛長想想,說:“可能是人?
”
聽侍衛長這麼一說,景陌扭頭就跟蘇昭說:“他們會不會已經把莫問抓住了?
”
侍衛長和景陌、蘇昭身遭的侍衛們馬上就兩眼放光了,這個有可能啊!
蘇昭嘴角一抽,說:“莫問要是被抓,你這裡怎麼還會鬧怪物?
”
城門在這時洞開了,吊橋也在鐵鎖的摩擦聲中,緩緩放下。
“駕,”景陌催馬,往城外跑去。
侍衛長翻身上馬,跟在了景陌的身後。
玉小小這會兒還在研究被她用雪球砸暈的人,跟顧星朗說:“這人看起來是正常人類啊。
”
顧星朗說:“能藏身在雪中的人,怎麼可能是正常人?
”
“也對,”玉小小撥拉白衣人的腦袋,說:“頭發也是長出來的,他不是和尚,這是莫問的小夥伴?
”
顧星朗往前走了幾步,雪地裡掉着一個黑乎乎的木塊。
玉小小看一眼這木塊,說:“是個木頭哨子。
”
拿起木塊,玉小小才又發現,這是個竹質的哨子,玉小小拿着竹哨就要往嘴裡送。
“别,”顧星朗忙喊,誰知道這玩意兒有沒有毒呢?
景陌和蘇昭這會兒跑過吊橋,到了小夫妻倆的跟前。
“景陌,阿昭,”玉小小跟這二位打招呼。
景陌和蘇昭下了馬,看看地上的白衣人,看看玉小小,又看看顧星朗。
侍衛長沒帶着侍衛們往前來,也揮手示意玉小小和顧星朗身後的兵将們後退。
景陌低聲問顧星朗:“還好嗎?
”
顧星朗說:“我沒事。
”
玉小小跑上前,拉着蘇昭到了顧星朗的跟前,很高興地說:“阿昭,我和小顧把蘇老爹帶回來了。
”
蘇昭愣住了。
景陌聽了玉小小的話,忙就往顧星朗的手上看去,這裡面包着的是蘇英?
顧星朗說:“我們是不是找個暖和點的地方說話?
”
玉小小說:“是啊,我們沒關系,蘇老爹不能受凍的。
”
景陌忙道:“我們回城。
”
一行人回城。
侍衛長帶着人把白衣人繩捆鎖綁了,擡回了城裡。
至于幹了的護城河,景陌這會兒還沒空管這事兒。
景陌帶着玉小小和顧星朗走進了一間暖閣裡,燒着地龍的暖閣溫暖如春,銅鶴香爐還燃着香,玉小小乍一聞帶着清香的空氣,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
景陌不聲不響地走到香爐前,将出香的鶴嘴堵上了。
顧星朗把蘇大将軍放到了床榻上,小心翼翼地給蘇大将軍解被子,除裹着頭腳的皮襖。
蘇昭站在床前,有些無措地看着顧星朗忙活,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才是應該動手做這些事的那個人。
玉小小拿出醫藥包,準備給蘇大将軍挂水。
景陌知道這會兒不是問話的時候,幫着玉小小往醫藥包外拿藥。
“有人參嗎?
”玉小小問景陌:“有的話,給蘇老爹來一碗人參湯吧。
”
景陌忙又走到門外,命人去燉碗人參湯來。
蘇昭這會兒看見蘇大将軍的臉了,頓時呼吸一滞。
蘇昭已經很久回憶不出父親的樣子了,隻是這會兒看見人了,那些久遠到已經遺忘的記憶一下子又活了過來,這是他父親沒錯,隻是他的父親怎麼會變成這樣?
最後一床被子,顧星朗給蘇大将軍解開了,但仍是蓋在了蘇大将軍的身上,又将床上疊着的錦被拉開,給蘇大将軍蓋上。
扭頭看看蘇昭,顧星朗低聲道:“大将軍會沒事的,我父親那時比他還要糟糕,好好的休養,慢慢地人就會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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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