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小就算傻眼,臉上的神情也還是變化不大,木着臉看賢宗。
這個當爹的要把還不滿周歲的兒子送去當質子,當真沒媽的孩子是根草?
她兩天前還說這位不會這麼不幹人事,看來她還是錯了,這個昏君可能從來就不幹人事的啊。
賢宗頂着自家閨女冷漠的目光,硬着頭皮跟玉小小說:“誅日是上國,你弟弟過去會比在我們奉天過得更好,玲珑,父皇,父皇不會害你弟弟的。
”
“聖上!
”
“你覺得我是智障嗎?
”
顧星朗和玉小小同時開口沖賢宗吼,顧星朗因病而缺少皿色的臉,這會兒發青,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說出這種自甘人後的話來?
顧星朗氣得身子微微發顫。
玉小小也生氣,這昏君欺負她讀書少,把她當傻缺騙嗎?
賢宗被小夫妻倆吼得屁股在坐榻上挪了挪,他本來就底氣不足,這下子更是坐立不安了,但想想趙妃和花妃她們的話,七個皇子,他隻能對不起一個,保住那六個,他有什麼辦法呢?
“此事朕已經決定,你們兩個不用多說了,”賢宗跟玉小小和顧星朗說:“朕身體不适,你們退下吧。
”
“聖上,”顧星朗說:“七殿下尚不滿周歲,如何能長途跋涉去誅日?
”
景陌看一眼顧星朗,奉天唯一讓他看得上的地方,就是奉天這個小國總是能出良将,隻可惜身不逢明主,再好的将軍也隻能是寶珠蒙塵。
“顧驸馬這是擔心我照顧不好貴國的七皇子?
”景陌問顧星朗。
顧星朗瞪景陌,這兩位都聽說過對方的名字,今天第一次見到真人,都看對方不順眼。
“公主殿下,”景陌的目光在顧星朗的腳踝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又看向了玉小小,說:“我誅日繁盛遠非奉天能比,七皇子去我誅日不是壞事。
”
景陌壓低了聲音笑着跟玉小小說話,這聲音低沉,如同抽多了香煙的男子的嗓音,黯沉沙啞,卻又誘惑十足,玉小小清了清嗓子,她得扛住,這聲音她喜歡,可人不能在同一坑裡掉兩回!
顧星朗聽景陌跟玉小小說話,心裡突然就不好受,伸手拉了玉小小的衣袖一下。
玉小小低頭看顧星朗,突然想起來,這劇本從自己這兒開始就已經改了,原本應該被寸剮而死的人,現在還活着,那玉子易替玉子清去當這個質子,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顧星朗神情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風花雪月什麼的跟玉小小向來無緣,看顧星朗神情不對,玉小小蹲下身,問顧星朗說:“傷口疼?
”
“沒事兒,”顧星朗搖頭。
“真的?
”
“回去後再想辦法,”顧星朗低聲跟玉小小道:“不能在這裡鬧起來。
”
“行,聽你的,”玉小小點點頭,起身就沖兩個擡顧星朗進屋的小太監說:“幫忙擡一下。
”
兩個小太監不敢動,拿眼偷瞄賢宗。
“退下吧,”賢宗把手一揮。
玉小小邁步就往外走。
“臣告退,”顧星朗對皇帝這種生物還抱有敬畏之心,坐在躺椅上沖賢宗躬身行了一禮。
“去吧,好好待玲珑,”賢宗心裡也不好受,小聲叮囑了女婿一聲。
玉小小下了樓,走出了書閣的前院,站下來看着身後的小樓,問顧星朗:“你說景陌在裡面,能跟我父皇說什麼?
”
顧星朗憂心忡忡地看着玉小小道:“有話我們回府再說吧。
”
“公主殿下,”就在玉小小看着三層樓高的覽書閣時,身後又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玉小小回頭,看見一個光頭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國師大人,”顧星朗要坐起身行禮。
“驸馬不必多禮,”這男子忙上前幾步,手在顧星朗的肩上輕輕按了一下,笑道:“聽聞驸馬的傷有望痊愈,貧僧先行恭喜驸馬一聲了。
”
玉小小看着眼前這和尚皺眉頭。
“公主,”顧星朗說:“他是國師大人啊。
”
面前的光頭和尚年過三十,說眉清目秀都不足以形容這位的相貌,高鼻鳳眼,這是個長相很豔的男子,沉靜與風情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同時彙聚在這個修佛之人的身上,卻一點也不讓人感覺突兀。
玉小小認識這位,國師澄觀,殘暴女帝的又一個姘頭,玉小小一直懷疑女帝是想從這位的身上尋找父愛,不然找個帥大叔做姘頭,你說玲珑女帝圖啥?
“公主殿下,”國師被玉小小看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認自己僧袍周整,才又跟玉小小說:“七皇子之事,貧僧已經知道了。
”
顧星朗忙道:“聖上已經下旨了?
”
國師輕歎一口氣,點了點頭。
顧星朗心中一陣絕望,聖旨都下了,這事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國師跟玉小小輕聲道:“公主,此事貧僧覺得未必就是壞事。
”
從皇子殿下淪為人質,這還不叫壞事?
玉小小撓着頭往前走,果然這個世界的人她不懂。
澄觀國師拍一下顧星朗的肩膀,往書閣裡走去。
玉小小一腦袋官司地出了宮,與顧星朗坐在了一輛馬車裡,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顧星朗把國師的話想了又想,突然跟玉小小小聲道:“公主,皇後娘娘已去,公主的外祖他們遠離京城,京城裡無人可衛護七殿下,或許七殿下去誅日,反而能保七殿下平安呢?
”
玉小小說:“出了虎窩再入狼窩嗎?
這要是好事,趙妃她們能讓給我弟弟?
”
“七殿下是嫡皇子,”顧星朗點了玉小小一句。
玉小小說:“所以呢?
”
顧星朗隻得又說了一句:“皇位。
”
把小七子趕走了,那幫女人的兒子就能當皇帝了?
玉小小哼了哼一聲,不知道未來的人真可悲。
“你若不願,那我們想辦法,”顧星朗見玉小小不說話,以為玉小小是無措了,伸手握住了玉小小的手,輕聲道。
馬車這時從一家酒肆前走過,酒肆裡傳來一女子的清唱聲,玉小小聽不懂這女子在唱什麼,隻是聽着曲調悲涼。
顧星朗将玉小小頭上的發簪扶了扶,今日回門,他的小媳婦盛裝打扮了,隻是面無新嫁娘的喜色,顧星朗心裡内疚,他身為丈夫卻無法為妻子遮風擋雨。
猶豫了再三,顧三少爺伸手将玉小小攬在了懷裡,想跟玉小小說,你莫怕,你有我,隻是這些話,顧三少爺一句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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