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笑死我吧
“不如将他們所有的人兵器收繳,将來貶為奴隸,現在建陽城哪裡在開荒,需要很多的精壯勞力。
”薛丁山建議道。
“如果這些人不可控制,那怎麼辦?”常茂道:“我們現在是要去上蔡城作戰,這些晉國的俘虜不聽調遣,到了上蔡成外邊,就沖向晉國軍營,怎麼辦?”
面對常茂的連續發文,薛丁山還真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他們現在的總兵力,也就在三萬上下,三萬上下,要去看首一萬五千人的俘虜,這倒是顯得很勉強了。
“不可全部坑殺之!”薛丁山堅持:“陛下行的是天子之道,你可以領着大部隊先走,我帶着俘虜在後邊,等你到了上蔡城,然後再來接應我如何?”
“你可知道,這一萬五千人到了上蔡城中,那才是引狼入室,到了裡邊在,怎麼控制這些人?”常茂無奈道:“自古為将者,不可婦人之仁,該殺的時候,就要殺!如果當年沒有武安君白起屠殺趙國降卒四十萬,就不會有後來先皇吞并六國,海内歸一!”
“此一時,彼一時!”薛丁山看着不遠處坐在地上的晉國降卒:“這些人家中都有父母妻兒,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定然感念我們的恩情……再者,你有沒有想過,隻怕用不了幾年時間,我朝一定會和晉國開戰,有這些人作為先導,何愁不得晉國民心?”
“哼!”常茂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得不得晉國民心,那是尚書們思考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就是滅掉晉國,陛下指哪打哪……聽哥的,把這些晉國降卒都殺了。
”
“不殺!”薛丁山果斷拒絕。
常茂捏了捏拳頭,冷哼道:“我要是沒有被撤掉上将軍銜,做這些事情,哪裡還有求你?”
聽到常茂這樣說,薛丁山笑了起來,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這怪誰?還不都是怪你自己?”
“這些人不殺,你領着大軍走在前邊,給我五千人就行。
”薛丁山想了一會,翻身上了馬,苦笑一聲:“方才我真以為我爹死了,他娘的,易勝這個狗賊,真應該去剁碎了喂狗才是!”
“殺了這些降卒,你會覺得更爽!”常茂撮合起來。
“别嬉皮笑臉的,趕緊調兵走,按照這時間算起來,快的話早上,慢的話明天中午,才能趕到上蔡城外。
”薛丁山面有憂色。
“放心吧,前将軍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
”常茂笑了起來,上了黑龍駒,忽然扯到了左邊肩頭,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這裡的箭傷很嚴重,自然沒有那麼快就好了。
大軍連夜出發,薛丁山領着四千步兵,一千騎兵看押俘虜,前軍兩萬五千人,由常茂統帥,走在最前邊;兩者相距不超過三十裡。
一旦前軍發現敵人,立刻就對後軍發出警示。
隻有在能完全控制住的情況下,薛丁山才會留下這些俘虜;說到底,戰争總是殘酷的,在為了保證自己這邊的人能活下去的時候,所有的仁義道德,都會被抛棄不顧。
……
上蔡城外,晉國大軍軍營中,馬谡灰頭土臉,坐在做主上,馬德身上還有一些傷勢,整個軍帳中氣氛都變得非常的壓郁。
今日攻城戰,馬谡本來以為動用了井闌,就萬無一失,絕對可以殺進城中去,可怎麼都想不到,幾萬前軍硬是在上蔡城外邊止步,丢下了整整四千具屍體。
這還不算是最憋屈的,最憋屈的是,鄭國大軍連城牆都沒有摸到一下。
馬谡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張角稱王以後,直接就想着晉國俯首稱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指望這些人上陣作戰,那簡直就是送人頭。
“哼――”
越想越氣,馬谡直接把酒樽砸在案桌上。
馬德苦笑一聲,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司徒,明天是晉國大軍進攻上蔡,我們在一邊上看看,自然可以學習到戰陣精銳,您看……”馬德想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
馬谡目光在大帳裡所有的武将臉上環視了一圈,最後點頭道:“隻能如此了……”
說吧,馬谡站起身來,其餘的武将雖然不敢和馬谡對視,但是眼角的欲望都在看着馬谡,所以馬谡站起來了以後,其他的人全部都跟着站了起來。
“明天,你們都帶着自己麾下的部曲,好好的去看看晉國人是怎麼攻城拔寨的,生的給我丢臉!”
“喏!”
衆多武夫拱手,心中非常慚愧。
馬谡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大步走了出去。
衆将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非常尴尬,但是這能怪得了誰?
今天攻城的時候,剛開始還是好好地,可誰會想得到,方才接近秦軍箭陣的範圍,挨了一輪箭雨,最前邊的士兵被射死了幾十号人,還有上百号人都被射中,但卻不是緻命傷,所以就倒在地上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這麼一叫,後邊的人都縮在盾牌底下,看不到前頭的情況,竟然直接跑了……
馬德接受了馬谡的将令,親自領着一千督戰隊,但凡是敢于後退不前者,就地砍殺。
殺了數百人,總算是遏制住了潰敗的趨勢,晉國大将玄烨一看,這實在是太丢臉了,就找到了馬谡,和馬谡說完全不要試探了,直接強攻吧。
馬谡臉上就已經非常挂不住了,下令把井闌推倒前邊去。
前文就已經說過,這井闌當初制作的時候,是參照着陳留城池的高度,陳留乃是大城,城牆高大。
現在井闌被運送到了上蔡城外,站在井闌最上頭那一層的士兵,完全可以俯視上蔡城城牆上,眺望上蔡城中的風光。
這完全就是必勝的局面,但是……鄭國依舊搞砸了!
不說别人,就連馬谡自己都覺得丢臉。
井闌向前推進,一共分為上、中、下三層;這三層上邊都站了人,最前排的是盾兵,後邊的是弩兵,可以說這邊是取得了壓制性的勝利,最後卻還是敗了!
情況和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差不多,還是一輪箭雨以後,盾兵撐不住了,其他的人看着要被射死了,全部都急着往下跳……
暫且不說井闌上層的高度遠超上蔡城城牆的高度,跳下來不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中層跳下來的,都沒有幾個活下來的。
看到這一幕,藍玉覺得這一群鄭國的“人才”是想笑死自己,然後來取走上蔡城。
薛仁貴本來以為第二天的攻城一定是最為慘烈的,領着自己手底下那三千精銳士兵到了城樓上一看……于是大秦前将軍薛某人,打了一個哈欠,拍了拍藍玉的肩膀,很鄭重的叫他堅持住,自己先回去睡了……
不僅秦軍笑話鄭軍,就是自己的盟友晉軍,都在笑話晉軍。
馬谡臉上實在是挂不住了,一怒之下,就要親自上戰場,身先士卒來鼓舞軍心士氣,好叫這些怕死的人,能有點骨氣,别這麼丢人。
馬德等部将一聽,立刻就把馬谡勸阻了下來,馬德硬着頭皮,自己親自上陣,隻是他自己雖然抱着必死的決心,下邊的那些士兵沒有上戰場之前,自然聽他的話,可是到了城樓底下,完全就變樣了,管你主将說什麼,反正跑得慢的,就會被秦軍射死。
藍玉也看出了一些門道,故意叫士兵盯着鄭軍的屁股射,叫他們産生了一種跑得慢,就會被射死的錯覺。
回來以後,馬谡心中很是不忿,想着昨天攻城的那些士兵,本來就是鄭國投降的時候,送給晉國十萬大軍,可是為什麼那些人,卻又兇狠無比?在沒有井闌的情況下,都已經快要殺到城樓上去,再看自己的……
越想越氣,以前就是同一支軍隊,可是為什麼區别會這麼大?
心中憤憤不平,直到深夜,馬谡方才睡下。
翌日清晨,寒氣還彌漫在城樓上,薛仁貴覺得昨天的攻城戰太過于離譜,可能是鄭國人故意這樣做,用來迷惑自己,所以一大早,薛仁貴就帶領着手底下人,來到了城樓上,毫不誇張的說,他手底下的這些人,幾乎人人都是百發百中的好手。
這些人雖然現在是大秦子民,可是在多年以前,他們在各自的部落中,可都是能被稱之為神箭手的勇士,跟随莫頓歸順大秦以後,原來的單于成為了大秦的将軍。
同樣,這原來草原部落的神箭手,也變成了前将軍麾下最得力的騎兵軍團。
登上城樓,城外的霧霭還沒有散掉,
“将軍!”藍玉微微拱手,領着薛仁貴到了城樓邊上。
天降大霧,對于敵我雙方來說,都是一種迷惑,敵人可以趁着這個時候來進攻,突兀的摸到城樓底下,但是秦軍卻看不到。
“傳令三軍,都打起精神,在沒有确定敵人出現之前,不要貿然射箭!”薛仁貴沉聲道。
這話剛剛落下,西城門外就傳來戰鼓擂動之音。
“敵襲!備戰!”
“弓箭手就位!”
城樓上的喊喝神此起彼伏。
薛仁貴和藍玉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不尋常的神色――兵行詭道,實則為虛、虛則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