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宴請
天國士兵自诩有天功護體,刀槍不入,上戰場之前,都要喝下符水,口念玄功,隻要信仰堅貞,就可以刀槍不入,這在後世看來,簡直就是愚昧至極的做法,可偏深這樣的做法,就能把一群平日裡逆來順受的民夫,變成嗜皿的戰士。
說來可笑,這種以宗教愚弄百姓的做法,正史上不知道出現過了多少次。
隻要百姓不畏懼死亡和律法,就算是手持木棍鋤頭,也可以上陣搏殺。
陳勝吳廣是也,曆朝曆代末年,各路反王是也。
馬谡看着城外,蒼茫一片,看不到盡頭,這才是真的在短短幾天之内,改天換地了。
“将軍!晉國這樣做,隻怕是想要強攻陳留,不知道将軍可有什麼打算?”正在馬谡憂心忡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後背傳了過來,他回頭一看,正是張角。
“哼!”馬谡素來就和張角不對眼,他把洪秀全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全部都歸結到了張角頭上。
在馬谡的心中,張角就是一個十足的佞臣。
遭受了,馬谡一個白眼,張角也不在意,淡淡笑道:“将軍看我平日裡,總是給大王獻上美人,故而覺得我有惑主之嫌,指責我也有我自己的苦心啊。
”
“你有什麼苦心?”馬谡冷笑,指着城外的晉國大軍軍營,怒道:“此一刻,幾十萬晉國大軍蜂擁而來,以排山倒海之勢,僅僅月餘時間,就打掉我朝半壁江山,若不是你總在大王面前獻出女人,消磨大王的雄心壯志,大王何以如此?
想當年,大王有雄心壯志,不到半月時間,就評定天國,硬生生在呂布手底下,搶走了這泱泱國土,方才有了就今日的大天國,現在想來,是何等悲哀?”
“某有治國安邦之策,隻是這裡人多口雜,還請将軍到我府邸中商議,依照某看晉國大軍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
”張角正色道。
“笑話!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馬谡譏諷道:“我曾阿裡巴人言、母豬嘗飛于天際,佞臣也有治國良策,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馬谡!你放肆!”
張角身後一群武将個個怒目而視,恨不得沖上前來,将馬谡撕掉!
“放肆又如何?我起會怕你?”馬谡冷喝一聲,在他身後,照樣有一群簇擁着他的武将,幾乎都已經快要把腰間懸挂着的利劍把出鞘了。
看到這一幕,張角面色微微一變,卻又忽然笑了:“将軍言說我是佞臣,定無治國之良言,卻又為何不到我府邸上來走一遭?暫且聽聽我這話也不遲。
”
看到張角臉上雖然餘怒未消,可是卻又透着幾分真誠之意,馬谡心中暗自思量起來:“且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眼下已經是國難當頭,在顧及那些個人恩怨,實在是不應該……”
當下,馬谡拱手道:“既然将軍這樣說了,那今天晚上,馬谡就親自到将軍府邸上,現在是國難當頭的時候,你我兩人最好可以摒棄前嫌,縣渡過眼前的難關不遲。
”
說着,馬谡指着一邊上的城牆過道上說道:“将軍從這邊巡視過去,我從這邊巡視過去,角樓和馬面上,需要很多箭矢,足記敵軍,這是非常重要的物資,不可以不重視。
”
張角點頭道:“不僅僅隻是箭矢,滾木、滾石這些東西,也應該及早準備我軍在城中物資儲備。
”
“這一點将軍放心,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隻是清點一下,防止士兵懈怠。
”馬谡心中似有不屑,但卻還是把自己這種情緒隐藏得很好。
“好!”張角點頭,領着一幹武将就順着城牆的一個方向巡視了過去。
馬谡看着張角等人背影,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微微冷哼了一聲,就想着另外一個方向巡視了過去。
“将軍,您晚上真的要去張将軍府上?”一個部将有些擔憂的問道。
“怕什麼?”馬谡反問了一句:“我乃是大王親自加封的公爵,他敢亂來?”
“是!是!末将隻是随口一問。
”
馬谡轉頭回到了城樓邊上,透過城牆垛子,看着外邊的晉軍大營,回頭環視着自己身邊的武将們,沉聲道:“闆蕩識忠臣,國難見烈士,現在正是我天國遭逢國難的時候,能不能保住這最後一方土地,就看諸位的了。
”
“我等願意同将軍死戰,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城樓上,呼喊聲一陣有一陣疊起。
自從洪秀全主持封爵大會以後,雖然宮廷中依舊是靡靡之音不斷,但是城中士兵的士氣,卻已經非常高了。
各種物資的籌備,從晉國一開始進攻天國的時候,洪秀全就已經在準備。
或許是莊賈領軍北上,在汾城遭遇關羽父子慘敗以後,他自己也學乖了,收縮兵力,不與晉國人交戰,把最終決戰的地方就定在陳留!
隆冬已經到了末尾,天空少見的晴朗起來,斜陽挂在西邊天上,絢爛的霞光灑滿城頭,城外的晉國大營,像是鍍上了一層彩色。
馬谡下了城樓,翻身上了馬,隻是帶了十來個親兵,縱馬在街道上小跑了起來。
張角府邸。
屏風後邊,全部都隐匿起來了刀斧手,正廳裡邊,則是酒宴,香味一陣有一陣的冒出。
一個中年文士走了進來,對着張角道:“主公,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
這文士,正是張角的幕僚。
張角點頭:“我這一次要做的是一件大事情,如果馬谡那厮不肯配合,定要在宴會上殺掉他!”
“一切都已經埋伏妥當,屏風後邊,有三百刀斧手,庭院中,也有五百侍衛,就算是那馬谡武藝超群,也定可以将他斬殺于此!”
張角點頭,繞到了屏風後邊,對着衆多刀斧手道:
“等會以本将摔杯為号,爾等跳将出來,将那馬谡一并砍殺,剁成肉泥!”
“喏!”
沉悶的聲音回蕩開來。
“将軍,馬谡已經到了,就在府門外。
”
一個武将急匆匆走進來,前來通報。
張角低聲問:“來了多少人?”
“隻有馬谡一個人,和十來個親兵侍衛。
”
“此真乃是天助我也!”張角大笑,本來還擔心馬谡把自己身邊那一群武将也帶着過來,這樣的話,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現在這馬谡托大,自己一個人救過來了,那豈不是明白這到自己這裡來送人頭的?
“走!我們一起出去迎接馬谡!就看着馬谡識不識相了!”張角大笑着,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出了門,定睛一看,馬谡穿着戎裝,臉上還有些許灰塵,這是下了城牆,就直奔自己這裡而來了!
“貴客來到,請!”張角立在門口,大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馬谡臉上也擠出來幾絲笑容,淡笑道:“請!”
兩人進了府邸,隻聽到張角道:“宴會已經備好了,我于将軍之前有些誤會,希望在這一次宴會中,可以把這些誤會全部都解除。
”
馬谡聽了,隻道是張角有和自己勠力同心,共同對付晉國的心思,哪裡會往别處想?
心下也有些感動,順着張角的話:“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敵國兵臨城下,能挑起大梁的人,也就隻有某與使君,你我兩人自然應該勠力同心!”
“是極!”張角含笑,請馬谡入座,馬谡入座以後,張角開始勸酒。
兩人便開始交談起來城防的事情,按照張角所說,城防不應該隻有箭矢,敵軍定然會有雲梯,乃至于井闌等大型攻城武器,想要對付這些武器,則需要使用與之相對應的東西。
馬谡聽了,确實是有些心虛,便請教道:“使君有何高策?”
“高策不敢,隻是說出來與将軍共同商談。
”張角拱手道,“現在天氣已經過了最寒冷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灑水成冰,但是現在不行,敵軍的雲梯,若是将香油煮沸了,然後潑下去,來多少,燒掉多少,至于井闌,這東西本就已經被淘汰的,如果晉國人真的想用井闌進攻,那才是他們敗亡的時候。
”
馬谡有些不贊同,井闌雖然移動的速度有些慢,可是卻可以與城池齊高,要是退到了進前來,晉國人直接就可以從井闌上頭跳到城樓上來了,将軍此言,未免有輕敵之嫌。
”
“使君也說了,井闌的移動速度慢,我聽聞楚國人和秦國在海上開戰的時候,曾經制作火油罐子,就是用沸騰的香油,填堵到一個陶罐裡邊,然後陶罐的口細長,隻留下一截麻布,侵染了香油,降至點燃以後,便有投石機發射出去,擊落在敵人的戰艦上,就可以把戰艦燒毀,将軍何不一次辦法,将晉國人的井闌毀掉?”
說着,張角起身,拍了拍手,方才出現的哪一個幕僚就領着兩個人走了上來,這兩人手中捧着一份地圖。
張角示意馬谡走來查看,地圖細細展看一口,馬谡看得清楚,這竟然是整個陳留城池的地形圖!
“将軍請看,我朝建立以來,在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修建有内外兩層城郭,而且兩層城郭互不相連,内城裡邊,又多修了一層甕城,作為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