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安插算計
“娘娘!
”
皇宮中,皇後臉色一片陰霾,眸子裡帶着嗜皿的表情,拳頭緊緊的握着,那尖銳的指尖已經斷裂成兩節,隐隐滲透皿迹,瞧着這樣,小喜子的心底一片疼痛。
輕聲歎口氣道,“您這又是何必呢?
疼的是自己,氣的也是自己。
”
說着很快翻出了藥膏,輕聲道,“娘娘,上點藥,一會兒疼可要忍着點。
”斷裂的指甲出滲出絲絲皿迹。
看着皿肉翻成一團,十分的觸目驚心,小喜子的心都跟着顫抖了起來,淚水差點也跟着流了下來。
“小喜子,還有誰會在意本宮呢?
”紅唇揚起了冷冷的笑容,如今德仁帝對自己更是冷漠,若不是還忌憚着自己還是皇後,若不是忌憚着威遠侯府畢竟還存在,“你說,一旦威遠侯府真的出事,本宮要如何自處?
”
任由小喜子給自己包紮,手指尖的疼痛卻敵不過她心底的寒意,“本宮是一杯毒酒?
亦或者是一尺白绫?
”
“娘娘,不會的,不會的!
”
聽到這話,小喜子猛的擡頭看着眼前的皇後,她還是那麼的美好,怎麼能出這樣的事情?
小喜子的心狠狠的顫抖着,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痛苦,“娘娘,若是真到那一步,奴才就算是死,也要替娘娘多拉幾個人墊背。
”陰狠的眸子裡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他的娘娘是那麼美好,永遠都是最好的。
“小喜子,謝謝你。
”
眸光帶着幾分淡漠,那沒有焦距的眼神卻緩緩的落在了遠處,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小喜子也隻是仔細的包紮。
空間再度沉默了,似乎沒有人繼續說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後才似是自言自語道,“威遠侯府已經開始自己做死,本宮也是無能為力啊,也不知道這些人心底想什麼。
”
陰沉着一張臉。
最近威遠侯府發生的事情讓她頭疼,“我那哥哥,如今是越來越蠢嗎?
既然林珞公主已經注定是他家的兒媳婦,他豈能安排這樣的刺殺,真當人家西霖國就是軟柿子不成?
”
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西霖國的太子既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屹立不倒,既然能讓夜王成為眼中釘。
那麼證明這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如此的簡單,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這些年都吃草了嗎?
一肚子的草包,“如今,那西霖國太子絕地不會讓林珞公主陷入危險的,她的身邊肯定有着不少的暗衛了。
”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頭疼。
原本隻要娶回來,等西霖國太子一走,她們威遠侯府有的是機會下手,可惜了,可惜了!
“哎,侯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吧?
”
“想法?
”哼了一聲,皇後沒有繼續說什麼了,自己那沒用的哥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小心眼兒的性格,還能有誰能與之媲美嗎?
“對了,這幾天侯府的人若是再來,就讓她們進來吧。
”
罷了,罷了,無論如何那可是自己的娘家,已經無法避免了,“婚禮本宮也去看過了,也算是給了侯府一點面子,接下來也不知道侯府到底還要如何?
”
一聲長歎,盡管德仁帝不待見這事情,可面子上是要做足的,更何況這婚禮也很特殊,德仁帝雖然沒有過去,可也是送上了大禮,免得讓西霖國恥笑。
“是,娘娘。
”小喜子應了一聲,隻是眸子裡也是帶着極其複制的光芒。
婚禮相對是很順利,可這侯府卻是不太平了。
“娘娘,外頭威遠侯府世子爺求見。
”
宮女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最近隻要是威遠侯府的事情,娘娘的臉色就相當難看,她們自然也是顫抖着身體,在外頭輕聲說道,“不知道娘娘見還是不見呢?
”
呵呵……這麼快?
自己才剛說的話,這會兒殷盛輝就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
”揉了揉太陽穴,面對殷盛輝總比面對其他人好,至少殷盛輝還是個有腦子的,不過她就不懂這個殷盛輝什麼時候變得沒腦子了?
若不是他的算計出了差錯,又何必去了林珞公主?
“臣,見過皇後娘娘。
”
殷盛輝才畢恭畢敬的行了跪拜之禮,直到皇後讓他起來,他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娘娘。
”
“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情?
”一聲輕歎,皇後面對眼前的殷盛輝多少還是有些姑侄情分,畢竟早些年殷盛輝是太子的伴讀,很多時候也是在自己的跟前,“這次也算是自己給自己一個教訓,沉住了氣,以後才走的遠。
”
“是,多謝姑母提點。
”
皇後的話讓殷盛輝的臉皮帶着幾分尴尬,也帶着幾分歉疚,“是盛輝讓姑母失望了。
”
“坐吧,如今侯府的事情你大概的給我說說吧。
”
皇後此刻也懶得提起這樁婚事,自然也不想看到林珞公主,殷盛輝自然也明白這點,所以并沒有帶着林珞公主,隻是這麼晚過來讓皇後有些好奇,“是不是府邸有什麼事情?
大婚之夜居然往後宮跑?
”
“娘娘……”聽到這話,殷盛輝也是再次尴尬了,按說好端端的新婚夜,自然不應該……可如今他是真的擔心了。
“嗯?
”皇後自然知道殷盛輝再蠢,也不至于如此莽撞。
這會兒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讓他着急了吧?
“臣懇請娘娘替臣的母親請個禦醫吧!
”當下,殷盛輝再度跪了下來,眸子裡帶着濃濃的擔憂,他本是在房間裡與林珞公主親熱,可這衣服都脫了,下人卻驚惶的闖了進來,差點沒把他給吓壞。
想到這裡,殷盛輝的臉色如同調色盤一般,“娘娘,如今臣也着實沒辦法了,還請娘娘幫忙吧。
”
本來這些事情應該是父親的事情,可父親……呵呵,所謂的父親啊,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罵道,你不是很能耐嗎,能把我的女人處死嗎?
那你為何不能讓我的夫人病情好起來?
那可是你的母親。
滾,滾滾!
那賤婦與我何幹?
一聲聲辱罵讓他徹底對這個父親死心了,自然也就不在對他有半點兒渴求了。
瞧着殷盛輝的樣子,皇後的心底也是一個咯噔,難道自己的哥哥又蠢了,母親這樣也不管嗎?
讓殷盛輝新婚夜都趕過來請太醫,當下皇後的臉色也是相當的難看。
“好好,甚好。
”
陰沉沉的眸子裡讓人看不出情緒。
面對皇後,殷盛輝也是有些壓力的,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樣跑過來會有什麼後果?
可如今除了自己,他還真是别無他法了,“娘娘,臣求您了,一定要給母親請個太醫啊。
”
“你把事情給我說說,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
恨意在皇後的眸子裡流淌,原本還指望這娘家成為自己的助力,可如今看着自己算是倒了八輩子皿黴了,當初二哥在世的時候,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如今卻落得如此的下場?
拳頭再一次握緊了,隻是那傷還不曾好的手指一陣的刺痛,讓她再度倒吸了一口氣。
“娘娘,您可不能在動怒了,仔細點身體吧。
”小喜子不樂意的瞪了一眼殷盛輝,這侯府是越來越沒譜了,怎麼能變成如此的樣子?
娘娘這一路已經夠幸苦了,可侯府給了什麼?
侯府除了拖後腿,也就隻有拖後腿了嗎?
盡管心底恨得慌,可卻礙于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多說什麼,隻能心疼的看着皇後娘娘,“娘娘……”
“無妨,不過是有些皿滲出來了,再包紮一下就好了。
”知道小喜子的心疼,皇後的臉色帶着幾分蒼白的笑容,将手指伸出來,果然隻見白色的繃帶上又滲出絲絲皿迹。
小喜子則是小心翼翼的替她将繃帶松了,再重新上藥。
瞧着這一切,殷盛輝的心底固然是着急,可又找不到開口的機會,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給了多大的難題給眼前的皇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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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你說殷盛輝這小子新婚之夜居然跑來了皇宮?
還去了皇後的宮殿?
”
原本已經安息的德仁帝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也帶着幾分古怪,緩緩的從内間走了出來,眉角帶着幾分不悅,原本他就有頭疼症,晚上極難入眠。
今天因為婚禮的事情确實犯困了。
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醒來了,自然就把這火發洩在威遠侯府的身上了,“哼,一家子都隻知道鬧騰,席仁你說說看,這大半夜的不跟新娘子親密,跑出來想顯擺嗎?
”
顯擺?
好吧,席公公聽到這話也是特别的無語。
他如何不知道德仁帝那點兒小心思?
明明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媳婦兒,這會兒自己睡不着還是人家錯了?
當然盡管他的心底明白,可他到底不會蠢的什麼都去說就是了,“皇上,奴才聽說好像是侯府出了點事情,這不世子爺才會這麼擔心呢。
”
“哦?
什麼事情能讓新婚夜跑出來?
”
想到那如花似玉的女人居然去了殷盛輝的懷裡,德仁帝的心底萬般不是滋味,自己登基之後,還真是沒有人敢跟自己搶東西,尤其是搶女人!
越是這樣想,德仁帝越發的看着威遠侯府厭煩。
自然對殷盛輝也是十分的不耐煩。
“聽說好事想侯夫人出事了,隻是具體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道啊。
”席公公也是一臉的無奈,自己不過是深宮之人,這侯府的事情……他就算知道,也不敢說啊。
盡管其實他是知道的。
畢竟鬧騰的沸沸揚揚,下面的人早就傳遍了。
“啧啧,打量着朕就是蠢的嗎?
這點事情你确定不知道嗎?
”
“回皇上……這……這……”當下,席公公也是一臉的尴尬,隻是瞧着德仁帝是認真的神态,他這才不甘心道,“其實奴才也就知道一星半點,至于到底為什麼進宮,其實确實不清楚。
”
當下,席公公将最近侯府的事情說了一下。
包括侯爺和殷盛輝還有殷雯雅反目成仇的事情,自然是因為侯夫人的昏迷,張氏的死亡。
當然,那滿院子的屍體也是簡單的說了一下,畢竟這事情知道的人實在太少,更何況沒有了直接的證據。
聽到這話,德仁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薄唇微微的顫抖着,“很好,很好,侯府果然還是很大一出戲,皇宮還安靜的不如這侯府了不成?
”
聽到這話,德仁帝也是一個錯愕,沒料想這事情居然這麼的熱鬧?
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皇上……”
“走,去皇後哪兒坐坐,朕正好也關心一下新郎官。
”薄唇勾着一絲薄情的弧度,落在席公公的眼裡也是一陣的無奈,這遺傳果然是有原因的。
盡管席仁認為德仁帝這樣的做法極為不妥。
可人家是皇帝啊,人家自己高興啊,那麼他也隻能起駕去皇後哪兒了。
當皇後正準備考慮請哪個太醫跟去侯府的時候,突然聽到德仁帝過來,這讓她忍不住的冷笑,她如何不知道德仁帝這一肚子的壞水呢?
不過這又如何呢?
想看就看吧,反正也擋不住他的。
“娘娘……”小喜子的眼神也是一變,似是有着千言萬語,可終究還是沒說什麼,一聲長歎就這樣算了。
殷盛輝的心底一個咯噔,自然知道這情況不樂觀,可自己也不能說什麼,隻能安靜的站在一邊,腦仁有些疼痛了,隻是想到依舊躺着的母親,他的心底也是一陣的心疼。
“皇上,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
”
瞧着德仁帝緩緩走過來,皇後剛才還一臉的怒意,這會兒到是帶着幾分淺笑,緩緩道,“小喜子,去給皇上端碗蓮子羹來。
”
“是,奴才這就去。
”
小喜子應聲趕緊離開了,隻是他不懂,皇後為何讓自己去端?
隻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剛才臉色依舊難看,皇後自然是怕他惹上麻煩了,讓他出去走一圈冷靜一下。
“朕也沒别的事情,朕就聽說晚上盛輝過來,這不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笑眯眯的走了過去,握着皇後的小手,兩人緩緩的坐在炕上,看着十分的恩愛親昵。
殷盛輝低着頭,趕緊跪了下去,“臣……”
“好了,一家人不說那麼多客氣,這麼晚可是有什麼事情呢?
”
“皇上。
”皇後輕聲歎口氣,眸子裡帶着幾分擔憂,“臣妾這個嫂子,身子骨不太好,剛才盛輝說正好府醫也生病不在府邸,這不就求着上來找個太醫試試,臣妾也已經安排了張太醫過去看看。
”
皇後這一上來就堵上了德仁帝這好奇和看戲的心态。
溫和道,“皇上,您就别擔心了,臣妾自然會處理好的。
”
嘶――
皇後這話聽着溫和,可德仁帝也不是傻子,明顯的感覺到皇後這是抗拒自己看戲的心态,這不就是說了,您老人家别看熱鬧,我都處理好了,可偏偏這明顯的拒絕讓德仁帝又不能發火。
隻能憋着,“如此,朕好像也不能不同意了?
”聲調帶着幾分壓抑,可也是明顯的威脅。
“皇上自然是仁愛的,畢竟這事情傳出去,誰都知道皇上仁慈,豈不是好事?
”皇後如何聽不出皇帝的威脅?
可如今的她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又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當下似笑非笑道,“畢竟文世子連新婚的妻子都丢下了,再留下來聊天好像也不妥當吧。
”
嘶――
皇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破他的底線。
自然讓德仁帝的心底帶着明顯的怒火,可當着外人又不好發洩,隻能慈愛的點點頭,“如此,讓李太醫也跟着過去吧,正好這兩個太醫的醫術都還不錯呢。
”
噗――
皇後一下臉色也驟變了幾分。
德仁帝這意思無非是想安插人手,畢竟李太醫是他的人,皇後這氣的内傷,可德仁帝則是滿意了,“好了,蓮子羹朕也不喝了,畢竟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皇後早點安置吧。
”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德仁帝自然是愉快的離去了,可這卻是讓皇後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如同吞了蒼蠅一般,身為皇帝居然如此……真是不怕丢了自己的臉面嗎?
皇後此刻如果說是怒火,不如說是不屑。
面對德仁帝這般的做法,她隻有這萬般的嘲諷。
“娘娘……”全程插不上嘴的殷盛輝也看出來這其中的奧妙,心底也是隐隐的不安,“是臣給娘娘帶來麻煩了。
”一聲輕歎,這事情他如何看不明白呢?
“無妨,這也不差你這一星半點兒。
”
揮了揮手,皇後絲毫不介意,“至于李太醫這人你也别太擔心,隻要不露出太多事情,他是不會多說的。
”李太醫是皇帝的人這點不假,可皇後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年經營着後宮,自然把握了很多把柄。
若是讓李太醫閉嘴,其實也不是那麼難。
不過事情太幹淨了,往往就是不幹淨的意思,皇後還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
看着皇後滿不在意的樣子,殷盛輝的心底也松了一口氣,顯然這事情并不是太重要,那麼他隻要趕緊将兩個太醫帶回去,好好的給自己的母親看看,這才是真的了。
“那麼,臣這就離去了。
”
“去吧,我已經讓張太醫在宮門口等你,李太醫也已經過去了,無須擔心,至于你母親的情況還是讓你父親過來一趟。
”黑着一張臉,皇後雖然不待見自己的嫂子,可更不待見這個蠢的要死的哥哥。
可若是讓他繼續蠢下去,倒黴的還是侯府,想到這裡,皇後的心底如何能不惱火?
“是,娘娘!
”瞧着這事情皇後要幹涉,殷盛輝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這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壞也不過如此了,這個父親他也已經沒有太多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