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解釋……”
龍作作拉住楊千葉,嫌她肩頭的羊皮礙事,直接一把掃到地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低聲下氣地道:“你不要誤會,我們倆個,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
楊千葉一臉無奈,苦笑地對龍作作道:“大小姐,你不用跟我解釋的,我又不是他婆娘。
”
龍作作急了:“我怎麼能不解釋,事關我的名譽啊!
”
李魚揉了揉被打痛的鼻子,嘀咕道:“好像我沒有名譽似的。
”
“你閉嘴!
”
龍作作和楊千葉不由自主,異口同聲。
一句話說完,二人對視一眼,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龍作作定了定神,問道:“啊,我還忘了問,姑娘你陌生的很,新來的?
叫什麼名字?
”
楊千葉淺淺一笑,道:“我姓楊,名千葉,确是剛來的。
”
龍作作道:“楊姑娘,你聽我說,我跟這個混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昨晚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劉嘯嘯那混蛋意圖對我不軌,結果這個混蛋在場,打暈那個混蛋,把我救了。
本來,這混蛋救了我,我該感激他才對,我龍作作恩怨分明,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可問題是,這混蛋為什麼在場?
為什麼藏在我房間?
這混蛋吱唔其詞,說不清楚,顯然對我未懷好意,所以我才想教訓訓這個混蛋,你聽明白了麼?
”
“聽明白了!
”
楊千葉用力點頭:“這混蛋對龍姑娘意圖不軌,龍姑娘是在教訓他。
”
龍作作大喜,抓住楊千葉的手,用力搖了搖:“你真好!
你……”
龍作作忽然有些狐疑地看着楊千葉:“你真相信我了?
你不是敷衍我?
”
楊千葉哭笑不得,她也有過類似的經曆,聽龍作作一說,感同身受,當然信了。
結果龍作作反而疑神疑鬼起來。
楊千葉無奈地道:“我信啊!
這男人啊,就沒幾個好東西。
他救了小姐你不假,可他當時為什麼在場?
這事兒本來就不能含糊過去啊。
”
李魚實在忍不住了,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怯怯插嘴道:“我實話實說了吧!
哎,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說實話,隻是……哎……”
龍作作冷笑地睨向李魚:“你剛才果然沒說實話!
”
楊千葉也冷笑地睨向李魚:“男人果然沒幾個好東西!
”
李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我就實話說了吧,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劉嘯嘯意圖對姑娘你不利,我也不是特意藏進你房間等着救你。
我他娘的才來龍家寨兩天啊,我哪知道那間房子是誰住啊!
”
龍作作和楊千葉面面相觑。
李魚道:“我以前不住西北,耐不得這邊的寒冷。
昨兒晚上當值守夜,實在太冷。
發現這幢房子燈亮着,門也沒闩,我就靈機一動,假裝查賊,實際上是進去暖和一會兒。
”
李魚把手一攤,無奈地道:“等我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幢閨房,我當然要跑啦。
可我正往外走,你就回來了。
我怕解釋不清楚,隻好先藏起來,本打算找個機會再溜掉,誰知道你偏偏洗……,然後劉嘯嘯那混蛋就進來了。
你說我能怎麼辦,啊!
你說我能怎麼辦?
”
龍作作和楊千葉再度相觑了一眼。
李魚瞪着眼睛道:“這就是真相!
你們信嗎?
”
龍作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嗯!
比剛才的理由可信。
”
李魚先是大喜,忽然又有些狐疑地看着楊千葉:“你真相信我了?
你不是敷衍我?
”
龍作作糗了一下,同樣的問話,她剛剛也問過楊千葉,這麼看來,這厮應該說的是實話?
龍作作忍不住看了楊千葉一眼:“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
李魚馬上把央求的目光投向楊千葉,楊千葉其實早就相信李魚了。
與李魚交往這麼久,她早知道這小子雖然有着許多尋常男人的臭毛病,但絕不是一個下作小人,否則也不會不知不覺間,對他暗生情愫了。
此時瞧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楊千葉忍不住想笑,急忙忍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其實,這個理由更加荒唐。
可是,再笨的人,也不會編出這麼不可信的理由來騙人,何況這小子一看就是心眼很多的男人。
由此看來,他說的很可能恰恰就是真相。
”
李魚一聽,感激涕零,這大雪隆冬的,他可真不想被趕出龍家寨啊。
千葉這小妮子,雖然平時刁蠻了些、傲嬌了些、霸道了些、蠻不講理了些,關鍵時刻還是挺可愛的。
尤其與龍作作這頭母老虎相比,簡直就是一朵溫柔小白花呀。
龍作作對于一見就有眼緣的同性說的話還是蠻認可的,一聽楊千葉這麼說,不禁點了點頭,拉起楊千葉的手,展顔笑道:“不錯!
我也是這麼想的!
咦,你塗了蔻丹,在哪家水粉店買的?
顔色還挺好看。
”
楊千雪貴為公主,本就注意保養,何況哪一個年輕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身材和肌膚呢。
不過她幹那活兒經常要沾水,本來沒法子做保養的。
楊千雪仗着自己練過功夫,力氣大些,所以自願選了搬扛皮貨的活兒。
這貨沒把子力氣幹不了,但是幹這活兒至少不用天天對着那些濕滑的臭烘烘的皮子了,也就有了機會保養,不想這時被龍作作看到了。
楊千葉道:“就是馬邑州下關大街第一家江南春胭脂水粉店呐。
”
龍作作道:“啊!
那家我也去過,我在那兒還買過紅玉膜、浮萍液、三花除皺膏。
”
楊千葉道:“大小姐皮膚這麼好,哪用得到除皺膏啊。
”
龍作作道:“哎呀,抹腳底闆麼,再說我常騎馬,大腿内側也可以保養一下。
”
李魚一雙眼睛越睜越大,有沒有搞錯!
她們在說些什麼啊!
我呢?
我就杵在這兒,怎麼沒人理會了。
我現在究竟是可以走還是不可以呀。
眼看着二人從護膚品聊到了首飾,又從首飾聊到了衣裳,李魚實在忍不住了,咳嗽一聲,幹巴巴地道:“兩位姑娘,真相已經大白了,我……可以走了嗎?
”
龍作作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輕蔑地收回目光,轉向楊千葉,又是一副笑逐顔開的模樣:“我現在身邊正缺個伴兒,之前……唉,你也知道。
所以格外挑剔了些,沒個看得順眼的。
不想與你,我卻一見如故呢,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說一聲,你就可以搬去大院兒了,不用再幹這樣的粗活。
”
楊千葉确實就是前夜悄悄潛入龍家大院的那個人,因為被人發覺,一時也想不到對付那些動物的手段,所以昨夜未去,如今居然可以堂堂正正地進入龍家大院,登時喜不自勝。
楊千葉雀躍道:“好啊!
我也很喜歡大小姐這等爽朗的性子呢,多謝大小姐。
”
李魚往旁邊走了幾步,站住,回頭:“我走啦?
我真的走啊?
”
龍作作道:“前不久有個山西大商賈常舒欣來拜訪我爹,帶來幾款長安谪仙坊的胭脂水粉,我就不再從馬邑州買了,今晚給你用一下,那才是真正的上等貨色呢。
”
楊千葉訝然道:“啊!
長安谪仙坊呀,那可是大唐第一等胭脂水粉店呢,聽說許多使相千金也都是用他們家的貨。
”
李魚點了點頭,掉頭就走,屁都不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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