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見蘭琴發呆,以為是她還在為福晉請安的事情不舒服,又上去勸道:“格格,你看天氣多好,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聽說咱府裡那個園子很不錯,我們還不曾去過呢。
據說那裡面有山有水,景色很好。
”
“你也是剛來,怎麼會知道這麼些?
”蘭琴倒真被說得勾起了興趣,剛剛想了那麼多,腦筋還真有點不舒服,出去走走,換個心情。
“我去提水時碰見耿格格的丫鬟綠闌說的。
”念雪說道。
耿氏,性子倒是個沉穩的。
隻不過蘭琴不是那種喜歡社交的性子,應該說這是林夢瑤的性子。
她天性豪爽,讨厭女人間拉幫結派,勾心鬥角。
“那就走吧,你們倆也别忙活了,都跟我去。
”蘭琴說道。
惜茶立刻高興地跑進卧房給格格找一把遮陽傘,她剛剛聽念雪說要去逛園子,還生怕格格隻帶她去呢。
主仆三人将門鎖了,一同往四貝勒府花園走去。
念雪提了一個籃子,裡面裝了幾個水果和一個茶壺并着幾個杯子,然後她又将一塊布蓋到了上面。
雖說這院子就在府裡,但是走過去也要一刻鐘,裡面再逛一下,怕是格格會渴的。
可别說,這五月的陽光就已經很曬人了。
惜茶拿了一把淡粉色的油紙傘,立刻就給蘭琴打上了。
主仆三人走到院子門口,隻見一個小太監把守着,他見有人來,便先打了個千,才道:“奴才給格格請安!
”他瞧着蘭琴面生,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便隻好忽略了姓氏。
“我們格格想逛下園子,你且把園門打開吧。
”念雪對小太監說。
小太監遲疑了一會兒,便從腰上解下一串鑰匙,然後走到園子門邊,開了門。
院子内春光爛漫,一進去就看見一片水波粼粼的水面。
沿着湖有一條長廊,一直伸到湖中心。
其實這也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湖,隻不過是個大一些的池塘。
為了附庸風雅,在水邊立着一塊石頭,上面寫着“鏡湖”。
湖邊都栽種着楊柳,此刻已經是楊柳飄飄,湖風徐徐的季節了。
蘭琴主仆三人,沿着湖岸一路走着,時不時有飛鳥落于湖面,似乎在啄食水裡的魚蟲。
“格格,這鳥長得真漂亮,羽毛雪白如絮,嘴巴确實皿紅色的,還呈一種鈎狀。
”惜茶揚起手,指着湖心一隻白色的水鳥,興奮地說道。
蘭琴一看,便停下腳步又看了好一會兒。
“朱嬛鳥!
!
”蘭琴忍不住出口道。
尼瑪,林夢瑤還是在一期滅絕了的動物世界裡第一次認識到這種紅嘴巴的大白鳥!
清朝果真還有這種鳥!
兩個丫頭不知蘭琴嘴巴裡的這兩個字是何意,隻覺得這鳥确實不一般。
突然,也不知從哪裡串出來一個五歲多的男孩子,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向那隻朱嬛扔去。
鳥兒雖然沒被砸中,但是卻受了驚吓,撲哧一下,飛走了。
蘭琴主仆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
“小盆…你怎麼可以拿石頭打鳥呢?
這是不對的,我們…”蘭琴忍不住出言教育下這小不點一樣的孩子。
“三阿哥,你在哪裡?
三阿哥…”一陣焦急的喊聲傳來了。
小男孩聽到自己的貼身太監的聲音,便顯出一股厭煩的神情。
蘭琴等人回頭一看,便見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
“奴才給格格請安!
”小太監一看是蘭琴,他雖然不認識,但一想也知道是主子爺的妾室,不然怎麼可能進得了這院子。
“你是三阿哥?
”蘭琴一笑,這還是她頭次見到四爺的孩子。
三阿哥卻不答話,一幫的小太監卻說道:“正是三阿哥!
”
“誰叫你說的?
狗奴才!
”三阿哥還在為剛剛蘭琴說了他不該打鳥而生氣呢!
蘭琴一瞧三阿哥的神色,又覺得不過四五歲的孩童,就這般出口不遜,立刻就起了想教育教育這孩子的心了。
“三阿哥,大人問你話,你應該禮貌回答。
還有,剛才那鳥吃得好好的,你不應該拿石頭砸它!
小孩子應該愛護動物!
”蘭琴差點就要再進一步繼續教育三阿哥了,但還是收住了。
“你不過是個格格,盡敢教訓我!
”三阿哥白了一眼蘭琴等主仆三人,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我即便隻是個格格,但是也是宮裡的娘娘,你的祖母指的,你個小屁孩,誰叫你對長輩這般無禮的!
”蘭琴一把擰起三阿哥的耳朵,她不過就是想跟四爺的孩子親近下,而且她也喜歡孩子。
小太監一見這情況,立刻就傻眼了,急忙道:“格格,你快放手,李側福晉都不曾舍得打三阿哥。
”
“我哪裡是打他,我是教他不能跟長輩頂嘴,不能欺負小動物!
”蘭琴放開三阿哥的耳朵,故意對着他說。
“一隻鳥有什麼了不起的,阿瑪還教我們拉弓射箭呢,出去打獵也不知道射殺了多少隻鳥。
”三阿哥仍舊不服氣地說道。
蘭琴一時之間盡然讓這四五歲的孩童噎住了。
“你盡敢揪我的耳朵,等我告訴我額娘,你就等着受罰吧!
”三阿哥一把推了下念雪的籃子,然後就大咧咧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了。
小太監隻好對蘭琴他們彎了彎腰,就追着三阿哥跑了。
“格格,您剛才不該惹那三阿哥,怕是要得罪李側福晉了。
”念雪因比蘭琴長了兩歲,在家的時候也會提點着她,有時候也會勸解她做得不妥的地方。
“我哪裡惹他了,是他明明突然跑過來打鳥,還一副目無長輩的樣子。
”蘭琴不以為然,不過是教訓了下小耳朵,又沒怎麼着,這點小事還是個事兒?
主仆三人在園子裡賞了會兒花,就回去了。
剛走到西小院子,迎面就看見了四爺也過來了。
“爺吉祥!
”蘭琴福了一下,兩個丫頭也跟着深福下去。
四爺點點頭,拉了一把蘭琴,兩人攜手走了進去。
武氏正打開卧房的後窗子,正正好看到剛才那一幕,眼裡恨不得能射出尖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