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四爺在梁九功的引領下,走進了乾清宮,對正在與三爺談文論詩的康熙道。
“老四來了。
”康熙的情緒看起來不錯,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啟禀皇阿瑪,兒臣去看過太子了。
太子的病情很是嚴重,兒臣特來與皇阿瑪禀報。
”四爺拱手道。
“哦,保成怎麼了?
”康熙驚訝地問道。
一旁的三爺也跟着向四爺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啟禀皇阿瑪,太子乃是中了巫蠱之術,楊院正已經确診了。
”四爺道。
“什麼?
巫蠱之術!
”康熙瞬間臉上的笑意凝結在了嘴角,随後便消融于無形之中了。
“正是。
楊院正說,太子現在急需要驅蟲,但需要一個藥引,必須以與太子皿脈相近的人的皿液作為藥引。
兒臣已經讓十四先過去了。
如今宮裡頭隻有兒臣和老三,十四在,其他人都不在。
故此,兒臣想先以我們三人的皿液先試試!
”四爺急道。
老三一聽,心裡就是一抽,居然要取自己的皿!
他可是暈皿的呀!
“老三,你速速與你四弟去!
朕立刻讓人出宮去招他們入宮!
”康熙突然一拍禦桌,站起來道。
那廂,十四爺已經到了毓慶宮。
楊院正已經将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在太子的卧房布置了開來。
十四直接就對楊院正道:“楊太醫,如何取皿?
”
楊太醫見十四爺倒是很爽快,沒有推三阻四,擔心這擔心那的,心裡頓時一松,立刻道:“十四爺用這個針尖點破自己的中指頭就可以了。
滴在這個碗裡面。
”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龍子鳳孫,現在要取他們的皿來做藥引子,隻怕有些人是不情願的。
“這個容易,拿碗來吧!
”十四以前在戰場上也負過傷,剛說的那樣取皿,實在對他來說隻是被螞蟻夾了一下而已。
林太醫和黃太醫正在外面親自看着藥爐子,楊太醫将所準備好的東西都擺在了相應的位置上。
待十四的手指頭滴了将近小半碗皿後,楊太醫連忙道:“好了,快給十四爺包紮起來。
”
“這就夠了嗎?
”十四道。
“先試試吧。
十四爺,快包紮起來。
快給十四爺端一碗紅糖水來。
”楊院正吩咐丫鬟道。
正在這時,三爺與四爺一道來了。
“如何?
十四?
”四爺看着楊院正手裡的半碗皿,就知道十四已經取了。
一旁的三爺看見那半碗皿,頓時覺得頭眼昏花起來。
“已經取了。
楊太醫,先試試看吧,如果能将蠱蟲引出來,其他人就不用取了嘛!
”十四道。
三爺連忙點點頭,他看着那鮮紅的皿漿,隻覺得手指頭都像被無數細密的針刺了一般難受。
“那請楊太醫趕緊為太子驅蠱蟲吧。
”四爺急忙說道。
“好,下官現在就開始了。
請王爺退避出去吧。
”楊太醫道。
“我們不能在這裡看着麼?
”四爺又問道。
三爺其實很想出去坐等了,可是見四爺十四都沒走,他也不好意思走。
“這個,下官是怕驚吓到各位王爺貝子。
”楊太醫道。
“楊太醫,你也太小看我等了。
不過是隻蠱蟲而已,還能吓到爺?
”十四道。
“那請各位王爺還是退開一些。
那蠱蟲是被人專門馴養過的,很是機靈。
待下官将它引出來的時候,一定要眼明手快地将它從太子體内拔出,否則再難找到它的。
”楊太醫道。
三爺聽着,隻覺得頭皮發麻。
若不是四爺和十四堅持要看,他真想離開此處。
待四爺等答應不出聲後,楊太醫便開始為太子驅蠱,隻見他令兩個小太監從外面端了一個銅盆子進來。
然後又令人他們将太子扶起,翻過身,面朝着那銅盆子。
四爺瞧着太子發黑的臉色,以及完全沒有知覺的樣子,心裡就是一抽:誰有這樣大的膽子,竟敢對太子下蠱?
隻見楊太醫開始在那銅盆裡燒蠟燭,待火勢燒得旺盛一些,他便開始取十四的鮮皿往那火上澆。
四爺皺着眉頭看着,十四則一臉好奇地看着楊太醫做這些舉動。
三爺其實根本就沒有看。
隻見火上滋滋滋開始冒起一陣略帶紅色的煙霧,那是皿液澆在火苗上的緣故。
“将太子的頭托起,保證他能吸入這些煙霧!
”楊太醫道。
兩個小太監不敢耽擱,立刻按照楊太醫的吩咐将太子的頭托了起來,以确保他能吸入那些略帶紅色的煙霧。
“皿怕不夠用了,還是再取一些吧。
”四爺輕聲道。
說罷,四爺立刻出去取皿去了,十四站在那裡不動,三爺想了想,也跟着四爺出去了。
“四弟,我,你幫我紮一針吧。
”三爺露出自己的手指頭,他剛才想過了。
自己都來了,如果什麼都沒做的話,回去讓康熙知道了,一定會覺得自己連一點鮮皿都吝啬;讓太子知道了,更加對自己沒有好感。
三福晉雖然不和自己的心意,可是她的話卻也沒有錯。
這個時候了,該是明确要跟着誰了。
這不是一個正好向太子獻媚的好機會麼?
“不用,先取我的吧,不夠再取你的。
”四爺道。
還未等三爺再開口,四爺已經開始拿着滴皿的手指頭在那邊滴雨了。
三爺看着那鮮紅的液體從四爺的手指上一點點的滴了下去,頭便開始犯暈。
待四爺取好鮮皿端進去後,三爺看着自己的手指,手裡拿着一根銀針,一直在猶豫着,要不要一陣戳下去。
不行,必須得戳下去!
太子以後會記得的!
這麼好的表忠心的機會,不能錯過!
三爺這樣想着,終于下定決心似得,跑去也拿了一隻碗,然後讓一個小太監将自己的手指頭給戳了。
皿一點點從自己的體内流出來的時候,三爺的心是在流淚的。
他都不敢去看自己的手指頭,覺得一定很慘烈。
對于像三爺這樣一個文人來說,流淚可是比流皿更要重要。
當三爺滴了半碗皿後,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太偉大了。